第245章 剔除雜質
「這就是魚腸……看著還行……」
男人苛刻而冷漠地評價著，修長白皙的手指劃過魚腸戾氣逼人的網格劍身。
劍身經過淬鍊，已經具備靈氣，被戰海霆撫摸后頓時流出一抹反擊的霸道，然而這份霸道還沒來得及凝結成氣就被戰海霆手指尖流出的粘稠的金色溶解，變得比小貓咪還要溫順。
「終於老實了？！」
男人放下魚腸，將鱷魚皮劍鞘擺在正前方，目光落在天外隕鐵上。
「不錯。」
淡淡的評價過後，手指一動，隕鐵便被看不見的力量提起，懸浮在半空中。
男人的嘴角流出淡漠的笑容。
隨著他的手勢變換，隕鐵也隨之變換，被柔軟，被拉伸，被融化，變成一連串的閃著金屬光芒的半液體，懸浮在男人的正前方，不住地流動變換。
騰蛇看得目瞪口呆。
它早就發現戰海霆不簡單，但直到這一刻它才意識到戰海霆有多不簡單。
他煉製天外隕鐵時竟然不用火，而是純用……將它……
男人的手指好像彈鋼琴一樣變幻，很快就將隕鐵內的雜質全部剔除，留下一團巴掌大的精純液體。
他手指輕點精純，被高度提純甚至已經被改變特性淪為液體的金屬順從地變成文字，隨著他的手勢一個接著一個的落進鱷魚皮劍鞘中，化為符文滲入鱷魚皮的紋理內，澆成特殊的結界。
煉製持續了一個半小時，快到四點的時候，男人終於完成了工作，將鱷魚皮劍鞘和天外隕鐵完美融合，製成了一把可以完全藏匿魚腸的凶氣的保護法器。
結束工作的男人看了下時間，又看了眼沙發上小睡正好的女孩，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輕輕一吻，隨後便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整個過程只有騰蛇看見，但是騰蛇卻被莫名的力量凍住了思維，無法把這段記憶分享給身為契約者的葉伊！
……
……
葉伊睜開眼，發現身上蓋著毯子，地上的圓毯邊緣，魚腸裹在鱷魚皮劍鞘內，天外隕石卻消失不見了。
石頭被人偷走了？
葉伊質問的目光落在騰蛇身上。
騰蛇心虛，卷緊身體：「看我做什麼！我才沒有把石頭吃下肚子里！那東西能吃嗎！會吃壞肚子的！」
葉伊本只是懷疑，聽了騰蛇的一通狗屁話，頓時怒從心頭起，提起它的尾巴就要拷問。
這時，廚房的門從裡面打開了。
戰海霆端著香噴噴熱乎乎的香蔥蛋餅走出，看到葉伊倒提騰蛇，不禁微笑：「早！」
「師叔？！」
葉伊一慌，騰蛇掙脫了她的手。
戰海霆將香蔥蛋餅放在桌上，又從廚房裡端出兩片煎得恰到好處的肉排，還有切成片的半熟芝士、西紅柿，以及兩杯奶。
「吃吧！」
男人溫和地說著，坐在桌前。
葉伊有些意外：「師叔你這是……為我做早餐？！」
戰海霆點頭：「只有你能吃。」
葉伊心想，師叔你天生八煞氣息，做出來的東西除了我能吃還有誰能吃！
在別人的眼睛里，戰海霆精心烹制的早餐可謂是色香味俱全，但在葉伊的眼中，這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表面飄蕩著一層濃得快要變成雷陣雨的烏煞！
當然，戰海霆的八煞能讓普通修行人吃了以後上吐下瀉精神脆弱吊鹽水，對葉伊腦子裡的神秘羅盤而言卻是不可多得的大補，所以戰海霆熱情邀請，葉伊自然不會拒絕，端坐在桌前，切下一片雞蛋一片肉排一塊半熟芝士，混在一起，送入口中。
「好吃嗎？」
男人似乎不在意地問了一句。
葉伊微笑，說：「師叔的廚藝可以應聘米其林三星的餐廳。」
「只是如此？！」
戰海霆的笑容讓葉伊懷疑師叔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我又不是美食家，」她嘟囔著說，「沒法用華麗的辭藻形容師叔的早餐，能說出好吃很好吃已經很不容易了。師叔要聽小散文一樣的評價，可以找龍敬禮或者其他哪個又能吃又能玩的——」
「我只給你做！」
男人平靜地打斷了葉伊的嘟囔。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平靜的早晨餐桌突然飄起讓人小鹿亂跳的氣氛。
葉伊不敢直視戰海霆的眼神，只能用埋頭苦吃排解尷尬。
戰海霆淡然一笑，靜靜看葉伊吃早餐。
氣氛越來越讓人無法言說。
身在其中的葉伊拘束得甚至忘記該怎麼用刀叉怎麼吃早餐。
她像幼稚園的孩子一樣笨拙，一會雞蛋掉進了盤子里，一會肉排弄髒了餐布……
又一次弄掉食物，葉伊急忙為自己解釋：「我真是太笨了！」
「不，不是笨，是……」
男人伸手，托起女孩始終低著的腦袋，強迫她和他四目交錯。
「看著我……」
「我……」
近在咫尺的面容讓葉伊不安，她並非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師叔的面容，她熟悉他的臉，每一根線條，每一根睫毛，每一條紋路……
但是這一刻，原本熟悉的東西卻變得讓她害怕，陌生的情感抓住她的靈魂，讓她顫抖，不敢直視……
她只能……
「看著我……」
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葉伊才發現自己竟因為不敢承受師叔的注視，閉上了眼睛。
「師叔……」
她膽怯地說著，不敢睜開眼睛。
晨光落在他們的左臉頰上，卻讓右臉頰也一樣的火辣。
「為什麼？」
男人低低的說著，聲音帶著讓人沉醉的磁性，同時蘊含著讓人恐懼的熱度。
「我……我哪裡知道……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你突然……突然讓我……」
葉伊的聲音越來越輕，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就像她不知道天外隕石為什麼會一夜時間就消失不見。
「明白了。」
隨著輕聲，停留在葉伊的下巴上、讓她不安到毛骨悚然又激動得心跳加速的觸感消失了！
戰海霆回到座位，邊吃早餐邊說：「晨練別遲到。」
「嗯，吃完就去。」
葉伊睜開眼，答應了一聲。
戰海霆的突然放手以及隨後的冷漠讓她心裡空落落的，有種和世間最熾熱的東西擦肩而過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