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古董局中局（1）
一萬塊錢居然還嫌少！
於瑩瑩徹底懵呆！
「葉同學，你是拿我開心嗎？它……它就算是金子做成的，也不值一萬塊啊！」
九八年的時候，黃金的價格不到八十塊錢一克，而最重的一枚乾隆通寶不過二十三克，一萬塊錢還嫌少的開價徹底超出於瑩瑩的想象。
葉伊卻是看著馬紅俊，說：「加到一萬五還差不多！」
馬紅俊看葉伊態度堅決，也把心一橫，說：「好！一萬五就一萬五！你們等會，我去銀行取錢！」
他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放下銅錢就出去了。
於瑩瑩看著他的背影，死命的抓葉伊的衣袖：「葉同學，我不是在做夢吧！」
「你沒有做夢，他確實打算用一萬五千買下你的乾隆通寶。」
葉伊吃了口烤鴨，鮮嫩肥美，名副其實。
「可是……」
「捨不得銅錢嗎？」
「不是……」
於瑩瑩低下頭，說：「那枚銅錢並不值錢……不值那麼多錢……」
要是知道銅錢值一萬塊錢，母親出車禍進醫院后，她也不會到處找老師找同學借錢交住院費。
葉伊拍了下她的肩，說：「價值是由物質的稀缺性還有買東西的人決定的。馬叔叔和我都覺得你的乾隆通寶值一萬五千塊，那它就是值一萬五千塊的！」
「可我還是覺得……」
「別多想了，你也不希望阿姨在醫院裡為你擔心，是不是？」
於瑩瑩低下頭：「謝謝你，葉同學。」
……
……
九月底，京城的秋天進入最美好的時間，早上五點左右，老人們已經開始晨練，年輕人卻還在睡懶覺。
一個全身白色運動裝的女孩出現在公園裡，立刻引起了老人們的注意。
女孩長得高高瘦瘦，皮膚微黑，但是五官端正，眉目如畫，頭髮雖然不長，卻全身散發著青春的味道。
她沿著鵝卵石道一路跑過去，遇上誰都會主動打招呼，禮貌又可愛的模樣博得一路的慈愛目光。
跑到人造湖前，葉伊停下，對著霧氣朦朧的湖面開始每天的調息修鍊，騰蛇也懶洋洋地從兜帽中爬出，趴在潮濕的太湖石上，吸收陰陽之源，修鍊自身。
七點，太陽終於升起，將東來紫氣吸收消化完畢的葉伊準備回去，計劃是先到公寓沖個澡，然後騎自行車去學校上課。
經過公園廣場的時候，葉伊突然心念一動，停住了腳步。
——羅盤近來和她的思維融合得越來越緊密，每逢有需要她注意的事情發生時，它都會不動聲色地提醒她。
廣場聚集了一堆人，老大爺老大叔們圍著中間的練攤人，正議論紛紛。
塑料布上擺滿了小玩意，還有幾件古董。
葉伊不由一笑。
葉伊早在Y縣的時候就就知道，跑到公園裡來練攤兒的物件，基本上都是賣假貨的，專騙晨練的老人。
不過老爺們對古玩的熱情也是真可怕，明知道中年人擺出來的九成是假貨，卻還是圍上去，背著手挑挑揀揀，不住地評價討論。
「哎呦，你這石頭上的翠也綠得太厲害了！」
「這算啥，那邊的大齊通寶暫新暫新的，可別是昨天才出爐子呢！」
古玩一行忌諱人前討論物件的真假，不過來廣場上練攤的人基本就是賣假貨的，自然也不需要遵守行業忌諱，大家嘻嘻哈哈地說了一通，帶著調侃的味道。
攤主也是好脾氣，看到別人說他的物件有假，不但不生氣，還笑嘻嘻地接話：「老爺子，這石頭要是真翠，我還會擺在這裡隨便給人摸？還有那個大齊通寶，要是真的，我早送拍賣會換房子了！」
「唷，還是個實誠人啊！」
老人們鬨笑起來，對攤主有了幾分好感。
見慣了練攤人編苦情故事哄人買假貨，第一次碰到這麼清新不做作的。
「唉，要騙錢去潘家園琉璃廠，那邊大把的冤大頭！來這裡練攤，不就是湊個熱鬧著玩唄！」
攤主大手一揮，似乎是個正直棟樑。
老人們對他也更有好感了。
「小子有點意思，居然擺攤不圖錢！」
這時，突然有個老爺子背著手擠進人群，撿起一塊不是很起眼的黑色石頭，說：「這石頭哪來的？」
「老爺子對石頭有興趣？」
攤主嬉皮笑臉地說著：「您要是想裝在盒子里拿去送人，這石頭就是天外隕石，您要是想哪去壓鹹菜，那它也就是塊鹹菜石。」
風趣的話語惹來一群人的大笑，有人忍不住說：「小夥子你真是太逗了！」
攤主笑著說：「誰讓我出師不利，第一次擺攤就遇上了高人！只能脫下外皮裝可愛，畢竟，騙誰也不能騙余老先生啊！」
聞言，大家都轉頭，看向攤主所指的富態老先生。
這下子，人群炸開了。
「真的是余老先生！鑒寶節目的余老先生！」
「難怪這小子突然開始耍嘴皮，原來是看到余老先生也在，不敢行騙啊！」
「余老先生，您的節目我可是每一期都會看！真沒想到今天居然會碰到真人！不行不行，我得趕緊回家把我上個月收來的字畫請您瞅一眼！」
「我家的那個善本也有些年份，這就拿來請您給鑒定一下！」
「還有我！我兒子去年買了個白瓷，說是汝窯，要不……」
「我家也有……」
一群老人圍上來，將余老先生圍了個水泄不通。
葉伊一旁安靜地看著，直覺告訴她，攤主和「余」老先生是一夥，他們要做局！
但如果只是普通的古董做局，為什麼羅盤會要求自己留下來？
葉伊掃了眼塑料布上的廢銅爛鐵，突然眼睛一亮。
這還真是——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居然會在這裡遇上這個東西！
而且看攤主的意思，顯然沒有把這東西當一回事。
葉伊心念一動，蹲下，撿起之前被一位老人當成玩笑拿起的黑石旁的一塊綠色的一坨，說：「老闆，這玩意多少錢？」
「這玩意……這玩意就是拿去壓鹹菜都沒人要！」
攤主隨手一揮，說：「綠的加旁邊黑的，總共一百塊錢賣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