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懲罰
就像黃滿堂對葉伊的承諾那樣，三個月後，整合過後的福德軒重新開業了。
重新開張的那一天，X市的頭面人物全部前來剪綵，省里也來了好幾位大人物，但是真正吸爆眼球的卻是接掌福德軒的黃滿堂。
剪綵剛剛結束，他指揮工作人員從屋裡搬出十件價值不菲的古董，擺在香案還沒有撤去的紅木案几上。
正當大家不知道黃滿堂的葫蘆里賣著什麼葯的時候，他上場了。
「諸位，今天是福德軒重新開業的好日子，我也不和大家賣弄什麼玄虛！這十件東西被擺出來，原因只有一個，因為它們是贗品！」
聞言，眾人嘩然。
福德軒重新開業，在X市甚至整個省內古玩圈都是一樁大事，前來觀禮的人不乏資深藏家。然而就算是他們的專業眼光，也看不出黃滿堂擺出來的這些東西哪點像假的！
接著，黃滿堂拿起古董，一件件開始解釋。
「這一件是明代的青花瓷器仿品，做得惟妙惟肖，唯獨器皿表面的題字過分刻意模仿，失去了原本的輕盈！由此判定是假貨！」
「這一塊三代的高古玉，沁色烤製得不錯，可惜烤出來的畢竟是假的，變不成真貨！」
「這一個紫砂茶壺，形制沒有任何問題，唯一的破綻在泥沙顆粒的細膩度！」
……
黃滿堂有理有據地將所有東西的假處解釋完畢，現場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著他的下一步。
黃滿堂接過工作人員手中的鐵鎚，高舉過頂：「新開張的福德軒，將秉承祖師爺教誨，誠信買賣，逢假必砸！現在，我要把呂天良時代留下的十件贗品全部砸掉！」
蓬！蓬！蓬！
一聲接著一聲，案几上的古董被砸了個粉碎。
台下的藏家們看著案上落下的碎屑，無不感覺神清氣爽，對黃滿堂的突然崛起取代呂天良，也沒有了反感。
……
……
又過了半個月，呂天良倒台的關鍵原因終於披露出來。
一切的起因是一封來自監獄的舉報信，是呂天良還沒能發家的時候就跟隨他挖墳的一個小流氓寫的。信中說明，呂天良早年下鄉挖人祖墳的時候，曾經將一位聞訊趕來阻止的小腳老婦人用鐵鍬打死，再偽裝成失足被石頭砸中腦門身亡！
這封信頓時激起了千層浪！
要知道，這位無辜橫死的老婦人正是省里某位主要領導的母親！而這位主要領導此生最愧對的人就是他的老母親！
每每想到母親受了半輩子的苦竟連一天的清福都沒有享到，他就淚流滿面！現在得知母親竟是橫死時，領導氣得差點腦溢血，當即命令成立專案組，徹查呂天良！
呂天良橫行X市多年，不知道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但隨著他的幾個後台背景陸續生病、被舉報，昔日被他壓得不敢喘息的人們頓時意識到要變天了，他們紛紛找到專案組，將呂天良做過的壞事全部說出來！
青天白日雇傭流氓挖墳掘寶、走私國寶重器、偷稅漏稅……一樁樁的惡事被揭發，事情因此越來越大，連專案組都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笑嘻嘻的胖子竟壞得頭頂生瘡腳下流膿！
最終，專案組帶走了呂天良和與他狼狽為奸的人總計五十多人！
公審當天，法院內外都擠滿了旁聽的人！
不過對Y市的人來說，發生在X市的案子再大再誇張也不過是個下酒的消遣，真正讓他們談之色變的是呂天良被省里人帶走第二天發生在Y市的一樁失蹤案！
走失的是Y市一中的女學生陳欣欣！
……
……
陳欣欣失蹤那天，是寒假正式開始的前一天。
在這一天，學生們會頂著嚴寒來學校拿成績單和寒假作業，然後開始享受為期二十多天的寒假。
然而，陳欣欣拿到成績單和寒假作業后，卻沒有回家。
兩天後，大家在城郊的小河邊撿到了她的成績單和全空白的寒假作業本！
這一下子，Y市沸騰了！
要知道，陳欣欣的父親和哥哥都是Y市的大流氓！在Y市，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愣頭青也不敢對陳欣欣下手！
但是現實卻是——
看著女兒的成績單和寒假作業本，陳文勝怒髮衝冠，當場烙下狠話：「好小子，就這麼急著等我滅你全家嗎！」
然而，很話才說完，陳文勝父子就在第二天的清晨也失蹤了。
三天後，陳榮欣的屍體在郊外的河邊找到，在距離小河不遠的茅草屋內，人們發現了嚇得精神失常的陳欣欣，她的身邊是一具被石頭砸得面目全非的屍體——陳文勝！
案發第五天，兇手走進派出所，自首。
孟關山。
在派出所里，孟關山沒有為自己的罪行做任何掩飾，他平靜地告訴昔日的同事們：
「是的，我知法犯法，我的行為玷污了我的職業！可是我不後悔，我做了一個父親應該做的！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她！夢見她對我說，爸爸，水裡好冷！爸爸，你要幫我報仇！
對陳欣欣，我很抱歉，但是我不會說對不起，這是她父親欠我的！我必須當著他女兒的面親手打死他，這樣才對得起我可憐的女兒！
要恨就恨她有個喪盡天良的父親！」
孟關山的這些話很快就透過馮保國穿到了葉伊耳中，讓她很受觸動。
她走進江泰德的房間，將前情簡單敘述后，問：「師父，我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江泰德笑著說：「你一沒有冤枉好人，二沒有代替受害者懲罰壞人。你只是把真相告訴給受害者的家屬，讓他做決定。這是最公正最合理的做法。」
「可是法律……」
江泰德說：「法律當然很重要，可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並不是簡單地交給法律就能解決。」
李一劍也跟著輕拍葉伊的肩膀：「原諒是上帝的工作，我們只負責送他去見上帝。」
葉伊低下頭，李一劍的話讓她深埋心底的仇恨再次被觸動。
絕不原諒！做了壞事的人必須接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