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秦天鴻的回憶(八)
就像時小曼預料一樣,葉南天幾乎每周都會來別墅看她,買些他認為對孕婦有用的吃的和用的。
但是每次呆的時間都不長。
兩人偶爾會攀談幾句。
時小曼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但是隻是簡單地告訴葉南天自己確實是有男朋友的,不過隻是分手了而已。
其實葉南天也大概猜測出來了時小曼口中的前男友是誰,但是顧忌著時小曼的自尊心,一直假裝不知道。
時小曼提出可以和葉南天一起去做親子鑒定。
但是葉南天拒絕了,他跟時小曼說,自己幫助時小曼不僅僅是因為孩子有可能是自己的,還有就是想為那晚的事情做點補償。
時小曼理解這個正直的男人,便不再固執,接受了他所有的幫助。
那個男人還是偶爾會聯係時小曼,但是為了避免被懷疑,幾乎不會再親自去找時小曼,而是電話聯係。
就這樣,時小曼過了幾個月清淨的日子。
時小曼是一個人住的,距離還有預產期一個月,葉南天原本打算給她找個月嫂照顧的,但是被時小曼拒絕了。
因為嚴鎮海已經給了她一筆錢,讓她自己選了產後的月子中心。
隻是沒有想到的是,當天晚上,時小曼洗完澡後不小心滑倒在了浴室裏。
下意識地她想要聯係葉南天的,但是想著白天葉南天跟自己說第二天他要與未婚妻去拍婚紗照。
並且他也跟自己的未婚妻坦白了兩人之間那晚發生的事情,他的未婚妻想要拍完婚紗照後,跟他一起來看她。
原本時小曼是想要拒絕的,但是想著不想葉南天的未婚妻誤會他,最終便同意了。
時小曼艱難地爬出了浴室,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撥打了嚴鎮海的手機號碼。
嚴鎮海正在家裏和林薇一起陪伴感冒發燒了的嚴辰夜。
接了電話之後,嚴鎮海先撥打了急救電話,接著自己立刻套上了外套,一副急衝衝要出門的樣子。
拿著車鑰匙要衝出家門的時候,嚴鎮海被林薇攔住了:“老公,你不是已經幫她叫了救護車了嗎?今天兒子生病,留下來好嗎?”
嚴鎮海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掰開了林薇抓著自己手臂的手:“老婆,她的情況不太好,又沒有親人在身邊,況且我答應她要幫她的。我去去就回。”
可是林薇的心卻滿是不安,仿佛自己的老公這一走,便再也不會回來似的。
林薇拚命的搖頭:“不,鎮海,別去好不好,外麵還下著那麽大的雨,你不是說你不喜歡她的嗎?你這麽緊張她,是不是愛上她了?”
林薇的疑心病又犯了,她後來偷偷的去看過那個女人,雖然懷孕了,卻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美。
時小曼確實很美,有著天生勾人的媚骨的那種女人,向來清冷克製的丈夫這麽緊張她,讓林薇不能不胡思亂想!
隻是嚴鎮海心裏著急,並沒有耐著性子再跟林薇解釋,他以為林薇會理解自己,可是沒想到的是,他離開之後,林薇卻失控了。
不顧三歲的嚴辰夜幼小的心靈,發了瘋似的將手邊能砸的東西全砸了,並且發了瘋似的撕扯著。
整個房間弄的一片狼藉。
隻是誰也沒想到,在這個雨越下越大,風越來越猛烈的夜晚上演了兩場悲劇。
救護車到達時小曼住的別墅的時候,時小曼已經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迅速地進行了簡單的急救後,醫生便將她抬進了救護車裏,呼嘯著送到了醫院。
但是上天沒有給這個漂亮的女孩再生的機會,醫生在將她肚子裏的孩子剖出來後,時小曼終究是沒有撐過來。
隻是醫生震驚得是,到死時小曼才鬆開了那張被她緊緊握在手裏的名片。
像是對她來說,最為珍貴的東西。
醫生撿起了那張名片,嚐試著撥打了名片上的手機號碼。
電話在響了三聲後被接聽了,隻是電話裏男人的聲音顯得有些朦朧和沙啞,顯然是剛被從睡夢中喚醒的樣子。
男人在聽到醫生的話後,手機猛地滑落,而後雙手插入發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就在以為醫生以為男人不會再說話的時候,男人低啞的聲音才再次傳了過來:“請問是在哪個醫院?”
醫生報了電話之後,男人掛斷了電話。
一個小時後,葉南天出現在了時小曼去世的醫院,而此時天已經快亮了,雨停了,風跟著也停了。
隻是在此時,一輛豪車打滑,側翻在路邊溝渠裏的車主剛被發現,送進了同一家醫院。
而這輛豪車的主人便是不顧自己的妻子反對,硬要出門的嚴鎮海!
金燦燦的太陽升了起來,兩個一模一樣的嬰兒睜開了雙眼,但是嚴鎮海卻連句遺言都沒來得及說出來,心髒便停止了跳動。
磅礴的大雨之夜,一場慘烈的車禍,一位濱城有名的豪門繼承人,留下了妻子和年幼的兒子,就這樣撒手人寰了!
時小曼的去世,並沒有人在意,但是那個跟她傳過緋聞和風流韻事的男人遭遇的車禍在濱城卻轟動一時。
秦天鴻回憶到這裏,早已經淚流滿麵,倘若他不是一時衝動,早早看清楚了秦天姿的為人。
那麽他便不會入獄,能在自己妹妹的身邊保護好自己的妹妹。
嚴辰夜很是安靜地聽著秦天鴻的回憶,他是知道一些的,比如自己的母親為什麽恨葉未晞和方婉如。
但是葉未晞和方婉如是無辜的,那個害得自己母親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已經死了!
況且自己父親的死,也並不是那麽簡單的,隻是時間過於久遠,已經找不到任何證據了。
但是自己母親這些年對於時小曼的怨念與日俱增,就連那些她自己半信半疑的傳聞,也慢慢地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固執地以為是真的。
秦天鴻默默地擦了一會兒眼淚,繼而接著道:“嚴少,有些是我自己調查的,也有一部分是天姿告訴我的。當然,大部分是從小曼的日誌裏看到的。
小曼從小便有寫日誌的習慣,隻是可惜的是,我隻找到這一本日誌。
小曼去世不久,我出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