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空樓
「這裡是一大隊，這裡是二大隊……那邊是食堂.……禁閉室，再往裡面是廠房，也是五、六大隊的監舍，當然對你來說，去那裡的機會不多.……」
毛夏彤邊走邊給我介紹監院裡面的建築，我表情機械的記憶著，我的記憶力一向不錯，但是現在對於她說的這些，我卻完全不想聽。
有一瞬間，我都已經動搖了。
我在想，要不然我現在就出去找李主任，直接把她在床上搞定了，我對我自己的身體很有自信，別說李主任一個，就是加上秦科長再加上身邊這個小野貓毛夏彤，我也有信心讓她們全部爬不起來床。
那樣的話，我是不是就不用進這裡了？
雖然外面的感覺也很壓抑，但是跟裡面，卻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東西。
沒進來過的人，永遠不會感受到那種發自心底的哀傷與凄涼。
那是一種赤裸裸的絕望，冰冷到極致的絕望！
可是僅僅動搖了一瞬間，我就再次堅定了我的信念。
也許我可以通過一些手段讓自己過的舒服些，但我絕對不會那樣做！
因為一旦那樣做了，我也就不再是我！
人這一生活著，總要有信念的。人之所以稱之為人，就是因為心中的那一份堅持，這也是區別我和他人的唯一途徑，當我自己放棄了那份堅持，那也相當於放棄了我自己。
我可以跟李主任上床，甚至說我也很渴望跟那個熟透了女人發生些什麼，那樣也可以讓我身體中的慾望發泄出去，元語薇背叛了我，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根本不用顧忌任何人。
但是，我絕對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這樣的事！
這是我的底線！
「唰……唰.……」
一個穿著囚服的老婦拿著掃把在地上掃著，她從我們身邊經過，掃把與地面摩擦，劃出陣陣的聲響。
「滾遠點！」毛夏彤高聲罵道。
我眉頭蹙了蹙，這毛夏彤對犯人的態度也太凶了點，看她平時跟我說話的時候還好啊，怎麼跟犯人是這樣？
老婦身子陡地一顫，空洞漠然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恐懼，飛快的拎著掃把走遠了，連頭也不敢回。
她的頭髮幾乎全白了，在後面散著，看起來分外的凄涼。
瞥了一眼我的眼神，毛夏彤冷笑一聲，說：「怎麼？同情她們？」
我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看了她一眼。
「你看到她們的檔案就會不那麼想了。」毛夏彤頓了頓，說：「你知道剛才那個老女人以前做過什麼嘛？」
我搖了搖頭。
毛夏彤看了我兩眼，突然說：「算了，告訴你也沒什麼用。」
她說話的時候，我明顯的看到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一樣的神采，好像想到什麼一樣。
我看不懂她的想法，可是我心中卻突地一顫，直覺她似乎在考慮什麼東西.……
「這邊就是咱們的大本營了，也是咱們以後要工作的地方。」毛夏彤笑了笑，指著旁邊一棟建築說道。
我看向那棟三層的樓宇，修的還挺氣派，心說這麼大的辦公樓，就我們兩個人？
當然，加上秦科長的話應該是三個.……
不過三個人也玩不轉啊，建這麼大的樓幹嘛，多浪費！
毛夏彤走了過去，用卡在門上輕輕一刷，那柵欄門才緩緩開啟。
整個地方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密碼箱，到處都是鎖，沒有那張卡的話就寸步難行！
我跟著毛夏彤走了進去，在這棟樓宇前方，有一個小小的廣場，廣場上栽著一些花木，鮮艷的顏色彷彿跟這個陰暗的地方格格不入，看起來分外的乍眼。
毛夏彤走到門口，推開了玻璃門，我跟著走了進去。
剛進去，我便看到了幾個女犯人，她們在樓道里，正在吞雲吐霧。
「媽的，又他媽的抽煙！」毛夏彤罵了一句，讓我不由咋舌，這姑娘也太猛了點，罵人罵的我還溜。
那幾個犯人一看毛夏彤來了，連忙將煙頭一甩，彎腰跑了過來，對著毛夏彤點頭哈腰。
「毛隊，來了啊。」
「下次抽煙別再讓我看見！」毛夏彤冷冷的說了句。
「好的好的！」犯人忙不迭的點頭。
這時我從旁邊走過來，這幾個犯人也看到了我。
她們原本眼裡滿是麻木與冰冷，還透著股空洞的絕望，可當她們看到我時，眼裡的空洞卻泛起一絲波瀾，她們微張著嘴，驚訝的喊：「男人！」
「這裡怎麼會有男人！」
「媽的，都他媽幾年沒看見男人了！」
毛夏彤一見犯人這樣，臉上登時生出一股怒意，她的腳用力的在地上一踏，冷聲罵道：「都他媽的別嚷嚷，再叫喚，老子扣你們的分！」
一聽到扣分，犯人頃刻都閉上了嘴。
分？分是什麼東西，犯人好像都很在意這個.……
回頭找個時間，得出去問一下。
「這是教育科新來的蘇隊。」毛夏彤指著我介紹。
「蘇隊好。」幾個犯人低眉順眼的打招呼，在她們的眼中，剛才驚訝的光芒一點點褪去，又變成了那種空洞。
「行了，干你們的活去吧！」
毛夏彤一身令下，犯人轉身散開，在她們走的時候，她們還時不時的回頭打量我幾眼。
這些人年紀大概都在三十多歲，沒有太年輕的也沒有太老的，跟這地方的幹警比起來，她們的姿色就差多了，都是一堆黃臉婆，可能也是營養不良的關係，就連看門的那個劉姐都要比他們順眼的多。
也許真的跟安水這個地方有關係，幹警大部分都是本地人，雖然長相參差不齊，但是那身皮肉卻是個頂個的白嫩水潤。
「好了，走吧。」毛夏彤招呼我說：「我先帶你去熟悉一下工作。」
她將我領到了二樓，忽然對我說：「那個，我去趟衛生間，你先自己溜達溜達，秦科長的辦公室就在走廊裡面。」
「哦。」我順口答應了一聲，便自己一個人閑逛起來。
二樓的辦公室大概有幾十間，可是大部分都上了鎖，黑黝黝的走廊看起來有點詭異，讓人從心底覺得發毛。
我來迴轉悠了好幾圈，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卻遲遲不見毛夏彤回來。
「這毛夏彤幹嘛去了……」我心中嘀咕，腦海中又不自覺的浮現出了辦公室那淡紫色的物體，心中邪惡的想著，難道她躲到廁所去做什麼事情了……
正想著呢，我旁邊的門卻突然吱呀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