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婚禮,將是對這盛世的告別
林飛燕來找千霏雨的頻率越來越高,每一次來都恨不得將最好的東西帶給她。
每次看到她提著大袋小袋的東西,千霏雨都深感無奈。
今天。
林飛燕和陸安去了易家老宅。
千霏雨是陸家女兒一事已經在隱隱的傳開了。
本來他們也想第一時間公開,可是易之景卻想補辦婚禮,想到時候一起公布。
林飛燕對婚事很上心,一早就過來易家商量。
“我覺得兩周後,這個日子不錯,宜嫁娶。”林飛燕和易老先生談著。
看著他們激動的商量著,千霏雨略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起身去了後院,一個人漫步著。
現在真是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可是她知道,越是風平浪靜,後麵就越是驚濤駭浪。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越來越嚴重。
抬頭看著天,眼角不自覺的流下一滴淚。
“我想要和你一起攜手並肩走下去的。”
易之景深情款款的話在腦海回蕩著。
他的眉宇他的神情,都是那麽的悲傷。
她知道,易之景一直都在暗戳戳的挽留她。
可是,留與不留,已經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阿景,對不起。”千霏雨抬頭看著天空的朵朵白雲,低聲的呢喃著。
可能,她要給他留下一場空歡喜了。
他想要一場屬於他和她之間的婚禮。
觸及他期待的眼神,千霏雨不忍拒絕。
但易之景不知道,這場婚禮將是她對這個盛世的告別。
告別他,告別過去,告別這個世界。
……
最終幾人都將婚禮定在了易之景生日那一天。
一聽這個日子,千霏雨差點踉蹌一下。
“可以換一個嗎?”她情不自禁的開口反駁。
話落,所有人的目光轉向她。
易之景欲言又止的看著她,眼底的不安情緒在湧動著。
一瞬間,千霏雨對上他的目光,心裏泛著痛。
他那麽敏感那麽聰明,怎麽會不知道她最近的失魂落魄呢?
千
霏雨深吸一口氣,驀地拉著易之景出門。
其餘人看到千霏雨激動的拉著易之景走,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出了門口,千霏雨背對著易之景。
清瘦的背影傲然的站在他的麵前卻讓他感到了一絲絲纏綿的悲涼。
易之景胸口滿是陰悶,眼神複雜的盯著她的後背。
忽地,千霏雨轉身看向他,一字一頓的開口,“我有話要和你說。”
她認真至極的神情刺痛了易之景的雙眸,他垂了眼簾,苦澀的問,“我可以不聽嗎?”
避開她的目光,無疑是選擇了逃避將要麵對的問題。
特別是得知祁墨的事之後,他知道她不是回不去的。
可為什麽要獨留他一人……
想著,易之景的眼眶情不自禁的紅了起來。
遇到她之前,他從不知眼紅是為何。
遇到她之後,人間百味,唯有她的離開讓他渾身不是滋味。
他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憂傷,感染到了千霏雨,她的眼眶也充斥著淚水。
看著他撇過頭,連正眼看她都不願意,千霏雨胸口悶悶的,積壓著苦澀的滋味。
“阿景,趁我們還能冷靜,好好的談談吧。”千霏雨心一狠,沉聲道。
冷靜……
易之景苦笑一聲,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著,抬起眼盯著她,“談什麽?如果都是讓我們都感到不快的話,那就沒必要談了。”
留下這一句,他轉身負氣的離開,開著車離開了這裏。
一瞬間,車輛消失在盡頭,仿佛帶著極大的怒氣。
溫蘭和林飛燕出來的時候,隻看到千霏雨一個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兒背對著她們。
“霏雨。”林飛燕擔心的過去,想要問她發生了什麽,可是繞到她的麵前,隻看到了她淚流滿麵的一幕。
頓時,林飛燕緊張起來,“霏雨,你怎麽了?”
“是不是阿景欺負你了?”
千霏雨咬著唇任由著淚水流淌下來,搖了搖頭,“沒有,是我的錯。”
是她給了他希望,卻沒能兌現承諾。
林飛燕驀地抬起手輕柔的替她拭去淚水,心疼的道,“
別哭了,有什麽事跟媽媽說好不好,媽媽會幫你的。”
聞言,千霏雨苦笑著撇開視線。
沒人能幫她。
溫蘭也踱步過來,看著她臉上滿滿都是哀傷,心生疑惑和擔心,“你們吵架了?”
自從易之景和他們坦白了心意後,她從未看過他和千霏雨吵過架。
這一次也是要辦婚禮,為何卻在這節骨眼上吵架。
為了什麽?
他們是真的不懂,也不會懂。
千霏雨收斂了情緒,冷靜下來,“你們不要擔心,我們沒什麽大事,會處理好的。”
“我家裏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婚禮的日子先暫定,我今晚和他好好說說,這個日子不合適。”
聽到她說不合適,林飛燕詫異的道,“哪裏不合適?”
喜上加喜,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千霏雨抿了抿唇,淡漠的啟唇,“再說吧,我先回去了,媽媽你也早點回去吧。”
留下這一句,千霏雨就上車離開了。
她必須要和他談清楚的,隱瞞到最後,她的忽然消失一定會給他帶來沉重的打擊。
“這孩子怎麽了?”林飛燕擔憂的看著車輛的消失的盡頭,一臉的沉重。
溫蘭的目光也凝重,想不通前段時間還好好的兩人到底為何吵架。
“我問問景兒吧。”她朝林飛燕說了一句,就給易之景打電話。
沒過多久,易之景的電話就接通了,不過他沒有出聲。
溫蘭連忙問,“景兒,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隔了好一會兒,易之景沉悶的話才傳了過來,還夾雜著苦澀,“沒有吵架。”
他們都不會懂他的心情。
他的感傷又能和誰訴說呢?
“那霏雨怎麽哭了?”林飛燕對著溫蘭的手機問了一句。
沒有質問,而是以一個長輩的態度關心著兩人的感情。
聽到她哭了,易之景握著手機的手驀地收緊,手背的青筋因為用力而微微暴起。
“她人呢?”易之景苦笑著問道。
畢竟是她的兒子,溫蘭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他的失落,心裏困惑擔憂,還是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