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祁老先生的自責
翌日清晨。
千霏雨是在一陣敲門聲中醒來的。
扯下被子，千霏雨揉著眼眶坐起身，瞪著門口的方向，不悅的開口，“誰啊，不知道天還沒亮嗎？”
大抵是聽出了她的怒氣，站在門外的傭人皺了皺眉，語氣淡漠的回話，“二小姐，先生夫人讓你下樓。”
頓時，千霏雨從床上跳下來，打開門依靠在門邊上，峨眉微挑，目光冷冷的看著她，“你哪位？”
“我是管家的女兒。”女人臉色如常的看著千霏雨。
千霏雨輕笑了一聲，看到了她眼底鄙夷，將她往前推了出去，聲線冷冽，“告訴他們，本小姐沒睡夠。”
“砰”的一聲甩上門，看著還外邊還天黑著，千霏雨嗤笑著搖頭。
“神經病。”
說要倒頭抱著被子就繼續睡。
若她沒猜錯的話，可能與那個什麽皇室公主有關。
能如何？
讓她去給公主接車嗎？
傭人看著禁閉的大門，咬了咬牙，氣憤的跺了跺腳，轉身下樓。
管家剛好在客廳，看到女兒氣衝衝的下來，疑惑的問，“怎麽了？”
傭人撇了撇嘴，哼了一聲，“千霏雨不下來。”
聞言，管家眉頭緊鎖，臉色也變得不好。
昨晚，莫清婉交代他的話還曆曆在目，讓千霏雨早點起來收拾後院的花草，準備歡迎簡泠的到來。
以前的時候，莫清婉不是沒吩咐過這種事情，每次千霏雨都會悶聲答應。
無論這時候幾點都會下來，乖巧的按照莫清婉的話去做。
難道真如其他人所說的，出去了一年學野了？
可就算再野，也沒有能力和祁家鬥啊。
“沒事，既然她不下來，那就等先生和夫人起來再說，你先去忙。”管家安慰了下女兒。
傭人哼了一聲，不甘的甩頭，以前都是她指使千霏雨去做事的。
千霏雨不過是一個養女，除了少爺和老爺子，先生和夫人根本沒在意過她。
說到底，不是親血緣，又怎麽能有多高貴的身份。
在傭人的眼裏，千霏雨也不過是一個任由她指揮的人罷了。
剛剛她竟然甩臉色給她。
氣人！
管家知道他女兒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勸，“你最好收起心思，無論二小姐在先生和夫人心中的地位如何，你都不可能會替代她，總之，祁家不是尋常人家，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有多餘的心思，否則爸爸保不住你的。”
他是清楚他女兒的嬌縱的，一直想要追求更高的身份。
隻是她再怎麽做，也不可能逃脫傭人這一層身份。
“我知道了。”傭人鼓了鼓臉，轉身離開。
管家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
天明亮了。
祁衡克和莫清婉出來了客廳，看著煥然一新的裝扮，滿意的點頭。
“管家，後院的花草剪好了嗎？簡泠喜歡紅玫瑰，布置好了嗎？”莫清婉看著管家問。
頓時，管家臉上閃過一絲羞赧。
見他這個模樣，莫清婉擰了擰眉心，“沒做？”
聽到她的聲音冷了下來，管家連忙搖頭，“已經在布置了，秀秀在做著。”
秀秀是管家的女兒。
驀地，莫清婉目光往後院探去，依稀可見一個嬌小的聲音在剪著玫瑰花。
“千霏雨呢？”莫清婉收回視線冷聲問。
以前，後院的花都是千霏雨在搭理的。
雖然不想承認，可千霏雨在插花上有一點的天賦，簡泠每次來的時候看到都會喜歡。
隻是每次，簡泠過來時，莫清婉都不會讓千霏雨出現在她的麵前。
至今，簡泠都不清楚原來祁家還有一個二小姐。
管家斟酌了一下，欲言又止的回，“她……還沒起來。”
話落，莫清婉臉上掛滿了怒氣，扭頭看著千霏雨房間的方向，“她倒是臉皮厚的可以，我們都起來了，她還好意思睡？”
祁衡克眯了眯眼，也覺得最近千霏雨有點脫離了他的掌控。
她給他的感覺猶如脫韁的野馬。
忽地一道冷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既然都在家，為何不好意思？”
莫清婉瞬間看了過去，隻見祁墨穿著一身灰白的休閑裝走了進來。
“小墨。”莫清婉目光複雜的看著他。
時隔一年，他還是護著她嗎？
祁墨隻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看著祁衡克沒有情緒的開口，“爺爺呢？”
他已經兩天沒見到老人了，也知道祁衡克應該不太可能這時候對一個老人下手。
可他答應過的，護住老人。
這是他的承諾，不可不履行。
祁衡克麵色淡淡的朝管家招手，“帶老爺子出來，順便讓二小姐趕緊起床，準備吃早餐。”
隨後，遞給莫清婉一個眼神，示意她去餐廳坐下。
不過莫清婉的目光都在祁墨身上，盯著他的臉擔心的問，“小墨，你好點了沒？”
聽到她的話，祁衡克扭頭看向祁墨。
瞥見他的臉色恢複了如常，皺了皺眉，有一瞬間的不解。
“沒事了，進去吧。”祁墨不想和她在這個話題上說太多，邁步進去。
莫清婉跟在他的後麵，鬆了一口氣。
顯然她是相信祁衡克的話，祁墨隻是疲勞過度。
“小墨，以後別累著自己，有什麽事讓下屬去做就好了，不必親力親為的。”
聞言，祁墨偏頭，目光深邃的看著她，“和你一樣嗎？”
放棄所有的掙紮，屈服在祁衡克的腳下？
任由他控製他的思想嗎？
他不可能做得到！
莫清婉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她的話，“你什麽意思啊？”
她不懂，祁衡克卻懂，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沿，“清婉，慈母多敗兒，你就別總是在祁墨麵前絮絮叨叨了。”
聽到他說自己絮絮叨叨，莫清婉心裏難過了一會。
她隻是關心兒子，不想讓他太辛苦了。
祁墨不屑的勾唇，懶得多看一眼祁衡克偽裝的臉色。
餘光瞥見老爺子的身影從房間出來，站起身等著他。
“爺爺。”祁墨溫聲的喊。
老人聽到他的聲音，目光閃躲著，無力也無奈。
不用說他也知道，又是他連累了祁墨，迫使他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