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受寵若驚
沐挽裳與沐挽歌一起跪迎太後鑾駕。
沐挽裳眼角的餘光見著一身明黃色宮裝,頭上戴著繁重的飾品,四旬左右的溫婉慈愛的中年婦人,樣貌不及李舸,勝在氣質溫婉。
“見過太後娘娘。”
“中殿見過太後。”
尹太後沒有想到沐挽裳也在,那日沐挽裳昏迷,也算見過麵的,不過她對沐挽裳已經有了成見。
尹太後上下打量,故意佯裝不知,“中殿,此人就是你的姐姐。”
沐挽歌上前與鄭尚宮一起,攙扶著太後坐在鳳榻上,“母後,這位正是家姐。”
沐挽裳再次上前,“沐挽裳 見過太後娘娘。”
“快起來吧!來者是客,找個位置坐下吧!”
“是!”沐挽裳找了位置坐下。
尹太後是聽聞李舸喝的爛醉不去上朝,前來勸阻的,“中殿,皇上可還在睡。”
“回母後,皇上已經上朝去了。”
“不是說喝的爛醉,是如何醒來的。”
此言一出,眾女麵麵相覷,沐挽裳知道在新羅的等級要比大胤更加的森嚴。
沐挽裳忙不迭跪地道:“回太後,是民女用一盆冷水將皇上潑醒的。”
“什麽?”尹太後從鳳榻上驚坐而起,此女甚是狂妄。
氣恨道:“你以什麽身份來虐待皇上。”
沐挽裳垂首神情恭敬道:“民女也是一時情急,畢竟國事為重,還請太後恕罪。”
“太後,您饒了姐姐吧!姐姐初來新羅,不知新羅的禮數。”沐挽歌一旁求情,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尹太後性子溫和很少動怒,她都舍不得動李舸一根手指,這名女子算什麽?一個大胤的妃子,竟然跑到新羅來撒野。
同她的妹妹相比真的差遠了,也不知道皇上看重她哪一點,僅僅是有幾分姿色而已。
“聽說你是大胤的皇妃,是被歹人綁到大胤的,可命人去通知大胤的皇帝,來接你回去。”
沐挽裳知道太後這是在很委婉和氣的下逐客令,“民女過幾日就走了,再此叨擾,太後見諒。”
“你畢竟是中殿的姐姐,新羅也是禮儀之邦,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是!”
“鄭尚宮,既然皇上不再,咱們回去吧!”
“恭迎太後!”鄭尚宮攙扶著尹太後離開。
沐挽歌心中竊喜, 臉上卻是有些無奈,“姐姐,你剛剛不該承認的,隻說是皇上自己醒了,上朝去了。如今太後對你有了成見。”
都說尹太後是個心地慈善之人,看來傳言未必是真,“過幾日姐姐就走了,不需要巴結討好。”
沐挽歌將絳珠打發離開,想單獨與沐挽裳談談,也想了解她內心的想法,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姐姐,妹妹有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咱們是姐妹,有什麽話直說吧!”
“姐姐當真如此絕情,對皇上沒有半分感情?說放下就放下了。”
“若說沒有那是騙人的,如果你經曆的事情多了,就會明白,放手其實也是一種愛。姐姐希望你能夠過得幸福。”
她的大度讓沐挽歌自慚形穢,神女無心襄王有夢,她不會放鬆警惕,放棄任何可以威脅到她幸福的人。
沐挽裳回到慶雲宮,簡單的用了午膳,四處走走,記下路線。如果李舸不放她走,她還可以自己逃走。
身後有人跟隨,李舸在處理積壓的公務,隻要她不離開皇宮,並沒有派人禁止她四處走動。
沐挽裳看著那三丈高的高牆,如果她是一個輕功高手,想要逃出去就容易得多。
看著皇城內巡邏的護衛,一抹熟悉身影映入眼簾,“是崔扈!”
崔扈同樣見到了她,自動上前,“見過沐姑娘。”
看他的裝束應該是個將軍了,一直以為妹妹會和他在一起,她的稱呼一直未變。
自從上次在大胤,已經快一年沒有見麵了。
“崔將軍,好久不見。”沐挽裳不知,李舸救她之時崔扈也在。
那日的事情崔扈知道得一清二楚,一直為了沐挽歌沒有說出來。
“沐姑娘,可否單獨談一談。”
沐挽裳看了看身後的護衛,“那就看他們是否允許了。”
崔扈衝著沐挽裳身後的護衛道:“有本將軍在,沐姑娘不會有事,你們先回避。”
“是!”
沐挽裳跟著崔扈來到一處避風高巷,“崔將軍有什麽話盡管說吧!”
崔扈耿直的一個人,如今變得沉默寡言,那個秘密在心裏麵憋悶得很。
“沐姑娘,不管何時沐姑娘都要相信,皇上他從始至終對姑娘都是真心的,從未背叛過,其中另有隱情,恕崔扈不可以說出當日真相。”
“真相?我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麽?”
崔扈不肯供出沐挽歌,“皇上他從未背叛過沐姑娘。”隻留下一句話,便匆匆離開了。
崔扈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妹妹與李舸的醉酒也是宴玖所為,她應該知道李舸與妹妹在一起,卻沒有告知。
雖然已經放手了,在見過崔扈之後,心情變得沉鬱,“軒轅罔極,將所有的人操控在鼓掌之間,應該很得意吧!”
歸來的路上,沐挽裳發現很多婢女,鬼鬼祟祟的在背後議論紛紛。
回到慶雲宮天也已經暗了下來,拉開殿閣的木門,見著矮幾旁擺放著一口箱子,箱子上麵放著明黃色的食盒,矮幾的上麵是一副麵具和一枚玉佩,還有一封信。
緩緩朝著矮幾而去,半跪在矮幾旁,拿起那副玳瑁的麵具,這是她在海島,李舸為了救她毀容,為他雕刻的麵具。
往事曆曆在目,還有那玉佩,是在江南的時候送給他的。挑起那封信箋,上麵寫道:“既然你想了斷,就斷得幹幹淨淨好了。”
所以他將自己送給他的東西都還了回來,還有玉墜子沒有還回來。想要欲擒故縱,讓自己親自去討要嗎?她已經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了,這一招對她沒有用。
這些東西或許見了會讓她難受,卻不會影響她的決定。
提起食盒,將蓋子打開,裏麵是新羅的美食,也是她的晚膳。並不急著去吃東西。
不知道木頭箱子裏麵裝的是什麽?不會又是曾經送給他的東西,她隻送過麵具和玉佩,貌似沒有其他的物什了,難道是信箋與玉片。
伸出手將木箱打開,裏麵一摞摞的竟是帳冊,各部的賬冊標注清晰,這原本是該年末清點國庫時就該清算明白的。
上麵依然一封信箋,沐挽裳忽然覺得她似乎很不了解李舸,從前並不知道他有些孩子氣。
上麵寫道,過年積壓了太多的公務實在是處理不完,這些賬目是明日早朝要用的。知道她擅長心算過目不忘。
“他究竟是真的需要幫助,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先填飽肚子再說吧!沐挽裳將食盒內的吃食拿了出來,擺了滿滿一桌子。
用過晚膳躺在暖炕上睡不著,光陰如指間的沙緩緩流逝,沐挽裳依然沒有睡意。
那麽多的帳冊即便翻看也需要些時間,還要整理記錄,再晚一些怕是來不及了。
再次掀開木箱,將一摞摞的帳冊擺滿一桌子,終究是沒有狠下心來。
沐挽裳挑燈夜讀,絲毫沒有注意到房頂,李舸坐在房頂之上,看著她挑燈夜讀,她終究還是心軟的。
天就要亮了,沐挽裳在天亮之前將帳冊整理成冊,登記在案。方才放心的趴在矮幾旁睡著了,醒來之時不知道帳冊何時被人拿走,身上還多了一件白狐裘。
“李舸來過。”
大胤的皇宮內,軒轅罔極已經接到緋衣傳回來的消息,沐挽裳已經成功留在新羅皇宮。
李瑋也已經到了邊境,在集結軍隊,一整個正月他都要在皇宮,二月以後他才能夠離開京城。
傳令緋衣在此期間,務必要小心的看著,預防兩人舊情複燃。
鳳棲宮內,皇後已經派了人親自去冷宮內部探尋,確認沐挽裳並未在冷宮,此時人已經出了皇宮。
後宮沒有了沐挽裳,整顆心變得很踏實,新年過的很愉悅。
張嬤嬤見文臻心情大好,“娘娘,如今後宮內已經沒有賢妃這個人,皇後與皇上之間,應該主動示好,不能夠這樣冷著。時間久了,什麽感情都會淡的。”
文臻也想過去找皇上,她一直放不下姿態,“皇上他似乎在懷疑本宮假孕之事。”
“皇上又沒證據,這件事也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也沒有揭穿此事。皇上最近一直留宿在德妃的寢殿,萬一德妃懷了皇上的子嗣,對您皇後的威脅可是蠻大的。”
“娘娘無妨試一試,大不了繼續冷戰。”
軒轅罔極正在禦書房處理公務,聽到殿外皇後求見。最近一直在德妃的寢宮,皇後怕是有些坐不住了。
對付文家,他已經改變了策略。
“進來吧!”
文臻蓮步輕移踏入禦書房,“臣妾聽說皇上最近都在徹夜處理政務,特意命廚房煮了去火的羹湯。”
“皇後有心了,稍後朕會喝的。”
文臻見軒轅罔極並未直接否決,“既然皇上公務繁忙,臣妾就告退了。”
“既然皇後來了,朕已經許久都沒有留宿鳳棲宮,今夜朕就去鳳棲宮吧!”
文臻有些受寵若驚,見禮道:“臣妾謝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