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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六章

  從齊宅出來,外麵突然落起了小雪。


  “齊潄的病你真的有把握嗎?”賽罕有些不放心,她聽著就覺得藥石無醫,魁川這樣給人希望,萬一最後不成,豈不更絕望。


  “九成九。”魁川語氣十分肯定,“其實他和嚴芶的情況相似,隻是嚴芶底子好,既沒有娘胎中毒那一遭,又不曾久拖,所以才能痊愈。”


  “相信魁川吧。”趙慕鳶心不在焉,方才和齊潄聊了片刻,他的話令人不得不在意。


  馬車回到趙府又是小半時辰,零零星星的小雪,已成了飛揚大學,裹挾著寒風,將從馬車下來的她吹的鼻尖兒都有些發酸。


  遠處,衛青正站在門口,青石板上鋪了一層淺白,他手中的傘也積了薄雪。


  “你怎麽在這裏?”趙慕鳶走過去問他。


  “正好回來,看見你的馬車。”衛青把傘給她,“如你所料,楊琇昨夜,真的把死士召回府了。”


  “這種老狐狸最喜歡玩燈下黑,總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賽罕插了一句,幾人並肩邊走邊說著話,一同進了九江煙閣。


  “小姐回來了。”瀲枝見她進屋,忙上前接過她的披風將雪抖落,又低聲道:“夏蟬方才來過,說是泗濱和金陵那邊一大早就傳回了消息,老爺如今正在大理寺和幾位大人整理口供呢。”


  “倒還挺快。”趙慕鳶眉頭微皺,短短兩三日的時間,即使日夜不休也隻夠來回趕路的時間;除非,泗濱和金陵那邊一早就有人打過了招呼,等京城的官差一到,立刻就交了差事讓他們來複命。


  她可沒有這麽大的本領,父親應該也是審問梨兒時才知道這些地方和事情。


  那就是說,又是背後的那些人了,他們這麽著急難道是因為楊烷要回京,所以都不在乎做的這麽明顯,會不會暴露了?可也不對啊,他們應該巴不得楊烷回來才是,甚至說不準,楊烷這時候回京也有他們的推波助瀾。


  她坐在火盆邊,邊烤火邊想了一會兒,才問:“大理寺審到哪裏了?”


  “該審的都審的差不多了。”賽罕答道。“不過扶柳還沒和唐封居當堂對峙,你想要的玉也沒引出來。”


  可齊邕現在還在大理寺……趙慕鳶沉思片刻,不管怎麽想都覺得實在不宜久拖了。“讓曾晚亭幫我給唐多順帶句話,就說他的父親和兒子能活多久,全看他的嘴裏還能吐出來多少有用的東西了。”


  “你可真是卑鄙。”賽罕笑的一臉陰險。


  趙慕鳶眉頭微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嘛。”


  “說的這話像是在誇你們似的。”衛青瞥了她們兩個一眼。“楊家這時候不用管嗎?”


  楊琇不懼此時困境突然召回死士,必定是想暗中做些什麽。


  “不是不用管,是沒法管了。”依照案子現在的進度,能把楊琇困在府中已是最好的局麵,也是能做到的極限了,她總不能去夜襲楊府,直接把楊琇殺了吧?


  趙慕鳶拿起琉璃盤內擺著的鳳梨酥,咬了一口問道:“你覺得楊琇,這個時候在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賽罕邊說邊招手,讓青枝過來陪自己下棋,“肯定是在想辦法,看看怎麽才能脫身,保住楊家唄~”


  “這是下策。”


  “那什麽是上策?”魁川好奇道。


  “反擊。”衛青淡淡答道,麵對實力相當的對手,逃跑最好的結果也無非就是自保,但這樣必定會處於被動地位;如果敵人死咬不放,處於被動,就是讓自己陷入持續的困境。

  尤其是這種沒有真刀實槍的戰場,退一步,那就是萬丈深淵在等著。


  “楊家都這個樣子了,還能怎麽反擊?”賽罕實在是想不明白,又聯想到在齊宅時,齊潄和慕鳶講的那些隱晦之言,“難道是想造反?憑楊家那幾百號死士嗎?

  “所以說。”她抬起頭,隔著窗戶望向皇宮的方向,忍不住歎了口氣,“這不是還有個楊烷嘛。”


  齊潄說,楊家除了楊烷之外,原本手中有兩大兵權,一是隸屬兵部的巡防營,二是從前效忠太子的禁軍統領蒲自桉。自打太子去世後,蒲自桉就回到了中立態度,楊家暫時是使喚不動這人了;而楊環,卻在兵部汲營多年,黨羽眾多,他若想拚死一搏,依舊有能力調動巡防營,再加上楊烷和皇後,此局誰輸誰贏還真是難以預測。


  “小姐該用午飯了。”瀲枝將桌上散落的木牌、點心收拾起來,一句話拉回了她的思緒。


  趙慕鳶便不再憂心此事,畢竟楊烷回京之事隻是道聽途說,她不懷疑秦扶桑的消息,但也不會全信。


  見大雪紛紛揚揚,沒個要停的意思,她忽然想起一事兒,“後日就是冬至了吧?”


  “正是冬至。”


  “冬至是什麽節?”賽罕好奇道,“有什麽習俗說法嗎?”


  “當然有呀。”青枝笑著說道,“冬至是要吃餃子的,吃了餃子就不會被凍壞耳朵,來年還能財源廣進。”


  “那我可得多吃點,明年賺它個缽滿盆盈。”


  “你現在就已經賺的缽滿盆盈了。”


  “那就免得凍壞耳朵。”魁川笑嗬嗬的說著,又問青枝,“都有什麽餃餡兒?”


  “大夫想吃什麽餡兒的?奴婢讓小廚房準備。”


  “冬筍,雞肉冬筍。”


  “吃什麽雞肉冬筍啊,還是豬肉香蕈的最好吃。”賽罕插話道,她在虎頭關的時候,北地的人大多是吃豬肉香蕈的。


  “那就多準備幾樣餃餡兒,小青你想吃什麽餡兒的?現在說小廚房還來得及準備。”


  “隻要裏麵沒有香蕈,吃什麽都行。”提到香蕈,衛青的眼神都帶了幾分嫌棄。


  “你故意的是吧?我不管,我就要吃豬肉香蕈餡兒的.……”


  大理寺


  唐多順跪在刑審堂內,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子,“是我殺的。”


  “你為何要殺我愛徒!”聽到他親口承認,扶柳不顧他蓬頭垢麵,渾身的血跡,一把拽住唐多順的衣領怒吼道:“阿柔究竟哪裏招惹到你了?!!”


  “不是招惹到我,是招惹到楊環,楊大人了。”唐多順一把推開那女人,“這件事是楊環吩咐我做的,當時還有一個人證,就是唐府從前的管家胡誌山,我們扮作劫匪,半途將那戲子劫走,最後在那間荒宅把她殺了,然後沉湖。”


  “那胡誌山現下人在何處?”童於巒詢問道。


  “我都入獄這麽久了,他早該逃命去了,不過幾位大人要真是想找,應該找得到的。”


  “你說你是接到楊環的命令,才去殺的扶柳的徒弟,楊環為何好端端要殺一個戲子?”江懷玉十分質疑,他覺得唐多順這是在破罐子破摔,幹脆把所有罪名都往他和楊家身上攬,不然為何一聽聞扶柳被移交到大理寺審問,就立刻說要見她和幾位主審,在被帶到刑審堂後,也沒有經過任何逼供就供認不諱。


  “因為阿柔知道了楊家的一個秘密。”扶柳跪在旁邊,掌心是冰涼的地麵,低著頭替他答了一句。

  “什麽秘密?”朱禽立即追問。


  “先良國公,齊茲煢之死。”扶柳說著,眼神流露出些許畏懼,“那天早上,楊家的人來接阿柔,阿柔曾和我悄悄說了一句話,她說‘楊環殺了良國公’,因為當時楊家的人就在不遠處,她不敢與我多說,也沒時間細說,隻留下這麽一句話就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唐多順愕然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才明白過來,原來,齊家才是最後一步棋啊。


  “此話可當真?”趙振遠神色難掩震驚,阿鳶並未和自己提到過這件事。


  不隻是他,江懷玉幾人也被她這話嚇的不輕。


  “民女所言,句句屬實!”


  六皇子是楊家殺的,寧妃是楊家殺的,孫諒、孫繁父子也是楊家殺的,如今,連先良國公大人竟然也是楊家殺的。從接手這個案件才不過短短幾天,就挖出了楊家這麽多的秘密,還樁樁件件都是足以誅九族的驚天秘聞!


  “齊邕人可還在大理寺?”江懷玉最先反應過來,大聲詢問大理寺的官差。


  “回大人,齊公子今早已經回去了。”曾晚亭回稟道,本來梨兒的過往和齊邕就沒過多牽扯,人家隻是買了兩個丫鬟,何曾細究過其他,況且齊邕的身份也在那裏擺著,大理寺哪敢長久拘著不放。


  “看來此案,終究是不能輕易塵埃落定了。”


  朱禽意味深長的感慨了一句,嘴角帶著淺笑,頗有得意之色,童於巒卻看不明白了,隻覺得,明日早朝時定然又是一場驚濤駭浪。


  次日

  京城的雪已經停了,可依舊有人在頂著寒風,踩著冰雪前行。


  從神武門到金鑾殿,三步一跪拜,齊湮懷裏揣著那封楊環寫給莫玉衝的密信。


  “吾父一生,忠君忠國!而奸臣作祟,黨其羽,同謀忠臣……為人子,當請其冤……”


  男子的聲音雄厚有力,落在殿內眾臣耳中,原本正在爭論楊家一案的朝臣們頓時緘口不言,側耳傾聽,待聽清齊湮所喊的內容時,當下便有人竊竊私語。


  安培元看著大殿外緩緩出現的人影,額頭磕出的鮮血順著臉龐而下,染紅了齊湮的官服。


  他當年在國子監曾受過前良國公的指點,算是半個學生,這一聽便忍不住了,加之楊家作惡已是證據確鑿,“陛下,前朝有奸臣衛珆衡,險些使我大周皇室換姓,今朝又有楊琇謀害皇室,叛國殺忠將,陛下聖心明察,當清君側!”


  “今日之土布王完顏丹達,正是彼時之平穀關副將,畢筏!吾父屍骨雖亡,可若奸臣不清,豈能安心瞑目!”齊邕跪在殿中央,呈上手中證據。


  這一日,他總算是等到了。


  卷雲居


  齊潄看著頭頂的床帳,胸膛傳來輕微的刺痛感。“大哥,進宮了嗎?”


  “卯時三刻一到便進宮了,這會兒應該已經進了金鑾殿內。”齊邕答道,看著龐魁川將銀針一根一根刺入二哥肌膚,詢問他:“二哥可有覺得不適?”


  齊潄微微搖頭,忽然抬手抓住了他,“阿邕,這個時候你該做的,不是待在這裏。”


  “二哥想要我做什麽?”齊邕反握住他的手臂。


  冬至

  趙慕鳶清早起來,挽了袖子和瀲枝她們一起包餃子。


  “賽罕姑娘包的好醜啊。”碧檀戳了下那隻根本沒有形兒的餃子,毫不留情的嘲笑著。


  “我是西涼人,西涼又不吃餃子,更別提包了。”賽罕理直氣壯的為自己辯解著。

  “可我們小姐也是第一次包呀。”紫檀笑嘻嘻道,“我們小姐就包的很好啊。”


  “那是你們家小姐我啊——”趙慕鳶拖長了尾音,將剛包好的一隻圓滾滾的餃子托在掌心,“心靈手巧!”


  瀲枝在旁邊麵帶笑意的看著,心裏卻不由得嘀咕了一句,小姐以前確實沒有包過餃子啊,可這看著卻是一點兒都不手生。


  屋內眾人和樂融融的包著餃子,還沒等到餃子下鍋,就聽到了接二連三的消息。


  朝臣爭論兩日,皇帝最終下旨,處決楊家。


  楊烷遞了回京述職的折子,奏折今日剛到皇宮,說是人在年底之前入京。


  安遠將軍,戰死沙場了。


  趙慕鳶愣怔了片刻,拍拍手上的麵粉,推開窗吸了兩口外麵的冷氣,隻看到天地一片銀裝素裹,瓊花壓玉樹,滿是孤寂之意。


  “安遠老將軍,戰死了?”她與兄長又確認一遍。


  “是,北地加急的喪邸,半柱香前才入宮。”趙鳴鶴看著她,他知道阿鳶在惠城時見過安遠將軍,所以才第一時間把這消息告訴了她,又勸慰道:“這是大周將士,最榮耀的歸宿。”


  是啊,一生戎馬的人,若非埋骨之地為沙場,恐也難安吧。可怎麽偏偏,她隻覺心氣難平,悲從意起呢,還有管晗,他不是安遠將軍的親子,還要繼續留在北地嗎?以什麽名義呢?


  “嬤嬤,將廊下的燈籠全都取了吧。”她淺聲說著,又問,“去打聽打聽,皇上派了何人去接棺。”


  太元十五年的冬至,安遠大將軍戰死沙場,楊家三子謀害皇室,暗害朝廷重臣,皇上下旨,將其三人年後淩遲處死,妻女族人流放。


  這一年京城的冬日,冷的宛如冰窖。


  “皇上心軟了。”齊盛站在殿中,看著窗內正在讀書的六皇子。


  “咱們也不是頭一日跟著陛下了。”黃餘搖搖頭,想起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請陛下誅楊家九族,可偏偏陛下不肯,說他和皇後也在楊家九族之內,還指責大臣們心懷不軌。“陛下多疑不假,可絕情果斷卻是身為帝王無奈之舉,實則最是念舊之人。”


  “六皇子和他很像。”齊盛歎了口氣,也怪自己一個沒看住,讓他跑去為那素未謀麵的“皇兄”請名。


  要知道原六皇子過世時,如今這位還是繈褓幼兒,不曾斷奶,何曾有過手足之義,到底是情深念舊。


  黃餘見他眼神閃過些許遺憾惋惜,忍不住勸道,“此事本就瞞不住的,如今六皇子還年幼,如今一時衝動不過是被陛下斥責兩句年幼無知,若是再晚兩年知道,再這般行事反倒不妥。你也不必太過憂心,說到底咱們不過就是做奴才的。”


  “是做奴才的不錯。”齊盛負手,“可做奴才的,也不能辜負了主子。”


  黃餘聞言微有訝異,頓了片刻才問道:“你去瓊華鎮,見到他了?”


  不是說沒有找到人嗎?怎麽現在聽他這意思,又像是找到了?


  “沒有,是真的沒有。”齊盛苦笑著搖頭,“連瓊華鎮都沒能進去。”


  “這樣也好。”黃餘也看向窗邊的六皇子,“六皇子聰慧,陛下最是喜愛,又有你在身邊,榮登大寶不過早晚。”


  榆犀堂


  “楊烷要謀反?”趙立阮大驚。


  趙振遠抿了口杯中熱茶,“這消息你是如何得知?”


  “秦家七公子,秦扶桑告訴我的,但女兒一直不敢確定,直到今日聽到楊烷遞了回京的折子,才敢提起。”趙慕鳶如實答道,“父親又是如何知道的?”

  “今日下朝後,朱禽覺得奇怪,與我悄悄說了兩句。”趙振遠答道,“他有族親在惠城,前日於家書中提起,說楊烷夜半離城,算一算時日,信中所說日期距今已過去半月。而按規矩,在外戍守的將士即便是回京述職,也要等上奏的折子被陛下批過準許,方能動身,但他的請旨折子今日剛到,顯然是在朱禽族親所說的時日之後才遞上去的,正一品兵馬統領,如此行事已等同謀逆。”


  朱禽?趙慕鳶又想起了那天在繡春苑和朱禽一起的男人,還有那男人袖口上的蜘蛛圖紋,隻怕在惠城的,並非是朱禽那所謂的“族親”吧。


  可如果,這消息朱禽都知道了,而皇上不知,那也就是說.……朱禽所結交的那個存在於朝堂暗處的組織,並非皇室所屬!

  “當務之急,是如何將這個消息告訴皇上。”趙立阮略顯焦急,這可不是小事兒。


  “楊烷現今蹤跡尚不可知,無憑無據告訴皇上他要謀逆,若最後他卻獨身進了城門,再反咬一口我們汙蔑,說不準已成定局的楊家,根本不用楊烷再出手便能留有餘地翻身。”趙奉搖頭。“不過,有一事很是奇怪。”


  “京城駐軍。”趙振遠與父親心照不宣。


  “京中兵權最盛之人非管玢莫屬,他手握五城兵馬司不說,還有京城周邊駐兵的最高調動權;其次是撫遠將軍韓陟,京城四門守衛駐兵皆在他編製之下。”趙奉細細和眾人捋著關係,“楊烷若是半月前出發,此時無論如何也離京城不遠了,想要謀反必然不是獨身,可若要帶了他的親信精兵,京城駐軍該有察覺才對。”


  磬彧君雖有駐軍最高調令,卻很少親自過問詳細事務,大多是靠韓陟平日匯報,他不知情還說得過去,韓陟可是駐軍的直係將領,京城周邊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該首先察覺才是,怎麽楊烷悄悄領兵回京,朱禽知道了,連秦扶桑也知道了,韓陟反而沒有半分動靜?

  “.……被楊烷策反了?”趙慕鳶小聲接了一句,其實不用疑問句也基本能確定了。


  楊烷要謀反,不僅身邊要有足夠人手,也要能隨時獲知京城動態,與楊家及時通風,如此一來肯定不能離京城太遠;而至今除了趙家、朱禽、秦扶桑,滿朝無一人察覺楊烷就在京城附近,甚至連他們趙家,也是從朱禽和秦扶桑口中才提前知曉,瞞的如此密不透風,若說沒有韓陟相助,誰會信?

  “不可能。”趙立阮當下反駁,“我與韓陟相識不是一兩日了,他絕不會做出此事。”


  “又忘記當年的宣德王與胡寅一事了?”趙奉瞪他一眼。


  提到此事,趙立阮便如啞火的炮仗,炸不起來了,隻小聲辯解道:“可韓陟真的不是那種人.……”


  二伯啊二伯,什麽都好,就是看人的眼光不怎麽樣。趙慕鳶歎了口氣,看來不用去和韓柔貞賠禮道歉了。


  “如今看來,把消息透露給誰,都不如先透露給磬彧君。”趙振遠說道,管家至少在忠君這一條上,不會有任何問題,又有掌控駐軍的權責。


  “可萬一……”趙慕鳶心中忽然湧起一陣不安,“陛下讓磬彧君,去惠城接棺扶靈怎麽辦?”


  她這話才說完,春分就進來回稟道。


  “皇上下旨,命磬彧君親赴惠城,迎安遠老將軍的靈棺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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