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活下去
站在房頂，教學樓周圍的一切都看不清，一層濃鬱的黑霧遮住了視野，能看清的隻有房頂距離不到十米的範圍，這還是在塗然手機燈光的照射下。
關機鈴聲響起，這所剩不多的光源也消失了，四周隻剩下黑蒙蒙的一片。
冷風吹過，於靜雙手抱著肩膀，企圖多留住一些熱量。
一件衣服從背後披在她身上。
“冷嗎？先蓋一下我的衣服吧。”塗然柔聲說道。
這還是塗然嗎？這溫柔的聲線聽得陳柒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於靜的臉微微一紅，倒是沒有拒絕塗然的好意。
“塗然你對於靜可真好，不像某些人一點自覺性都沒有。”說話的人是胡怡雪，最後和於靜一起上來的女孩。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茅小山，其意思大家都看得明白。
陳柒光用胳膊肘撞了撞茅小山，示意他表示點什麽。
茅小山茫然的回過頭，看著陳柒光說道：“七哥，你撞我幹啥？”
行了，這孩子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算了算了。
陳柒光在心裏搖了搖頭，這種時候還走神，真的活該單身。
他看到楚先在一邊寫寫畫畫，不由得好奇的走了過去。
“你來的正好，看看我畫的學校地圖，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楚先把手中的傑作拿給陳柒光觀看。
看著眼前畫紙上“略顯粗糙”的線條，陳柒光思考了一會說道：“楚先這張地圖你自己拿著用吧，應該沒有問題，我相信你的記憶力”
雖然圖紙上那些充當解說的中文他是看得懂，但是那些疑似畫彎了的直線還有扭曲的符號，和一些細小的尺寸標識，他是完全看不懂，初略看起來，與其說這是一張手繪地圖，倒不如說是一張小孩塗鴉畫。
能看懂其中內容的隻怕隻有作者了吧。
楚先仔細端詳著手中的地圖，覺得大概沒什麽遺漏後將它收回了書包。
天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把書包背著上來的。
楚先拍了拍手掌，示意所有人都看過來。
“雖然我們暫時安全了，但是不代表我們已經脫離了危險。”楚先說道。
“現在有兩種可能，第一種，ZF已經注意到了這裏的事情，正在安排人手準備解救我們，當然，這是最好的一種情況，隻需要我們能活到那個時候就可以脫離危險。”
楚先的話讓大家看到了一點希望。
“第二種可能，那就是ZF完全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或者說就算發現了也沒有能力處理這件事，這意味著我們隻能等死，就算活下去也不過是拖延時間，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
“那這麽說我們現在還是從頂樓跳下去吧，直接摔死也好過被那種東西咬死。”一位同學自暴自棄說道：“我們這麽努力活下來是為了什麽？”
一時間大家都有點沉默，隻覺得前路黑暗，不知何去何從。
“不過現在有一個好消息，你們誰看過生化危機？”楚先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當然看過，這種劃時代的電影還有人沒有看過嗎？雖然後麵幾部拍的一般般，不過沒看過的人應該屈指可數吧。”
“楚先你的意思是下麵的這些喪屍就和生化危機裏麵的那些一樣？”一位同學臉色煞白的問道，“那種怎麽都打不死，速度快，力量大，甚至有一些還有超能力那樣？”
“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
一時間大家心如死灰。
“還會超能力麽？”楚先有些尷尬的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
眾人一陣無語，原來你沒看過啊！
“咳咳咳，我指的是和大多數喪屍片裏麵一樣，這些怪物的弱點都是腦袋，也就是說他們是可以對付的。”
一位同學幽幽的說道：“就算知道喪屍的弱點是頭部也沒有用啊，人頭骨頭可以承受200-500公斤的衝擊力，我們就算一拳頭上去，隻怕也隻不過是個腦震蕩，喪屍怕腦震蕩嗎？我覺得它可能會把腦袋折到後背上來抓我們。”
想想一個腦袋掛在背上的怪物一步一步接近，在場的人打了一個寒顫，有幾個靠的稍微稍微比較遠的同學趕緊上前幾步拉近和其他人的距離。
“身為人類，我們當然不可能輪著拳頭就衝上去。”楚先淡淡的笑了一下，從書包拿出一把消防斧，“我們有這個東西。”
臥槽！
陳柒光驚了，楚先你是小叮當嗎？什麽東西都能從書包裏掏出來？而且，消防斧哪裏來的？
一時間，眾人不禁想起前段時間學校丟失了一把消防斧，校長大發雷霆，聲稱這種行為簡直令人發指，這是對其他人的不負責，對學校財產的竊取，是嚴重違反社會道德底線的，為此還開了一個師生大會，就差以反人類罪處理了。
最後校長隻能發布一個懸賞令，稱如有知情者舉報有獎來著。
隻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把斧子的最終去向，這件事隻能不了了之。
想不到這把價值千金的消防斧居然在楚先手上，一時間眾人不由得蠢蠢欲動，想把這貨拿下來去換賞金，但是想想此時學校現狀，別說去換賞金了，等你走到校長室，就會很開心的發現，你隻是饞學校的賞金，校長饞的是你的身子。
甚至還有人想到一個畫麵：一個喪屍麵目猙獰，一手拿著消防斧走向瑟瑟發抖的眾人，每走一步掉一塊肉……
可怕。
不知道說的是拿著斧頭的喪屍可怕還是楚先可怕。
不過無所謂了，重要的是此時他們有了武器，哪怕隻有一把斧頭。
一把斧頭？
這怎麽分？在場這麽多人。
看到其他人眼中蠢蠢欲動的欲望和彼此戒備的眼神。
楚先說道：“這把斧頭還有別的用處，不能單獨一個人拿著，要是萬一有人拿著斧頭跑了怎麽辦？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睡覺，是睡覺，是睡覺！重要的事要說三遍。”
說著從書包裏拿出了一個鬧鍾……
無視周圍人怪異的眼神，楚先繼續說道。
“現在十二點了，我們有二十六個人，離天亮還有七個小時。”說到這裏楚先微微一頓，“雖然不知道黑暗對這些喪屍有沒有影響，但是人不休息不行，安全起見還是睡滿八個小時，睡滿八個小時人的注意力和反應力都比平時快一些。”
塗然低聲反對道：“我都是是睡滿十個小時的。”
“當然，睡十個小時以上的也有，就是比較反應遲鈍，容易得老年癡呆症而已。”
塗然：……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塗然敢對天發一個三毛錢的誓。
不再理會塗然，楚先繼續說道。
“在這八個小時裏麵，發生什麽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最好安排人守夜，兩人一組，每一個小時輪換一次。”
“那這樣不是可以睡十三個小時了？怎麽不安排三個人一組？”有人說道。
“不需要睡這麽久，也不需要那麽多人，如果隻是示警的話兩個人夠了，而且由於和平時的作息時間不同，一點到六點比較容易犯困，這段時間我打算讓三個人守夜。”
有人掰著手指算到，“還剩下五個人呢？”
“你不會以為我們在這裏什麽都不做，就能撐下去吧，不吃東西還好，不喝水，我覺得你現在從這裏跳下去應該會比較好，至少可以不用感受饑餓的折磨和渴死的痛苦。”楚先毫不客氣說道，“剩下的五個人明天要去學校小賣部找食物，為了保持精力，晚上就不能參與守夜了。”
“什麽？去小賣部？你知道路上有多少鬼東西麽？”那人不服氣反駁道：“我覺得最好就是在這裏等，萬一救援進來了呢？”
“你也知道是萬一，要是萬一沒有救援呢？”楚先平靜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但是說出的話卻讓人有些絕望。
萬一沒有救援呢？
“到時候，哪怕是那些喪屍不用上來，我們為了活下去也要找到吃的，但是你覺得餓了幾天的你能跑多遠？或者說那時候的你拿著這把斧頭能砍多少喪屍？”
還有一句話楚先沒說，那就是實在陷入絕境了哪怕是賣隊友，能多掙紮一秒都可以給別人增加一秒鍾的生存希望。
雖然很殘酷，但是這就是活下去的代價，所有的前提都是為了能活下去。
“好了，別這麽嚴肅嘛，我倒是讚成楚先的提議，與其被動等死，不如拚一波，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再說出去的名單又沒有你，激動個什麽，你要是去我還敬你是一條一條漢子，不去就別瞎逼逼了。”塗然很明顯是站在楚先這邊的。
那人喏喏不再多言，
“算我一個。”陳柒光站起來說道。
他並不覺得樓頂上就安全了，畢竟喪屍裏麵連人形蜘蛛這種奇怪的東西都弄出來了，再出來什麽奇怪的東西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他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總感覺再等下去會發生什麽，但是他又不能把心中的不安說出來，因為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造成的，說出來隻會造成大家的恐慌，而且看現在這個樣子，就算他說出來別人也不一定會相信。
對比起去樓下的危險，待在樓頂不香嗎？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居安思危。
“七哥去那我也去。”茅小山可是親眼見證陳柒光腳踹喪屍那一幕的，給他的思想造成難以想象的衝擊，那種感覺就像是看到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吃了螃蟹還沒事，他也想嚐一口，啊不是，是踹一腳喪屍。
那種躍躍欲試的感覺在他心底欲罷不能，就像打開了世界。
“那我也去吧。”一個喏喏的聲音響起，眾人向最角落的位置看去。
是班上最不顯眼的小矮個侯風，以前都一副唯唯諾諾不起眼，遇到欺負也不反抗的樣子，此時倒是站了出來，突然讓人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侯風看到大家看他，有些靦腆的低下頭說道：“雖然我打不過，但是我跑得快。”
雖然語氣弱弱的，聽起來也不是很自信，說的話更是直言要跑，但是沒有人看不起他，甚至塗然還給他豎了根大拇指。
“那就這樣決定了，明天我，陳柒光，塗然，茅小山，還有侯風一起去小賣部。”
楚先拍案決定。
“為了活下去。”陳柒光把手伸了出來。
“為了活下去。”塗然楚風茅小山把手放了上去，然後大家一起扭頭看著侯風。
侯風猶豫片刻，把手放了上去。。
“為了活下去。”
語氣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