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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章 盛開在半島的向日葵

  “大王,韓經義女弄玉抱疾臥床,急切間無法侍奉君王。”


  王宮內使領回白鳳,向箕潤覆命。


  “這是其二女白鳳,薄有蒲柳之姿,自薦枕席,入宮侍奉大王。”


  看著眼前如花似玉的韓經二女,箕潤魂都飛了,哪裏還姑上計較她是韓經的哪個女兒。


  內使眼見大王一副色授魂與的模樣,暗暗鬆了口氣,這回賭對了。


  如果不是眼見此女殊色,韓經塞再多的錢,自己也不敢助其在王上麵前遞話。


  想想樂浪方麵硬塞過來的金珠美玉,恨不得立即回到城中的宅子將這些可愛再數一遍。


  “鳳美人清麗絕倫,然而昨夜因得以入宮侍君激動難耐,虛火上升,嗓子一時有些嘶啞,調理幾日也就好了。”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


  謊言隻存在第一次與無數次,現在要做的就是陪韓經將戲唱全。


  白鳳無奈得抬起玲瓏瓜子臉,輕輕得點了下頭,低頭時又為此間的荒唐微翻了下眼白。


  此舉看在箕潤眼裏就是罥煙眉彎下雙目含情,佳人含羞帶怯的景象。


  “大王想必與鳳美人還有很多知心話要談,臣下就此告退了。”


  他是箕潤身邊近侍,善於揣摩主上心意,見箕潤身下的影子都快化為抓耳撓鰓的不耐潑猴了,找了個理由退了出來。


  留下白鳳一人在箕潤麵前,如同一朵嬌弱待采的白花。


  “姣若秋月,媚如春花,妙,妙!”


  李開率人拱衛王儉城已經是第二的事情了,昨夜傳詔內使送來的箕潤調軍手令。


  清晨時分,由樂浪而來的士兵就進入了城內軍營安紮。


  “主公,我有著一絲擔憂。”


  墨鴉拱手為禮,“白鳳昨就混進了王宮,到現在宮城裏也沒有什麽動靜傳來,總是讓人心中不安。”


  “墨鴉總管無需擔心,既然王儉城守軍驗完手令就放我們進來了,想來是一切順利。”


  不等韓經答話,吩咐安排好部將安營警戒的李開湊了過來,朗聲應道。


  墨鴉垂下眼簾,沒好聲氣得瞥了李開一眼,礙於李開的特殊身份,一時也不好反駁他。


  擔心的正是一切過於順利啊。


  被墨鴉的這副模樣一刺激,韓經心裏也變得沒底起來。


  箕潤不會那麽急色吧?

  應該不會吧?

  “快去請範師傅!”


  墨鴉聞聲,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不過片刻,就護著範增回到大帳。


  “老夫正在後營視察,不知主公何事著急垂詢?”


  李開是沙場宿將,雖然談不上有多卓絕的軍事才能,但其紮營排陣還是中規中矩的。


  範增正在針對軍務查缺補漏,結果被墨鴉風風火火得卷了過來。


  一頭霧水,趕忙出聲相詢。


  “範師傅覺得眼下這一切可在掌握之中?”


  韓經作勢扶了扶,“城外典慶等人已就位,現在立即發動時機是否成熟?”


  墨鴉馬上眼巴巴得望向範增,等著他肯定的回答。


  “老夫以為現在還不是最佳的發動之機。”


  範增純粹從軍事謀劃角度出發,沒有墨鴉與韓經的那些難以對人言明的心思。


  “不到夜間,一但發作,對方也許會迅速做出反應,給我軍造成不必要的戰損。”


  “況且城牆之上的守軍現在還比較警醒,不利於靠近,主公還請稍安勿躁。”


  句句在理,韓經朝墨鴉示意,表明自己也無可奈何。


  “我想要潛入宮中一趟,與白鳳取得聯係。”

  墨鴉提出了這個要求,“以我的身手,斷不會讓宮中侍衛覓得蹤跡。”


  “也好,一切以安全為要。”


  得到韓經允諾的墨鴉如離弦之箭,躍出大營,朝著王宮方向飛去。


  從空中俯瞰地麵,大片的向日葵正迎著朝陽恣意得怒放。


  墨鴉在樂浪待了這麽久,自然知道這裏以前是大片的野菊花,後來才被國民拔除栽上了更有價值的向日葵。


  飽受日光滋養的花盤開出了輪子似的花朵,幾十片黃色的葉片似的花瓣均勻的分布在花盤周圍,在那蜜蜂蝴蝶飛繞之間,花盤張開,露出金燦燦的羞澀的花蕊。


  那黃色的花蕊褐色的花芯是那麽的耀眼,墨鴉飛著飛著,莫名得眼睛一滯,差點流下淚來。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白鳳驟然見到墨鴉,顯得很是訝異。


  “箕潤的王宮不比新鄭的韓王宮,規模要許多,加上這裏是中心所在,我想箕潤一定就在這裏。”


  墨鴉東瞧西看,“找到箕潤就肯定能找到你。”


  “你的眼神很奇怪。”


  白鳳將兩手交叉抱在胸前,碰裏麵填充起來的假物,眉頭一皺,不得不垂下手臂。


  “來的正好,速去回稟主公,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按計劃行事。”


  見墨鴉全然沒有以前的穩重,仍在張望,白鳳狐疑之色更濃。


  “這裏的這些印信是箕潤的王命旗牌,你帶著它們去見主公,這樣一來,城內大部分守軍都將置於我們的掌控之下。”


  話間,白鳳往一旁行了幾步,拈起案幾上的幾枚印信虎符,遞給墨鴉。


  墨鴉見其行動如常,並無不妥,不由得開口問道:“你,不要緊吧?”


  “當然沒事,這種事要以平常心對待,就當它是個尋常任務,習慣了就好。”


  墨鴉悚然。


  “你為主公舍棄了這麽多,如果弄玉將來因為你的這段過往輕視於你,我不會坐視不管。”


  墨鴉在與白鳳渲染兄弟之情的時候,心底暗想,為一女子,甘願受慈苦難,到底值不值得。


  果然,還是鸚歌這樣殺手出身的女子更加直爽,相互之間有更多的共同經曆,不會產生這樣的難言之事。


  “輕視,怎麽會?”


  白鳳給了墨鴉一個安心的眼神,“弄玉知道我為了她甘願身著婦人裝扮,不知道有多感動。”


  “再了,隻要適應了女人那不合腳的繡花鞋,婦人妝扮也沒有什麽不好,至少在任務過程中更加具備欺騙性。”


  墨鴉:“僅僅是扮作女郎?其他的呢?”


  “還有什麽,你怎麽從一開始就怪怪的。”


  白鳳很是不解。


  “比如,箕潤昨夜在哪安歇的,畢竟你連他的貼身印信都弄到手了。”


  墨鴉見白鳳好像真的是不怎麽再意,決定把問題再的透一些。


  “現在箕潤又身在何處?”


  “他昨夜到現在一直就在這間寢宮。”


  白鳳見墨鴉問起,疾走幾步,掀起一直被簾幔遮掩的胡床。


  墨鴉定睛一看,隻見一中年男子雙手反剪捆在身後,嘴裏堵著一塊絹布,想來就是箕子國君箕潤。


  雖然他的腿腳沒有被捆縛,但箕潤的身子卻弓得像隻蝦米,兩眼凸出,布滿了血絲。


  從他的扭曲的臉型以及淩亂的發髻,墨鴉可以判斷出,箕潤現在很痛苦。


  轉身將印信虎符塞在懷裏,墨鴉低著頭,半晌憋出一句話。


  “我承認是我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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