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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 渴雨水如盼甘霖

  淵亭嶽峙!典慶真如丈二韋陀,寬大結實的身形一進來就擋住了照進來的光線,眾人滿眼都隻有這個偉岸的漢子。


  這樣的人韓經很難不喜歡,銅筋鐵骨之下隱藏著的是一顆比誰都柔軟的心,極剛與極柔,當初一出場就俘獲了無數觀眾的心,是少有的不以顏值打動人心的人物。


  此時的韓經強壓住內心的激動,目不轉睛的看著典慶一步一步地走到近前來,不知何時,梅三娘也低頭沉默不言,她也知道這回又給師兄闖下禍來,不過師兄從來沒有怪過她。


  魏氏兄弟也微微點頭,給予這個漢子一定的尊重,披甲門作為魏武卒時隨故大將軍披甲門掌門,為國效力時,哪次不是衝鋒在前,血染征袍,典慶作為大師兄更是無數次殺透敵陣,身先士卒。


  典慶拱手為禮,魏氏兄弟身為貴族,隻是擺擺手讓他領人走,韓經卻大禮相還,這下輪到魏咎魏豹吃了一驚,心裏拿不準是否雙方有淵源。


  “韓兄與披甲門有舊?”


  魏豹性急,然就是其兄魏咎的傳聲筒,不等開口,想問的都會由他先問出來。


  “不認識。”


  “那為何……”


  “但我聽過魏武卒浴血鏖戰的事跡,也聽過披甲門的威名,這一禮純粹是國為景仰。”


  典慶:“這位公子過譽了。”


  一旁梅三娘與另一位同門臉色都柔和了幾分。


  “看在阿經份上,此事就到此為止,日後切勿再口出妄言。”


  魏咎就此將這事作了定案,典慶也感激地再次朝韓經拱了拱手。


  看著披甲門三人離去,韓經仍舉目遠隨,魏豹來回掃視了好幾圈,疑惑的望向魏咎。


  “阿經想招攬他們為己用?”


  能在朝堂上立足的果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被一口道破心裏的九九,韓經強作鎮定,“韓國民風羸弱,趨於文教,缺乏的正是魏國尚武的風氣,而這幾人從精神體魄上無不體現了武人昂揚不屈的麵貌,實在令經心折不已。”


  “韓兄不要被他們外表所蒙蔽,這些人都是魏武卒殘餘,勇則勇矣,但個個桀驁不馴,自從上任大將軍死後,就變得難以約束,恃勇鬥狠,要不念在他們曾為國立功,當家蠕慶還算恭順,大梁城早就容不下他們了。”


  魏咎打斷魏豹的長往篇大論,“我也曾試圖招為己用,但他們提出的要求我無法應允,有些事情還需等到我徹底掌握了魏國朝堂。”


  魏豹:“勇則勇矣,終歸是庶民,韓兄如果缺乏勇士效力,等回新鄭時我借你數十調教好的技擊高手。”


  “阿豹的不錯,你要回韓做事,身邊沒人隻不行,大兄這裏也助你三五十使喚之人。”


  有沒有搞錯,身邊人都是你們的,算什麽,眼線?當我牽絲傀儡麽!黑鐵峽穀縱橫多年,精通各種順境逆境賣隊友技巧,信不信我找機會把他們都送了。


  “誤會了,經隻是想在新鄭引入魏國這種尚武的風氣,興許會邀請大梁城一二武師入韓開館授徒,至於兄長與豹弟的好意相助嘛,經心底自是願意接受,隻是一方麵大票人馬大張旗鼓的入新鄭,容易引起多方反彈,再者你們身邊正是用人之際,力聚則強,此時分散力量,並非上策。”


  “那也好,今後如果有需要,還請不要客氣。”


  有了這個插曲,眾人遊興漸淡,魏咎要去處理公務,韓經又在魏豹的陪同下逛了幾處武館、劍士行館,得到授意的風虞貅挑選了三名護衛劍仆。

  “韓兄,你挑的這幾名隨從單打獨鬥尚可入眼,如果放到堂堂之陣,我帶的這十人可以敵彼輩三十人,要不再重新考慮下?”


  “哈哈,難為豹弟處處想著哥哥,不過人是風護衛長挑的,我也交給他親自調教了,為上者,用人不疑,這點器量我還是有的。”


  “那是我多言了,韓兄稍作休息,我去安排準備晚筵。”


  “現在你我已成手足兄弟,何需大張旗鼓,一碟鹽脯一甕陳酒就夠我們兄弟三人暢飲達旦了。”


  魏豹聽得歡喜,仍執意下去準備盛筵。


  韓經在進寧陵君府前,悄聲囑咐風虞貅,知會披甲門,明日韓國公子韓經將登門造訪。
——

  “公子昨日出手相助,今日又大駕光臨披甲門,不知何故?”


  “正式相談前不應該互相介紹一下嗎?”


  “失禮了,昨日已然相見,又心有迷惑,一時怠慢,披甲門典慶見禮了。”


  “姬姓韓氏子,新鄭遊俠兒韓經見過典慶掌門。”


  聽得韓經介紹得有趣,梅三娘與其他師兄在一旁抿嘴微笑,典慶手臂虛引,“這是我三師弟屠滿,六師弟解良,師妹梅三娘,其中除屠師弟外,其他人昨都見過。”


  “披甲門其他師傅呢?”


  “師兄們都戰死了。”


  梅三娘低沉得道。


  眾人都有點酸澀,韓經朝典慶又施了一禮。


  “典慶掌門問我為何對披甲門屢屢親睞有加,實不相瞞,韓某正是衝著披甲門弟子的這腔忠血,感懷於披甲門弟子尚武衛國的精神,今日前來,實為請諸位出山相助而來。”


  “恕典慶愛莫能助,披甲門弟子厭倦了廝殺,現在閑時習武,忙時勞作,這種平淡的生活格外讓人心情寧和,況且,典慶身為魏國子民,一旦強敵犯境,披甲門再披征袍,自當一往無前,義不容辭。典慶不僅僅是披甲門典慶,還是故大將軍麾下魏武卒千夫長典慶!”


  “你們貴族都一樣,既要使用仰仗我們的武力,又打心眼裏瞧不起我們武人,粗人、庶民又怎樣,就該被嫌棄嗎?”


  “經絕非三娘所言那般粗鄙貴族,要不然也不會誠心登門求見。來這裏之前,寧陵君與公子豹就已經許諾給我諸多技擊之士,但我拒絕了,因為韓某所要找尋延請的,是一群誌同道合之人,這些人與韓某一樣,想要使下的百姓有地可耕,有衣可穿,不用在戰火裏煎熬,孩子不至饑餓凍死,女子不用像三娘這樣習武殺擔”


  “如今下何處不是貴族淩虐百姓,豪強魚肉鄉裏,人民困苦麻木,豪貴殘暴不仁,我要改變這一切,讓下百姓過上不一樣的生活!”


  “你的想法倒是頗為離經叛道,你自己就是貴族,誰知道你的真話假話!”


  梅三娘見韓經拿自己舉例,難免反駁,不過聲音輕微,到底是有些觸動。


  典慶:“你的不一樣的生活,是怎麽一番模樣?”


  “經也不知道,所以才來找諸位,尋求誌同道合之人一起去創造,但我曾聽過一首鄉間俚曲調,歌名不記得了,大概是這麽唱的。”


  “古街車水馬龍,街邊幾個孩童,有模有樣練武功。遙望江邊樓,昨夜沐浴春風,姑娘撫琴煙雨鄭生溜著狗,吟詩讚歎楊柳,美人樓上探出頭。閉月羞花笑容,舞起流雲飛袖,好似仙女雲中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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