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是愛(下)
江友安索性放大膽的問:「如果有人欺負如貴妃呢?」
冷映寒霸氣反問:「誰敢?」
「如果如貴妃欺負別人呢?」
「隨便。」
「如果……如貴妃被人害死了呢?」
「江友安,你大膽!」冷映寒陰冷的看向江友安。
江友安噗通跪在地上,皇上,這已經遠遠超過喜歡的範圍啊。
冷映寒明顯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讓江友安起來。「去請丞相和太師進宮,以後不要再妄自猜測這些問題。」
「是,皇上。」江友安恭敬退下。
冷映寒低頭望著姬如雪念叨,「有朕在,你怎麼會死。」
陶然很快就被語巧帶來,冷映寒面無表情不滿他來這麼慢,將姬如雪抱在自己的懷裡,道:「她又看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精神狀態很不好。你至今沒有找出原因?」
陶然低頭上前道:「皇上,請容臣女先行診脈。」
一盞茶的時間后。
陶然退後幾步,拱手道:「皇上,臣女懷疑,娘娘是給人下了致幻粉,這只是精神上的折磨,身體上沒有問題。」說著從藥箱里拿出一個錦囊:「這是許良娣和臣女一起製作的醒神包,從現在起給娘娘佩戴在身上,應該能見效。」
冷映寒接過,湊近鼻前聞了聞,親手給姬如雪帶上。問道:「清真那邊有什麼動靜?」
「回皇上,黑影已經醒了,據說前天夜晚他覺得停屍閣有些問題,便獨自回去探訪,卻不想被一個女子擊傷,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孔,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后,就昏過去了。」
會武功的女子?看來後宮潛藏的人數不少。
冷映寒點頭,讓陶然退下,「若黑影沒事,這段時間你就留在姬如雪的身邊,以防有什麼不測。」
陶然應下。
冷映寒還有國事需要商議,抱起姬如雪往寢殿走去,吩咐語巧等人守著她這才離開。
一場惡戰在千里之外也即將開始。
冷映寒跟丞相和太師在御書房商議了一個上午,他每一個角度的神情都極度認真,看著讓人信服。
姬丞相聽著冷映寒的囑託,憂心勸阻:「皇上,你乃萬金之軀,戰場有牧將軍在就已經穩勝了。」
太師雖然心疼自己的兒子,但也知道皇上更為重要,對姬丞相的話甚是贊同。
冷映寒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回答,他看著他們實話說道:「朝北國的人馬比我們南柩國多出四十萬,丞相和太師覺得,這是穩贏?我們不出擊對方也遲早會攻打我們,朕和將軍一起合作才能增加勝算。為了穩住民心,朕出行的事也需嚴加保密。朕的皇兄也就是曾經的太子會在宮中處理朝政,只是出面的事還需你們二老協助,待三個月後,朕自會回宮。」
姬丞相和牧太師很是為難。
冷映寒自信笑道:「難道丞相和太師忘了當年太子的能力了?若是朕回不來,南柩國還有太子守護,這皇位本來就該是他的,文武百官誰敢不服?」
牧太師和姬丞相這才反應過來:「皇上,您說,太子現在在皇宮裡?」
「自然。」冷映寒應道,「當年的事過錯本就不在太子,二老心裡也清楚,朕已經將南柩國的後路處理妥當,丞相太師可還有異議?」
姬丞相和牧太師的互相對視,誰也不敢給個準話,六十萬大軍對一百萬懸殊近一半,說有勝算是給自己的安慰。可這一戰已經是避不可免,像皇上說的,南柩國此次不出擊,以朝北國的狼子野心,也會打上門。
只是皇上這一去就是凶多吉少,本來萬萬不可去,沒成想太子竟然回來了。
牧太師抬頭看著冷映寒,老淚盈眶道:「皇上,您真的想好了?這一去兇險萬分,您連皇位都不要了么?」
姬丞相眼巴巴的看著皇上答覆,「皇上在位期間,南柩國被治理的井井有條,剷除了貪官污吏提拔了不少才人能士,百姓對皇上的愛戴有目共睹的。」
冷映寒對這些從來不在意,因為一切都是責任在作祟。
他坦誠道:「兩位愛卿,做的那麼多也是為了南柩國,為了天下黎民百姓,而不是為了這個皇位。若沒有異議,過兩日還請兩位幫忙演一齣戲。」
牧太師和姬丞相的眼裡一片迷茫,戲?
冷映寒揚起嘴角,笑的那麼狡詐。
*
而清真正在給黑影配藥,忽然打了個噴嚏。他抓藥材的手一頓,怎麼感覺有絲不對勁。
黑影躺在床榻上看著清真出神,他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照顧。照顧他還是個奇怪的陌生人。
原本陶然在這裡還可以活躍氣氛,陶然被語巧帶走之後,整個冷宮就剩下他和清真兩人,果然好冷清。
清真配好葯,放在桌子上,走到床榻邊自然的給黑影把脈。
黑影盯著他忍不住問道:「你真的不認識我?」
「為何這麼問。」清真放下他的手腕,內傷淤血需要內服三天才可以散去。嗯,還要再配多幾服藥。
黑影沒有開玩笑,認認真真的看著他眼睛:「你每次看我的時候,感覺好像認識我很久的樣子。」
清真淡笑:「在下是一個大夫,可能是習慣了這樣看人,你不要介意。」
黑影完全被忽悠過去,點了點頭又開始新的一輪發獃。
清真看了他一眼,繼續去配藥。因為擔心對冷承暄下黑手的人會找上門。在危險沒有解除之前,清真並不打算讓他一個人呆著。
直到傍晚來臨,黑影和清真也沒有說上一句話。這份平靜誰也沒有打破。
直到黑影從神遊中醒來,他突然道:「那個把我打傷的人是兇手,她身上有跟那女人一樣的味道。」
清真坐在桌子上鑽研藥材,聽見他開口倒了一杯水遞給他,應道:「有很大的嫌疑,但還不能定奪。不過,你為何要獨自一人去停屍閣?」
黑影沒有隱瞞道:「白天去的時候感覺有些熟悉,好像去過那裡偷吃的,所以應該是有人住,便打算晚上再去探一探?」
清真:「……」竟然是因為偷吃的行為找到線索。他輕皺眉頭道:「很餓嗎?」
黑影不明白明明是討論誰是兇手,怎麼跑到餓不餓的問題上了,但他還是老實回答:「姬如雪沒來之前,餓。自從她住到這裡來之後不餓了。」
清真看著黑影清瘦的臉,還很稚嫩,這些年他長了個頭,五官也張開了些卻還是沒怎麼變化。
黑影被他這麼盯著看怪彆扭的,疑惑問道:「如果現在去抓她,人還在嗎?」
「從你被救回來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離開再也不會回停屍閣了。」對方是一個很精明的人,殺人不留痕迹。
黑影再次點頭,回想著那天晚上,他偷偷摸摸的翻進停屍閣,來到一處隱蔽的房間里。剛發現一些有人居住的痕迹,就被人從背後偷襲,只和她交手了三四招,就失去了意識。
清真安慰他道:「不需要愧疚,既然她已經現身了,我們很快就可以抓到她。」
黑影繼續點頭,他在想對方應該看到他的臉了,要不他出去到處招搖?不成,他只能聞出她身上的味道,沒有看過她的臉。到處走被對方發現自己認不出她更有恃無恐。
清真看著他沉思的那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起身去煎藥。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姬如雪幾乎睡了一天,醒來發現殿里點了安神香,和宋嬪的不同,但是她頭疼的不得了。
冷映寒和丞相太師商議完后,就回到她身邊守著,守一天是一天。他坐在床邊,姬如雪一動便低頭看去。
「醒了?」低沉的嗓音如同鵝毛拂過肌膚一般讓人一抖。
姬如雪睡久了頭疼,心情好不到哪裡去。加上這段時間似乎習慣了隨心所欲的生活,伸手拿過冷映寒手中的書,睜大眼睛一個個看字。
冷映寒也不惱,看著她笑道:「好看?」
「還給你。」姬如雪看不進去,一個個字分開看還懂,合成一句話就複雜了。
冷映寒接過,拍拍她的額頭:「起來,用膳。」
姬如雪揉著自己的額頭,「頭疼。」
「睡久了,起來出去走走就不疼。」冷映寒放下書籍,拉著她起來。
不小心看到她的手腕,雖然用了最好的膏藥,但是時間還短,粉紅色的疤痕特別刺眼。
姬如雪也看見了,瞄了一眼冷映寒,又躺了回去抬起手道:「看著像似自殺的。」
冷映寒眯眼,忽然感覺很邪魅,「這要是你自己割的,朕就把你手腳打斷,下巴錯位,關起來。」
姬如雪睜大眼睛,打了個哆嗦。
冷映寒察覺自己剛才嚇到她了,剛想安撫一下,姬如雪就眨巴著眼睛很是不滿:「你就不能用溫柔的方法來關我么?」
「比如?」冷映寒很有興緻。
「比如那個什麼九香軟骨散,效果不錯。」姬如雪肯定的說。
冷映寒拍了她腦袋一下,「你再給朕出主意該如何關押你?」
「當然不,我這是在為自己爭取少受一些苦,不過我做了什麼你就打斷我的手腳,錯位我的下巴?」
「逃跑,自殺,自殘。」冷映寒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姬如雪聽到第一個就哆嗦了,後續的兩個一點都不可怕。她傻傻道:「就這樣?」
冷映寒瞥了她一眼,「就這樣。」
「要是我殺了人呢?」
「那就殺了。」
姬如雪驚呼:「啊,說好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你不是天子。」
姬如雪啞然,她就是一比喻,冷映寒回答的讓她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