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吃癟
許佳顏聽見皇上的要求,再次探了探姬如雪的脈搏,陶然和她對視,給了她信心道:「回皇上,臣妾和陶醫女一定竭盡全力保住娘娘。」
冷映寒示意她們退下,許佳顏拿著藥瓶給回皇上,卻有些踟躕道:「皇上,臣妾能否斗膽給皇上把脈?」
畢竟皇上的臉色看起來不妙。
冷映寒看也不看她就點頭應了,他身上的傷已經讓之前那三個老傢伙包紮過,並沒有大礙。她要把脈便給她診。
陶然將視線落在姬如雪身上,幸好活著回來,有他和許佳顏在,一定可以解她身上的毒。
許佳顏把完脈恭敬的退下,「皇上,你身上的太久沒有處理,還是多多休息,不然落下病根不好。」
冷映寒敷衍點頭,他自然知道自己身子傳來的疲憊感,但是他總怕他一閉上眼睛,這個女人就出事了。
他得寸步不離的看著,直到她醒來說沒事。
許佳顏動了動嘴唇,卻被陶然小心拉走,這麼一折騰下來,都快亥時了。
陶然拉著她出去外面,江友安和姚雁山都已經趕了回來,正守在門口,看見她們兩個從裡面出來,連忙忘了規矩迎上去道:「陶醫女,皇上和娘娘的情況好轉否?這皇上不讓我等進去,急死老奴了。」
許佳顏默默的站在陶然身後,這些說話的問題就交給陶然吧。
陶然回頭看了眼燭光亮堂的寢殿,跟江友安道:「可以說暫時沒有大礙,但是不可久拖,我和良娣得趕時間製作解藥,這裡就交給江公公了。」
江友安忙點頭,一張老人臉滿是擔憂,「雜事交給老奴,醫女和良娣一定要醫好皇上和娘娘啊。」
陶然朝牧懷青和江友安告別。
如今秋老虎慢慢遠去,步入了冬天的步伐。夜裡的寒風讓許佳顏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陶然見狀很是內疚,「娘娘,都怪我沒有分寸的拉你過來,眼下寒氣重,連一件保暖的毛裘都沒有給你帶。」
許佳顏明媚的笑笑,「這怎麼能怪你,還不是為了皇上和娘娘安危著急?實在過意不去就跟著我一起跑吧。」
陶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拉力帶著往前跑,手上的溫暖一瞬間傳到大腦,讓他停止思考,只能將目光放在,在黑暗中也一樣耀眼的背影身上。
「陶然,那枚解藥你看出什麼了?」
陶然馬上回神,反握住掌心的手道:「暫時沒有看出什麼,但是那個解藥有田信子的草藥味道,那麼毒藥裡面有斷腸草的成分。」
許佳顏聽了他的話沉思,「這個我沒有發現,只嗅出了『沙烈』,在許家的醫術記載中,這種藥效有迷神加劇感官的作用,我覺得這個毒藥的危險之一就是,如果你認為哪個地方痛那個痛就會無限放大,你越不能忍就越痛。」
陶然倒是第一次聽見『沙烈』驚疑:「那不是有痛死的可能?」
許佳顏頜首:「所以我才有把握跟皇上保證可以保住娘娘,因為有了這點線索。」
聽著她那輕快的語氣,陶然心中的擔憂也散去一些。
誠然,即便江友安壓下了牧懷青架著馬車直闖皇宮的消息,能瞞住介入姬如雪的事情,卻止不住另外一波謠言。
姬如梅坐不住了,本來皇上免朝的消息很稀奇,聯想到整天在顯慶殿的姬如雪,她正準備去一趟。
而傍晚這輛由牧懷青駕馭的馬車造成的轟動,更是讓她注意。
聽聞牧懷青至今在皇上的殿中,姬如梅渴望近距離見到牧懷青的心情更是急切,不管這是亥時的時辰,帶著采雪和含冬就往顯慶殿來。
她是皇上寵妃,打著關心皇上的理由前來,也不必懼怕別人嚼舌。
江友安就是在憂心忡忡的時候見到了姬如梅的身影,不知為何他的頭更痛了。一個如貴妃躺在裡面皇上守著,一個姬貴妃正朝這裡走來。
他肯定不能放人進去!
姬如梅能無視前殿的人直接來到後殿,但是後殿是不能再讓她進的了。
牧懷青一直守在這裡,沒有理由,他不能跟皇上一樣陪在她的身邊,遠遠的守在門外總可以慰藉。
可是這慰藉總是那麼快的被人打破。
當姬如梅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顯慶殿的門口,一眼便見到了站在樹下的挺拔背影。
牧懷青總是給她背影,她卻甘之如飴的沉淪。
江友安迎上前恭敬道:「老奴參見娘娘,娘娘皇上身體抱恙,已經歇下了。」
牧懷青出於禮節,象徵性的跟姬如梅道一句,「微臣參見娘娘。」
這是他在人前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姬如梅揚起明媚的笑臉點頭,「懷青師哥,這麼晚了您在這裡?」
牧懷青面不改色,敷衍道:「有些戰事急著跟皇上商議。」他至此至終都沒有抬頭看過姬如梅一眼,他對這個連自己的妹妹都下手陷害的惡毒女人沒有興趣閑聊。
江友安這才想起牧將軍和姬貴妃之間的事,現在皇上應該沒有時間生氣。見此,他便沉默下來,讓將軍拖拖姬貴妃未嘗不可。
姬如梅抿了抿嘴,對那個一眼都不給自己的男人氣憤,她轉而看向江友安道:「可江公公不是說皇上抱恙已經睡下了嗎?懷青師哥你還是先回去吧,夜深露重的……」
話未說完,牧懷青便失去以往的溫和,直接冷下聲音道:「還望娘娘注意稱呼,微臣有很重要的消息要等皇上醒來,倒是娘娘您還是早點回宮歇著吧。」
江友安心裡無比感激牧懷青,對!把姬貴妃勸回去,這個時候皇上一定不想有人吵到他。
姬如梅聽見他的『關心』原本暗沉的面孔瞬間明媚。也許懷青師哥還是關心她的?
而牧懷青只想安安靜靜的守一會姬如雪。
姬如梅語氣輕快道:「懷青師哥這次回來,太師一定很高興,之前太師見戰事落幕親自來求皇上讓您回京都。可是皇上並未答應,我也求了皇上一通,皇上他……」
姬如梅委屈的低下頭,還宛如一個十七八的小姑娘般。
江友安一聽這話,忙低下頭。姬貴妃!您這是不說還好,一說皇上更加不會讓將軍回來好嗎!您老人家除了惹皇上生氣還幹了什麼!
這在將軍面前談委屈,難道就不顧及皇上和將軍的關係了?如果將軍上了心,對皇上有了隔閡,這都皇上大大的不利啊!
這些年皇上都白寵你了!
想到這,江友安悄悄的看了眼牧將軍的神色,可牧懷青站在黑暗裡,除了一團黑影什麼都看不清。
姚雁山都皺了皺眉頭,抿嘴不太贊同姬貴妃在將軍的面前說這話。這些年皇上都姬貴妃的心可是日月可鑒。
默默的替皇上不值。
牧懷青當然知道皇上對他是個什麼態度,兒時一起長大,皇上即便將他調去邊關,不讓他回去,也沒有故意害他的心思。
而他不能陪在如雪身邊,導致失去如雪的罪魁禍首就站在他身後,用可憐兮兮的姿態跟她說挑撥離間的話。
想到聽到如雪進宮的消息,牧懷青的語氣就越發冷漠:「皇上不讓微臣回京,自是因為微臣的事情未處理完,這些事情以後娘娘還是少插手比較好。」
江友安和姚雁山聽了一陣舒心。
就在這時候,牧懷青補充一句道:「以後這挑撥離間的話,娘娘還是不要在微臣的面前說。不知道還以為娘娘是別國派來的姦細。」
江友安掉下巴,姚雁山暗爽。
牧將軍真的是喜歡姬貴妃的嗎?
可是當年從他身上掉下來的帕子,上面綉著姬如梅三個字是他和皇上親眼目睹的啊!
姬如雪被逼的流淚,牧懷青越是這樣,她就越要讓他後悔!她瞪了一眼江友安,擺上貴妃的架子道:「既然皇上安寢了,本宮明日再來探望,江公公要好生照顧皇上!」
「娘娘放心,老奴自是盡心儘力。」江友安笑著應道。
以前姬貴妃冷冰冰的,他還以為皇上就好這口。後來皇上明顯對姬貴妃特別的時候,他就想不明白皇上到底喜歡姬貴妃什麼,難道就因為美貌?可皇上說不是。
姬如梅高傲離開,轉身之後她的眼淚無聲落下,她已經不知道自因為牧懷青落淚有多少次了。每次都不受控制的為他所傷,明明對陌生人都可溫柔相待的男子,為何卻對她如此。
采雪和含冬一直不敢出聲,看見主子落淚,心疼不已。
走了數十步后,姬如梅還是忍不住回頭張望遠處那個模糊的身影。皇上對她好,她不要。她想對牧懷青好,牧懷青拒她於千里之外。
那麼姬如雪那個賤人呢!那個賤人到底愛誰!牧懷青她得不到,姬如雪也別想得到。
至少她得到了皇上的心,而姬如雪最後會一無所有。
從痛苦到猙獰,姬如梅抬高下巴踏出顯慶殿的大門。
牧懷青繼續安靜的守在門口,姬如梅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她死心?
而江友安親眼目送姬如梅的身影消失之後,才鬆了一口氣,看想寢殿裡面沒有動靜的皇上,他知道自己所做的決定是對的,皇上此刻並不想見姬貴妃。
他上前兩步,輕聲喊道:「將軍……」
牧懷青從沉思中回神,看著江友安,面上早已無之前對姬如梅的冷色。微頜首道:「江公公有事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