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有心灌醉
皇上呆在顯慶殿,這裡暗衛無數,程天風守在殿門悠哉的就差嘴裡叼根狗尾巴打發時間。
這見到江友安搖頭嘆息如何能不好奇,他上前將江友安拉遠了問道:「江公公,貴妃娘娘一直在顯慶殿?有沒有讓你驚訝的事發生?」
江友安比程天風的年紀大了可不止一輪,他終日都是笑面佛,此時也不多說,只道:「程侍衛,皇上命令老奴找些魚苗放在荷花池養,又不能傷了荷花苗。」
說完拍了拍程天風的肩膀走了。
他們都在皇上身邊侍候多年並且忠心耿耿,這些年下來私底下的關係並不差。
江友安走後,程天風站在原地思索,皇上為何突然要在荷花池裡養魚?
如貴妃!
他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姬如雪躺在龍床上睡個天昏地暗,沒有人喊她,等她睡到自然醒,面對的是一間空寂的屋子,黑乎乎一片。
她一個激靈從床上爬下來連鞋子都沒有穿,慌慌張張的亂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途中撞到桌角,疼的悶哼一聲,這才冷靜下來。
她睡覺之前是在冷映寒的寢殿,那麼現在應該也是。
該死的,天都黑了顯慶殿的宮女怎麼都不點燈啊!
語巧從置物間取燈油回來,剛到就聽見裡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想來貴妃娘娘已經醒了,連忙拿著燈籠推開殿門,喊了聲:「娘娘?」
姬如雪聽出是語巧的聲音,忍痛道:「我在桌子這裡。」
語巧顧不上點燈,慌忙上前,當燈籠照到蹲在地上的貴妃時,頓時將心提了起來,放下燈籠上前扶她。
「娘娘,您哪裡受傷了?」
姬如雪借著她的力氣坐在椅子上,擺手道:「你快去點燈,怎麼天黑了都沒有點?」
語巧聽令,掏出火摺子點亮那些燈台,又讓身後的宮女幫忙倒上燈油,偌大的寢殿這才亮堂起來。
她回到姬如雪面前跪下道:「奴婢讓娘娘受傷了,請娘娘責罰!」
若是讓皇上知道娘娘撞傷,她也不必留在顯慶殿了。
姬如雪坐了一會,已經緩過來,撞傷嘛,都是當時疼的想殺人,後面就好了。她拉語巧起來道:「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以後天黑了一定要點燈啊,太黑了。」
語巧順勢起來,沒敢讓姬如雪用力,點點頭道:「夜晚降臨,奴婢進來察看燈油已經不多,便去置物間取燈油,不成想在路上耽擱了些功夫,驚著娘娘了。」
姬如雪不在意的搖頭,另外一個宮女已經將她鞋子從床邊拿過來,她穿上后不解道:「皇上呢?」
語巧低頭:「回娘娘,皇上至今還在大殿批閱奏摺。奴婢帶您過去吧。」
姬如雪看向燈火通明的殿外,拒絕道,「不用了,你們先處理寢殿吧,我自己過去就行。」
不等語巧多說,她已整理好衣裳踏步而去。
語巧咬唇站在地上跺跺腳,連忙追上去,今晚發生的事並不能瞞過皇上的耳目,她老實跟皇上認錯領罰還有一絲機會。
姬如雪走在路上,摸了摸腰間,一碰就疼,不知道剛才自己是有多慌亂才撞的那麼用力。看著身邊的語巧安慰道,「不用怕,是我太慌亂了自己撞上去的,我們不告訴皇上此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語巧感動的望著姬如雪,只是她們有條規矩,就是做錯事不得隱瞞。當下謝過姬如雪的寬容,低聲道:「回娘娘,做錯事就要認錯,奴婢心甘情願。」
姬如雪:「……」她要不要讚歎一下顯慶殿的宮女,這也太忠誠了。
回到大殿,拐一個彎,抬頭便看見桌前紋絲不動的身影,以及桌上堆的老高的本子。
原來在她睡著的時候,他已經處理了那麼多奏摺。
冷映寒合上最後一本奏摺,揉揉肩膀,端起已經冷掉的茶水一飲而盡,一直候在邊上的江友安都來不及阻止。
他站起身,朝姬如雪的方向走去,彷彿早已知道她來了。
姬如雪怔怔的看著高大的身影覆蓋住自己,昂起頭警惕著。
冷映寒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的臉露出在燭光下,看著真是清純無害。處理完奏摺代表這個晚上他都有時間,明天也不用早朝,所以他很感興趣今晚會發生什麼。
姬如雪看不透他的心思,但是直覺很危險。她乾笑著:「皇上累了吧?我給你捶捶肩!」
冷映寒沒應聲,直接走到琴台上坐下。姬如雪低頭摸了摸鼻子,再瞄他一眼,咬牙跟上站在他背後,伸手力度適中的錘了起來。
青絲墜落滑過冷映寒的脖頸,下一秒她便被他拉到身邊坐下。
姬如雪還沒反應過來就坐穩了,剛想說吐槽幾句,看到冷映寒眉宇間的疲憊,再瞥向梨木桌上的奏摺,錘肩也用心起來,皇帝這個職業簡直是高危。怪不得許多皇帝都到不了古稀之年。
冷映寒閉著眼睛問道,「看什麼?感興趣?」
姬如雪一愣,不太明白他問的是人還是奏摺。
冷映寒得不到回復,睜開眼睛,抬高下巴意指奏摺,問道:「想去看看嗎?」
姬如雪一臉無語,毫不客氣應道,「我看來幹嘛,又不是我的工作。」
冷映寒哼了聲,又閉上了眼睛。
姬如雪湊前去小聲問道,「要不皇上您先去歇息?臣妾先回長信宮?」
冷映寒一瞥,姬如雪蔫了。
冷映寒正在享受這短暫的安寧,偏生身邊那人肚子發出咕嚕~咕嚕咕嚕的聲音。
姬如雪光明正大道:「皇上,我肚子餓了。」她知道自己兩邊的臉頰已經微微發熱,幸好這是晚上,她努力鎮定著!
冷映寒慵懶的撐下巴看她道:「姬如雪你很像一道菜的同類。」
一道菜?
冷映寒不指望姬如雪的腦子能想到,一甩衣袖起身順便帶上姬如雪,「一隻豬。吃飽睡,睡飽吃。」
姬如雪肚子叫的尷尬被驅散,她義正言辭爭論道:「皇上你錯了,豬並非是吃飽睡睡飽吃,它只是被人們圈養在豬圈裡面,所以才如此生活。」
哪知,冷映寒突然動怒緊緊抓著她的手臂逼問,「你想去哪裡?嗯?出宮?」
他對她這麼好,她還是想著出宮!
姬如雪強自淡定道:「我只是替豬不平,並不是指我本身,我又不是豬!」
冷映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他不想嚇到她,這女人總是假裝鎮定。不管她去到哪裡,他都有辦法抓她回來,別忘了她的爹娘都在京城。
這樣想著,他便放開了她的手,燦然道:「朕太累了,情緒不穩,姬如雪你不要觸朕霉頭。」
姬如雪:「……」請看她無辜的臉!
坐在飯桌前,姬如雪化悲憤為食慾,一句話都不說,默默的吃吃吃。
冷映寒吃的不多,端著酒杯一下又一下的淺酌。
受不了這個無言的氣氛,他開口道:「朕不跟你搶,吃慢一些省的嗆到。」
話音剛落,「咳咳咳……」姬如雪側身猛地咳嗽起來,連筷子都掉落在地,滿臉通紅。
冷映寒:「……」他就是那麼一說。見她實在咳的難受,冷映寒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笑的意味不明。
「看你急的,來,喝口水緩緩。」
姬如雪被嗆的厲害,沒時間腹誹他突如其來的溫柔,更別提分辨他拿給她的是什麼。只知道接過就往嘴裡送,一股辛辣沖鼻,她怔了。
片刻她緊緊抓著冷映寒的肩膀咳嗽起來,「你……哥往巴但!」
冷映寒挑眉,她倒還有精力罵人?很好,他拿起桌上的茶杯道:「你剛才拿的是朕的酒杯,這才是你的茶杯,喝吧。」
因為劇烈咳嗽導致姬如雪的大腦有些缺氧,鼻尖聞到淡淡的酒香和龍延香味,下意識她接過茶杯慢慢喝光。
冷映寒笑意滿滿的替她順背,用上些許內力,兩個呼吸間,姬如雪就不咳了。
她通紅的臉頰淡化了些,殘留著紅暈。還砸吧一下嘴巴,有些茫然道,「酒?」
冷映寒也不知道姬如雪喝多少才會醉,不過現在這個樣子好像已經有些醉了。
他摸摸她的腦袋道:「想喝嗎?」
姬如雪乖乖點頭:「想。」
江友安開始思量自己該準備些什麼,如貴妃今晚是留宿顯慶殿還是皇上留宿長信宮。
冷映寒想起那個晚上,身體不受控制的起了反應,頓時目光深沉。他嘴角噙著一抹笑,罕見的溫柔。拿過酒壺一杯接著一杯給她往茶杯里倒。
他估摸著這壺酒下肚,這個女人也差不多醉了。
姬如雪打死也不想不到,嗆個飯後續發展都那麼意外。
而且為了防止出現上次那樣發酒瘋的行為,冷映寒已經隨時準備給她點穴!
一壺酒喝光了,姬如雪的眸光濕潤,猶如不韻世事的小孩子。她看人的目光很清亮,如果聞不到她身上的酒氣,不會認為她喝醉了。
冷映寒搖了搖空蕩蕩的酒壺有些意猶未盡,親手喂她喝酒好像也挺有趣的。
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姬如雪?」
「我不是姬如雪!」姬如雪抓住在她面前亂晃的手說。
冷映寒:「……」果然喝醉了。如果這個時候順著她說,這樣就不會耍就瘋了?「嗯,乖,你不是姬如雪。」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我想回家。」姬如雪說著一臉要哭的神色。
冷映寒心想怎麼跟上次發的酒瘋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