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我愛你
翻來覆去一夜難眠,因為清子的問題以簡晴想了很多中結果。她要不要真的照淩清城說的,把清子的撫養權讓給他。
不行,誰也別想把清子從她身邊搶走!但到底他們怎麽認識上的啊?她快要瘋了,她是不是很殘忍,拆散了其樂融融的父子?從清子對淩清城的稱呼來看,他們又好像未相認。
來到畫室,她的素描本有很長時間沒有打開過。初到日本時,一切都是新開始,恨意與愛意交織在一起。那個時候,忘記是她必要做的任務,也為了把淩清城塵封成回憶,她把他畫了下來。看著一張張素描,他的笑容,他的每一個神情,曾經那麽讓她心馳神往。而現在,她依然想念他。
翻到最後一頁,上麵的留言讓她驚呆,那些得體勁秀的字體她永遠都記得。等她嗎,為什麽還要等呢,都回不去從前了不是嗎?
漫長的等待後,一直沒有反應的大門終於打開。與淩清城的四目相對,她是淡定的,他是震驚的。她看到他胡子拉喳,憔悴不堪的樣子,即使站的距離有點遠她依然能聞到他身上濃烈的煙草味與酒味。
“能進去嗎,還是站在這裏談?”她問。
回過神的淩清城連忙讓出身,讓她進來。客廳裏陰暗,窗簾緊閉,沒有陽光的味道。地毯上,也是隨意亂丟的空酒瓶,煙缸裏燃盡的未燃盡的煙頭已經多得數不勝數。
非人的日子啊!
“你就這樣子生活?”從沒見過他這樣,墮落到就像是一個畫家再也不能畫畫而散失了對生活的熱愛與向往。
“你來看我啦?”他抱住她的腰,埋首在她的脖頸處,貪婪地呼吸著她淡淡的體香,多麽熟悉的味道。
以簡晴轉頭就看見他滿足的笑容,內心一陣震顫。想扒開他箍住自己的雙手,卻是無濟於事。無奈地放棄,也理解他是這樣不放棄的人。
“能不能麵對麵地好好談談?”
“可以……”淩清城的聲音不知為什麽突然低了下去。
她擔心地回頭,他卻虛弱地抵在她的肩頭,臉色蒼白得開始冒冷汗,他也是疼的表情扭曲了。“你怎麽了?”
“扶我上樓,藥在上麵。”他無力地說道。
“你……”他難受地弓著腰,她看向他的胃部,他狠狠地摁住那裏。“胃病又犯了?”
“……扶我上樓……”他是真的痛不欲生,這頻率是越來越快了。
以簡晴扶他到沙發坐下,然後轉身就跑上樓。一陣亂找後,她終於找到了胃藥。給他吃下後,她又小心翼翼地扶他上樓躺好。他的眉頭依然緊皺,不過疼痛得到舒緩後他就因為藥物作用開始昏昏欲睡。
她想起身下樓,手卻被他緊緊握住,隻有這個執著那麽堅持。
“好了我不走,你就好好睡一覺先,好嗎?”
“不準走……”
“我不走。”她反握住他的手,讓他放心地拍拍。他這個樣子她怎麽可能會走,她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以簡晴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簡晴……”隱隱聞到一絲淡淡的粥味,床頭櫃上的托盤正放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粥。
以簡晴扶他坐起,一言不發地喂他喝粥。淩清城被她冷冷的樣子嚇到,誠惶誠恐地時不時瞄她。都說生病的人是孩子,他委屈的樣子讓以簡晴心裏直歎氣,無可奈何至極。
“你生氣了?”
“你要折磨自己我沒意見,隻是能不能別把我拉進來,我不是觀音菩薩不會總是那麽好人。”她沒好氣地說。
“我沒想到你會來,我都習慣了。”習慣不就是次數多了才會成為習慣,這樣也好,疼了才會記起,就當懲罰好了。
“是嗎?”以簡晴別過頭。
“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他看著她,她深沉的樣子好像在糾結。
“你不是說……想要與清子相認嗎?我想過了,畢竟你們是親生父子,我也不打算繼續和你演下去。”
他看到她嚴眼中犯淚,心裏哽著難受。“那你回來嗎?”
“我……不能對不起平子。”以簡晴抬頭把眼淚硬是憋回去,做出這樣的決定需要傾注的勇氣很大很大。說的好聽就是讓清子回到父親身邊,難聽點就是拋棄。手背手心都是肉,她這樣做等於割自己的肉。
“你讓清子失去了父愛,現在又讓他失去母愛,你覺得這樣好嗎?”他很生氣,她做出的選擇竟然是犧牲自己的兒子。“淺未平子就真的那麽重要嗎?”什麽時候他們的感情已經如此深厚,他的存在就真的不存在了嗎?
“二選一,你逼我的。”她沒情沒義,她是一個失敗的母親。十年前她拋棄了水兒,十年後她又拋棄了清子。
“真的不愛我了麽?”淩清城失望地問她,他不相信她會那麽絕情。那年的煙花承諾,寵她一輩子,愛她一輩子,永永遠遠地在一起,難道都是假的,隻是子虛烏有嗎?
“愛……又如何呢?”這已經不重要了,她選擇了就失去了,不選擇,還是失去。“離婚的手續你來搞定吧,我是擁有日本戶籍的日本人,以亞離的身份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以簡晴,早已埋在了過去,是不存在的人。所以,清城,我愛你,但那隻是過去,對不起。”
愛情的天長地久,任何的善男信女都會堅信。美好的夢終究隻是縹緲的存在,現實才是我們要看清的存在。不同的考驗,讓愛情披上危險,虛假的外衣,它的神聖被包裹得太深,沒有勇氣的人不可能得到祝福。所以,以簡晴輸了,在愛情的考驗裏。她辜負的人太多,罪孽深重,她沒有資格得到那麽多人的愛。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所有的相遇相識她都會選擇放棄,隻有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會看清自己的內心。但所有的變化都源自與淩清城的相識,恨與愛圍繞著她的生活。所以放下,寧願與他反目成仇,她也願意,隻要從今以後,他可以生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