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把俊彥還給我
成俊錦自首入獄的消息很快就全城皆知,他殺了成俊彥的事情占滿了各大報紙的頭條。成賢和柳芳慧得知這個消息時差點暈死過去,而這個打擊最接受不了的就是以簡晴。現在警方已經開始重新調查這個案子,因為成俊錦的招白有下文,警方懷疑一切都未結束。
以簡晴是陪著成賢夫婦來警察局的,她要成俊錦給她一個解釋。看著對麵麵無表情不曾抬眼看他的以簡晴和傷心欲絕的父母,因為他的事,父母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很多,微白的鬢角和憔悴不堪的臉龐讓成俊錦很愧疚。他一直低頭沉默,穿著橘黃色的囚服,頭發也剪成了寸頭,俊逸的臉上是滿滿的憂傷。
“俊錦,你真的殺了俊彥嗎?”成賢顫抖地開口問道,他怎麽也不能相信自己的兒子會是殺人凶手,而且殺死的還是他的親兄長。
成俊錦看到以簡晴的身子震了一下,繼而也是定定的看著他。他看著她,點點頭,嗯了一聲。“我不是有意殺死哥哥的,我隻是衝動過了頭……”
“這算是什麽理由?”以簡晴憤怒的拍案而起大聲朝他吼道,“他是你親哥哥!你為什麽要殺死他?”
失控的以簡晴被成賢和柳芳慧緊緊拉住,柳芳慧邊抹眼淚邊勸著她冷靜,她的心有多痛他們又何嚐不知道。成俊錦不語,隻是很悔恨、歉疚地看著她,這麽多年他又能好受得哪裏去?
“對不起,簡晴。”他哽咽著道歉。
“對不起能讓俊彥起死回生嗎?他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以簡晴猝然流淚,她的心被他剜成了一片片,痛得窒息。她寧願那真的是一個意外,為什麽還要告訴她這殘酷的真相,她寧願什麽都不知道。
“簡晴,你有權利處置我,為了哥哥。”
“你休想!”以簡晴惡狠狠地告訴他,“成俊錦,你的罪行自有人裁決,我絕對不會髒了自己的手!”以簡晴心裏的仇恨如火山噴發,但她不想殺人償命。她隻是心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殺了俊彥?”
成俊錦詫異地看著語氣軟化下來的以簡晴,她坐回椅子上,流淚不止,無助地哀求他,“求你,給我一個理由,我不要俊彥死的不明不白。”
理由。成俊錦思忖著這兩個字,痛徹心扉。那年的年少衝動,讓他為了一個女孩而殺死了自己的親哥哥,在他的訂婚之日狠狠地抹上了一抹鮮紅。當他死亡的消息傳來,後悔如魔鬼般百般折磨著他,他連贖罪要一死了之的想法都有。是什麽讓他失控,愛情、癡情、還是妒忌?
“因為我愛你。”
“哈哈哈!”他的答案讓以簡晴不禁覺得好笑至極,真是諷刺!“我有讓你愛上我嗎?有什麽你可以衝著我來,你有什麽權利去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你讓我失去了所有,你的一句我愛你或者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彌補所有的過錯嗎?”
“我罪有應得,所以我把命還給他。”成俊錦看著她說。
“誰稀罕!我隻是替俊彥不公,他如此疼愛著你這個親弟弟!”
“簡晴……”柳芳慧抽泣著,“別說了好不好?”
“成俊錦,你給我造成的傷害你最好一輩子銘記,我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你!”以簡晴絕情地說道,她冷冷的看著他,從沒有過的恨意。他是一個魔鬼,讓她們兩姐妹都受到了致命的傷痛。他沒資格向上帝贖罪,他不配!
以簡晴起身開門決絕地離開,剩下成賢夫婦麵對著悔恨的兒子痛徹心扉。
“對不起,爸,媽。”成俊錦痛哭起來,他錯得離譜,這次他再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做錯了事就可以輕易地獲得原諒。
“俊錦,我們就你一個兒子了,無論怎樣我們都相信你。我們相信俊彥泉下有知也不會怪你,當初的衝動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們也永遠不會放棄你。”成賢語重心長地安慰他,無論時日多久,做父母的都不會隨便地拋棄自己的孩子,即使孩子犯了彌天大錯他能依靠的也隻有父母。
“我會好好贖罪,哪怕要我償命我也不怕,這是我欠哥哥的。”成俊錦握緊了拳頭,淚眼中是決絕。他能做出這一步承認自己的錯,堵上失去一切的風險為的就是把屬於成俊彥的一切奪回來。他不會放過淩清城,他要拉著他一起去地獄。
以簡晴渾渾噩噩地回到新月灣,恰巧淩清城在家。看見她這樣魂不守舍,如同機械般,雖是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還是很擔心。
他站在門口,看她脫下鞋子然後無視他的存在腳步沉重地往樓上走去。心裏的不安與不悅並起,他尾隨她上樓,一直不作聲。見了淩冰凝後,他就一直提心吊膽他把事情告訴了她,那對他來說比判了他死刑還可怕。
以簡晴沒有回臥室,而是去了屬於她的書房,那是淩清城專門為她設置的,裏麵有什麽就連淩清城都沒看過。所以淩清城好奇,他隻知道,自從結婚後以簡晴就把她過去的一切都鎖進了這裏。
如他所料,她的過去就是成俊彥。這裏麵的一切無不充滿著成俊彥的影子,他憤怒地看著這些關於他的一切事物,覺得礙眼至極。他答應過她不會再計較,但是要論真正的想法,他還是對他恨之入骨。
以簡晴抱著成俊彥的照片坐在地板上突然痛哭,那眼淚嘩嘩不斷,傷心欲絕得讓淩清城也心痛。他還沒來得及上前為她遞上紙巾,以簡晴說出的話就讓他的動作頓在了半空。
“俊彥,我永遠不會原諒成俊錦,我恨他,我想他給你償命!”
淩清城驚恐地看著她舉著的手微微顫抖,他的恐懼在心裏充滿。她說不會原諒,那麽就是說成俊錦已經告訴了她當年成俊彥的死亡真相。若她知道了全部,那麽比這一句話更狠的對象是不是就是他?
“我恨!”以簡晴痛喊,眼神的狠戾讓她仿佛換了個人。她所有的堅強都已經崩潰成粉末,誰也不能理解她的痛苦。治愈的傷口被狠狠扯開,牽引出來的是濃重的仇恨。
淩清城見她有精神崩潰的跡象蹲下身把她一把抱緊了在懷裏,恐慌地把她喚回來。“簡晴,不要,求你不要!”
“把俊彥還給我……”以簡晴靠在他的肩頭痛哭,她此刻脆弱得就像個玻璃娃娃,隻要一鬆手就會破碎。
淩清城很難受,緊緊的抱著她,不曾預料過,當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竟會是這個樣子。那麽,他究竟是不是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