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我想得到的一直沒有得到
“我說你也太無情了吧,暑假都過了多久了你竟然一次都沒有給我回家,還要我這個老頭大老遠地來看你,你的良心呢?”
“那個,外公,我、我去旅遊了,所以……”一大早就被批,她是不是烏雲蓋頂了,好悲催!
“旅遊有你外公重要嗎?”外公非常不悅,對於他來說,這是一件很值得計較的事。
所以他說完後以簡晴選擇了沉默,長輩說教,作為晚輩是不能有所頂嘴的。
“那外公你來是不是有什麽事?”雖然她沒有回去看他是她不對,但是按外公的做法他是隻會打電話來發牢騷而不是親自找上門。
“幫你辦手續!”外公淡淡道。
以簡晴一愣,“是支教的事?”
“嗯,已經批準了,你下周開學就去實習。”
“……哦,我知道了。”
下周,在宇南的實習還沒可能結束,這樣突然走掉會不會不好?淩清城應該不可能答應吧,跟外公實話實說恐怕後果會更嚴重。怎麽辦?以簡晴心裏開始糾結,真是進退兩難。
正當以簡晴苦悶的時候,淩清城的電話忽然來了。在外公懷疑的眼神下她拿過手機到廚房小心翼翼的接聽。
“喂?”
“下來開一下門好嗎,我在樓下。”
“什麽!”以簡晴大吃一驚,怎麽偏偏是這個時候。“你等等。”
“外公,我下去一下。”
外公兩道雪白的劍眉挑起,極度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擺明心虛卻強裝淡定的以簡晴,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怎麽可能呢,嗬嗬!”以簡晴幹笑著,心裏緊張的要死。自小說謊外公一眼就能看出,然後就是劈裏啪啦一連串的誠信教育,沒完沒了的會讓人發瘋。
“那快去吧!”外公擺擺手示意以簡晴可以走了,這真的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以簡晴快速奔下樓,果然看見淩清城正倚著他的愛車等待著,看見她,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耀眼得就像這正午的陽光。
“你怎麽來了?”
“因為想你了。”淩清城抱住她就是一陣熱吻,因為真的好想她,特別是經過昨晚後,一想起來就讓他心猿意馬。
“那個,清城……你、你能不能先回去?”以簡晴阻止了他的動作。
“怎麽了?”淩清城有點奇怪。
天!她要怎麽解釋,外公不僅認識成俊彥而且記憶深刻,她又要怎麽向外公解釋淩清城和成俊彥長得一模一樣的奇怪事?這世上誰會相信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啊!
“我、我外公來了。”以簡晴說。
淩清城呼了口氣,之前因為她的異樣而緊繃的神色柔和下來。“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讓我見見他不行嗎?”
“不行!”
以簡晴毫不猶豫地拒絕他,很嚴肅。她根本就還沒準備好合理的解釋讓所有相關的人去接受,就連她自己也是花了不少時間才認同“淩清城隻是淩清城”這個事實。這不是自然現象,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輕輕鬆鬆接受的,就像她一直不懂為什麽父親看到他還可以那麽鎮定自若。
“為什麽?”淩清城有點不能接受,被以簡晴的斷然拒絕驚到,笑容也有點尷尬。他們都已經那樣親密,家人不是遲早都要見的嗎?
以簡晴支吾著,就是說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隻能懇求地對他說:“拜托清城,現在真的不能,請你給我一些時間,我會全部告訴你的。”
淩清城靜靜的看了她良久,也許是不想為難她,隻好點頭答應:“好吧,那我們明天再見。”
說完,淩清城便坐上車,望了眼還在矛盾為難的以簡晴,發動引擎,驅車離開。直到淩清城離開有一會兒,以簡晴還站在原地,凝望著那街口,想著他剛才最後受傷的表情,心裏很難受。
淩清城離開舊街後並沒有立即回公司,而是繞道去了一個他已經有五年沒有去過的地方,那裏有他的一個故友在等著他。
以簡晴魂不守舍地上樓,一進門就看見外公從他的背包裏拿出許多祭品。
她懵了,“外公,你這是……”
外公一邊整理著祭品一邊說:“難得來一次,吃完飯後你和我去看看俊彥吧!”
“俊彥……這不是還沒到他的祭日嗎?”
“也差不多了,我想去看看那孩子。”
外公遺憾地歎口氣,可能是想起了往事有點難過。以簡晴不語,不知怎麽地她也難過起來,而且有點不想去。
站在那塊黑色墓碑前,淩清城心情複雜地注視著碑上的那張照片,照片中的那個人和他有著相同的樣貌,笑容溫和,非常儒雅。
淩清城蹲下身,手指停在一行碑文上,輕輕地念出聲:“妻子以簡晴。”諷刺地一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那行碑文。
看著那個人,淩清城眼神恢複以往的冷漠,“俊彥,好久不見。想必你不知道我是誰吧,畢竟這副樣子,我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們曾經開心的日子仿佛還在昨天,真的好懷念!我當年為什麽不來送你最後一程,可能是我沒臉見你。”
“現在我和簡晴在一起了,謝謝你,讓我夢想成真,我一定會好好替你照顧她的。可是——”淩清城原本的哀傷忽然變得陰沉,眼神也是溢滿了怨恨,若是那個人站在他麵前他絕對會對他狠狠地揮上一拳。
“為什麽我那麽努力地成為了你,還是不如你在她心中的地位?我知道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得不到她的認可嗎?可是她愛我,我知道。”
淩清城此刻看起來有點失控,可能是心中的不滿讓他壓抑太久,一直守株待兔,在什麽時候失去了自己也不明白,他怎麽就那麽蠢呢,愛上朋友的女人,還為了她瘋狂!
“俊彥,我真的不奢求什麽,我隻要簡晴愛我就好。你就從她心裏消失吧,我答應你會給她前所未有的幸福。”
最後看了眼他,淩清城頭也不回地離開。一陣大風掠過墓園,杉樹在風裏嘈雜,像是誰的應允也像是誰的拒絕,也許是——拒絕。唯有照照片上的人,依然笑得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