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較量
大概是皇帝越老越糊塗了，上官曄也沒想到，都到如今的田地了，老皇帝竟然還在準備算計自己的兒子。
搖了搖頭進宮，如今的宮裡荒涼的很，以前的繁華早已不在，出了齊貴妃的事情，皇帝對後宮更加的忌憚了。
所以別說嬪妃了，這宮裡連個宮女都快看不見了。
可跟著福六走進御書房，卻發現秦美人竟然在御書房裡，身上還的確穿著女官的衣服，看起來倒是清麗脫俗了不少。
上官曄微微皺眉，在皇帝面前行禮。
「微臣給皇上請安！」
皇帝正在批閱奏摺，看見上官曄便放下了摺子。
「怎麼樣？老四怎麼說？」
上官曄看了秦美人一眼，沒有說話，秦美人心下瞭然，大概是自己的存在讓宰相大人不方便說話，所以倒是識趣的退出了御書房。
一出了御書房，秦美人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深深的看了御書房一眼，這才往角落裡走去。
剛一拐彎，就碰見了福六，秦美人就站在福六的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秦昭儀，您這是？」
秦美人冷笑一聲，抓住福六的衣袖就將人拉到了僻靜處。
「小六子，明人不說暗話，你本來就是我姨母的奴才，如今姨母遇難，你是不是應該幫襯一下我呢？」
福六暗暗咬牙，心裡卻是鄙夷的不行，還真當自己是棵蔥了？
可面上，福六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還是一臉的恭順。
「秦昭儀這話就說的見外了，您是皇上的昭儀，而奴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才，伺候昭儀娘娘，本就是奴才的本分！」
福六的話說的滴水不漏，卻讓秦美人氣憤的不行。
「別跟我打馬虎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你若是不聽我的，我就去皇上面前告你一狀，皇上若是知道你在花魁宴上大肆的收受賄賂，我倒要看看，皇上會怎麼處置你！」
福六抬頭看了秦美人一眼，趾高氣昂的好像一隻母孔雀，可惜在福六這樣人的眼中，秦美人此舉無非是在作死。
「秦昭儀，您也不用用這件事來威脅奴才，花魁宴得來的銀子都盡數進了齊貴妃的口袋，奴才這裡可是一文都沒有！而且，您是如何拔得頭籌的，還需要奴才好好跟皇上稟報一番嗎？」
秦美人沒想到，竟然會被福六反咬一口，一下子就怒了。
伸手就給了福六一個耳光，福六被打的措不及防，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可還是忍住了沒有還手。
「不過一個小小的奴才，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小六子，別以為姨母垮台了，我就沒辦法治你了，告訴你，想要弄死你，我方法多得是！有眼力見的，以後皇上跟前的事情就多跟我彙報彙報，若是不從，我們秦家人可不是吃素的！」
說完，秦美人拂袖而去，福六用舌尖頂了頂被打痛的臉頰，眼底滿是陰森。
這後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腌臢之事，而往往這些事，都是由福六這樣的人經手，更何況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厲害的主子他見得多了，可這位秦美人，對福六還真沒什麼威懾力。
從陰暗處走出來，迎面就被一個黑影罩住，而看清面前的人之後，福六後背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福六還是驚魂未定，御書房裡的氣氛卻是劍拔弩張。
「混賬，他竟然敢抗旨！」
嘩啦一聲，龍案上的東西都被老皇帝揮倒在地。
「皇上，其實微臣並沒有宣旨，四王爺也不算抗旨……」
皇帝一個狠戾的目光看過來，上官曄便低下了頭，想來這宰相當得還真是憋屈，兩頭受氣不說，這龍顏大怒，弄不好小命都難保。
「你還敢幫他說話，他就是一個逆子！」
上官曄不敢吭聲，只能聽著皇帝發泄著心裡的火氣。
整整半個時辰，老皇帝也罵累了，頹然的坐在龍椅上。
「那個逆子怎麼說的？為什麼不肯進宮住？」
上官曄抬頭看了看皇帝的臉色，只能如實的將上官霆的話都跟皇帝複述了一遍，結果氣的皇帝又想要砸東西，可偏偏跟前的東西都被砸沒了，想砸也沒東西給他撒氣了。
「皇兄又不是不知道，老四一直都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當年不過十幾歲的年紀被趕出宮，還差點丟了性命，更何況他的母妃也是死在宮裡的，自然對宮中很是抵觸！」
「借口，這全都是借口！你說，是不是那個清丫頭攛掇老四不讓他進宮的？」
上官曄嘴角抽了抽，其實個中緣由皇帝心裡很清楚，不過就是不肯自己說破罷了。
「皇兄，這老四媳婦有了身孕，老四疼她也是應該的，當初您不是也將人家寵上了天么……」
其實這事，本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想到當年的那些事，皇帝倒是沒那麼衝動了。
「另外，皇兄將秦昭儀留在身邊，不知道用意何在？」
皇帝瞥了上官曄一眼，倒是一臉的坦然。
「自然是為了東海秦家，若是老四身邊有這樣的女人幫助，日後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幫襯！」
所以皇帝還真動了心思要將秦美人塞給上官霆，別說上官霆了，就連上官曄都覺的荒唐。
「可是皇兄，您已經封了她做昭儀，如今便是皇兄的女人了，在推給兒子，也難怪老四他不高興了！老四今日可是跟微臣翻臉了，還放言，若是皇兄再逼他，他就準備帶著自己的媳婦回墨族的雲霧山了！」
「混賬！朕的江山還等著他來繼承，朕倒要看看他如何能出的了京城！」
上官曄摸了摸鼻尖，這溝通還真不是一般的費勁……
「皇兄息怒，其實皇兄不必將老四逼得太緊，有些東西還是一點一點來的比較好，今日老四已經答應做監國，這日後如何，等老四想明白了，自然也就能接受了，您覺得呢？」
老皇帝點頭，也只能如此了，可心裡還是覺得憋屈的不行。
「明日早朝，你親自去四王府接人，決不能讓那小子給朕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