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男人麵前哭
這天是周五。同事們都一個個按點下班各自找各自的樂事去了，楊怡菲卻感到有一絲絲失落感。平時都是工作充實身心忙的不亦樂呼，這一到放假她的心裏就有些空落落的。她不想那麽早回家，那個蝸居實在太小又沒有電視消遣，在裏麵呆的久了令人窒息，所以，她寧願在辦公室多呆一會，挨到天黑再離開。
整棟大樓都安靜下來了。楊怡菲心靜如水，攤開孫文旭送的書籍認真地看了起來。
手機的震動聲把楊怡菲嚇了一大跳，是一條信息，可她沒想到的是竟然是王岩的信息：“怡菲，你還好嗎？祝你生日快樂！”
生日？他記得她的生日？難道今天是她的生日？楊怡菲有些糊塗了，打開手機查看日曆，真的是快到生日了，不過不是今天而是明天！
來南濱那麽久了，她和王岩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互不來往，她更沒有告訴他她的手機號，以為可以通過時間和空間的距離來淡化她的傷痛，可是，當她看到前夫的祝福信息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地傷心落淚。很久以來，她盡力讓工作充斥了整個身心不去想王岩，更不去想他和康芸在一起親熱甜蜜的生活，可他，畢竟還是一個大活人，丟丟的親生爸爸，他隨時都有可能蹦出來出現在她的腦海她的記憶裏，傷痛時分，她又有些恨意，她很想粗魯的回複他的信息不要給她傳遞有關他的一切信息，想了想，她還是頹然地刪掉沒有發出去的信息——一切都隨風而逝吧。
電話又響了起來，楊怡菲以為是王岩打過來的，一看卻是孫總的。“孫總，您有事？”
“你怎麽啦？聲音聽起來不對呀。”孫總見楊怡菲沒有做聲，就說，“你下來吧，我在樓下車裏等你，找你有事。”
楊怡菲把書裝進挎包裏，關了電燈鎖上門就下樓去找孫總。在電梯裏，她迅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試著做了一個微笑。
楊怡菲順手開了後門，孫總說，“怡菲，到前麵來坐。哎呀，你在後麵我怎麽和你說話啊。”她隻好坐到副駕，微笑著問，“孫總，還不急著回家呀。”
“你不是也不急著回家嗎？嗬嗬，正好，我們一起去吃飯。”
“吃飯？哦，就這事啊，不了，孫總，我還有事呢。”
“你有什麽事，說出來聽聽，看看是吃飯重要還是別的事重要，你，總得吃飯吧？老是拒絕一個領導的飯局不太合適吧？”孫文旭揚起嘴角衝著她一笑，不由分說開走了車子。
楊怡菲無話可說，眼睛瞄著窗外，情緒顯得有些低落。
孫文旭側眼看看楊怡菲，說，“怡菲，不高興啊？是不是想著一個人默默地過生日太孤單了？”
“啊？您說什麽？生日？誰的啊？”
“我的啊！”
楊怡菲輪了輪眼睛，笑，“真的？不會這麽巧吧？”
“怎麽，難道你也過生日？”
“哎呀，這這，我不知道今天是您生日，我還沒有買禮物呢。”
“你能陪我，就是送我的最好禮物，再說了你不也是生日嗎？我送你禮物！”
“別，千萬別，孫總，您已經送我很多了，我真的是受不起！”
孫文旭注視著楊怡菲，收起那絲微笑，說，“楊怡菲，您能不能在我麵前不要再說‘您啊您的’？”
“好的，您……嗬嗬，我這不是尊重你嗎？”
“我不愛聽，顯得我好老似地……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要開心才是，別老想著過去的事。”
“我沒有啊……我就想著我的工作。”楊怡菲掩飾說。
……
“孫先生，您訂的包間在樓上，我帶您二位去。您朋友的生日禮物很快就回到。”酒店的小姐說。
“謝謝！”
打開套間，楊怡菲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有鮮花，蛋糕，紅酒還有插好的蠟燭。她意外地看了一眼孫文旭，他正微笑著看她的反應。
“楊小姐，這是孫先生特意為您訂的，您還滿意吧？”小姐露出甜蜜的微笑。
“這……很好！”楊怡菲隻好順著小姐的話說。
“您二位慢用，有需要的話按一下桌鈴！”
孫文旭幫楊怡菲脫下外套和他的西服一起掛在衣架上，開心地說，“先坐下，許個願！”
楊怡菲輪著美麗的大眼睛，看著孫總，說，“孫總，原來你是預定好的，您——你說實話，今天根本就不是你的生日是嗎？”
孫文旭狡黠地笑笑，說，“我承認，我是沒有說實話，可是不那麽說我怕你不來呀！不過，你不會生氣地是吧？”
“謝謝你！”楊怡菲埋下頭，“不過，你怎麽知道的！”
“你說你們哪個員工的資料我沒看過？”
“那，你經常給員工過生日嗎？”楊怡菲很是傻帽的問了一句。
“哈哈……”沒想到孫文旭笑了出來，“你以為呢？怎麽可能！你是第一個！”
“為什麽啊？”
“因為……因為我們是老鄉啊！”
“哦……”楊怡菲鬆了一口氣，她閉上眼睛，說，“那我許願了。”
楊怡菲閉上眼睛，燭光下，顯得恬靜唯美，孫文旭默默地注視著她，心頭有一種莫名的衝動，但，他還是坐著沒有任何動作。楊怡菲睜開眼睛，微微一笑，見孫文旭正注視著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謝謝！我以為我的生日會悄悄滑過去，沒想到你這麽有心。你什麽時候生日，到時候我補上你一個！”
“哈哈……那我當然願意，不過我的生日已經過了，明年吧。來，吃菜。”
“孫總，我真沒有想到我到異鄉會碰到你這麽好的老板，要不是你，我現在還不知在哪裏漂流呢。”楊怡菲由衷地說。
“是金子走到哪裏都會發光，隻能說我們有緣，茫茫人海聚在一起不容易呀，想當初我來南濱的時候身無分文，我吃過的哭受過的累你想都想不到！”孫文旭喝了一點紅酒，話語開始多了起來。
“孫總，你來南濱多少年了？”
“十年了吧，出來的時候跟你現在的年齡差不多吧，當時我是辭職下海的，自絕後路，哪怕是在這兒餓死也得撐下去，也不知當時是怎麽啦，就強著要出來，誰也攔不住。不過，這些光榮曆史我從未對誰提過，今兒怎麽就對你倚老賣老了？你不願意聽這些陳年老黃曆吧？”
“不不，我挺佩服你的，也願意聽你講那過去的故事，也許你的經曆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勵誌吧？”
“哈哈，我沒有看錯你，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一個有骨氣的人，不過，你為什麽要出來打工呢？”
“這個……唉！”楊怡菲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呷了一口酒，眼中有瑩光閃動，她不想提她自己的事情，不然她一定會哭的。
“不願意說就不說吧。不過，我是真的關心你才問的，我看過你的簡曆，也見證了你的能力，你是一個很有資質的女人，人又長得漂亮，溫柔端莊，原本你是應該很幸福的！”
沒錯，她原本是很幸福的，該得到的都得到了，可是，不該得到的她也得到了，那就是懲罰，不明白她做錯了什麽生活要如此懲罰她讓她失去幸福，她脆弱的心靈根本經不起感情的觸碰，塵封了很久的心跡被孫文旭在此時挑了出來，她突然有一種吐露一切的渴望。
“我……我離婚了。”楊怡菲說，“有個兒子，現在跟我爸媽住在一起。”
“啊……你很想念兒子吧？”孫文旭沒有楊怡菲想象的那麽意外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你也不容易，不過，你要是想兒子，我可以放你幾天假回家看看。”
“謝謝了，不用的。等過年的時候再回去吧。”楊怡菲自嘲地笑笑，說，“也許我還是不夠堅強，我還是選擇了逃避拋開兒子跑了這麽遠打工，你現在一定是在同情我吧？”
“不，我更欣賞你！”孫文旭的眼中閃出一絲溫柔，“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切也都會過去的。”
楊怡菲眼神黯然，“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真的好難好難，而我知道，這隻是我單身生活的前奏，更多的艱辛在等著我去體嚐。可是，說句實話，我最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背叛！它摧毀了我對愛情的信念！我原以為愛情可以阻擋一切誘惑，可是愛情也是不堪一擊的，它根本無法抗拒另外一種情愛的侵略。”
孫文旭默默地聽著她的傾訴，默默地把紙巾遞給楊怡菲，“想哭你就哭吧，憋在心裏太難受了！看我，都怪我，本來是你的生日讓你開心的，怎麽成了哭臉呢。來，擦一擦。”
“孫總，我去下衛生間。”
看著她哭，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孫文旭點燃一支煙陷入深深地沉思當中，她的樣子令他心疼，他很想給她一個懷抱，可是，他不敢。他不想讓楊怡菲認為他是乘人之危。
洗了一把臉，楊怡菲開始有些清醒了，有些後悔把自己的私事告訴了孫總，他會怎麽想？說實話，她並不想跟他拉近距離，更不想有什麽緋聞在公司飛揚，婚姻的挫折讓她有些前怕狼後怕虎的了，孫總畢竟是老板，她畢竟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打工者，讓人誤會可就對不起孫總了，也對不起自己來打工的初衷。
“孫總，我該回家了，謝謝你陪我過生日。”楊怡菲回來的時候，已經換成笑容，“你說得對，該過去的總會過去的，我不會再掉眼淚了。否則，你該笑我脆弱了。”
孫文旭突然拉著楊怡菲的手，說，“不，我不會笑你脆弱，女人的名字本來就叫脆弱，這樣才有女人味。”
“孫總，你？”楊怡菲趕緊縮回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