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9 汽車王子
說話間,侯澤成已經推門而入,比起剛才要死要活的樣子簡直換了個人,如同吃了春藥般活靈活現,盡顯陽剛之氣。
馬菲菲故意揶揄道:「喲!侯書記,這剛才還臉色那麼難看,立馬就容光煥發,精神矍鑠,是不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
侯澤成嘿嘿笑道:「馬市長又和我開玩笑了,剛才去社區診所打了一針,血壓立馬就降下來了。醫生說不能再勞累了,務必得卧床好好休息幾天。可我心裡還牽挂著工作,想到下午還要開會,就是倒在會議室我也得來。」
「哎呦,哎呦,可千萬別啊。您還是回去休息吧,萬一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回頭白書記該責怪我了。」
「哈哈,開玩笑的,馬市長真幽默。」
馬菲菲無意中白了一眼,收起笑容看看錶道:「已經三點了,人到齊了嗎?」
侯澤成扭頭追問工作人員,然後道:「蔡小強正在路上,其餘的都到齊了。」
馬菲菲一臉不快道:「這蔡小強牛什麼牛啊,讓這麼多人等他?現在給他打電話,要是不來了以後也別來。」
馬菲菲說話向來快人快語,從不遮遮掩掩,性格如此,關鍵是背後有人,誰敢得罪她。基於此,白宗峰把企業搬遷的事壓在她頭上,希望借她的力量來快速推進此事。
侯澤成臉色露出赧色,硬著頭皮撥通了蔡小強的電話。烏拉烏拉講了一通,彙報道:「他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到。」
「不等了!」
馬菲菲蹭地站起來,黑著臉昂起頭顱踩著高跟鞋走出來霸氣地道:「現在開會,如果蔡小強今天不來,那會就一直開,開到他出現為止,我有的是時間。」
說完,將衣服掖了掖,闊步走出了辦公室。
來到四樓會議室,房間里煙霧繚繞,烏煙瘴氣。馬菲菲本能地用手扇了扇,石曉曼立馬心領神會,轉向會場道:「宣布一條會場紀律,把手機全部關成靜音,不準再抽煙,工作人員把窗戶打開。」
侯澤成黑著臉斥責道:「就知道抽煙,干工作沒見的你們有多能幹,浪費多少納稅人的錢。誰要再抽煙,一律紀律處分。」
侯澤成的話還是管用的,所有人都掐滅煙頭趴在桌子上眼睛不眨地盯著馬菲菲看。男人的心思是相通的,看著衣冠楚楚,道貌岸然,鬼知道心裡在胡思亂想什麼,何況是見到了美女。
今天馬菲菲是主角,陸一偉只是配角,負責督查督促各企業的搬遷進度,具體實施還是由谷未區政府落實。這次市裡會議召開的太過緊急,昨天晚上十一點才決定今天上午開會,下午就要傳達到各區各企業,陸一偉昨晚整整忙活了一晚上,到現在都是渾渾噩噩。
會議開始后,侯澤成宣讀了市裡的文件,傳達了會議精神,馬菲菲作強調。看似瘦小羸弱的她,講起話來一點都不含糊,聲音洪亮,擲地有聲,穿透力強,頗有震懾力。而且自始至終不看講話稿,完全自由發揮,條理異常清晰。就連秘書出身的陸一偉都不得不佩服。
人都有長處短處,馬菲菲靠美色走到今天,但絕不是臭皮囊,肚子里還是有存貨的。
會議開了將近兩個小時,下面的人聽得昏昏欲睡,似乎和自己毫無關係。馬菲菲講完后,蔡小強還沒有來。她說到做到,拍著桌子道:「今天的會一些人並沒有引起高度重視,到現在還沒有來。我可以等,大家陪著一起等。總得找點事做吧,那就現場辦公。從現在開始,一家一家站起來彙報,別給我來一堆空話套話,直接說什麼時候可以搬遷,有困難自行解決,別什麼都交給上級,我們不是來解決問題的。紡織廠,你先彙報。」
侯澤成本以為馬菲菲是開玩笑的,可這架勢一點都不想,頓時慌了,趁機走出門外撥通了蔡小強的電話,直截了當道:「我不管你現在在哪,幹什麼,立馬過來。」
打完電話還不放心,又讓司機親自去找他。看來,馬菲菲今天是和他杠上了,不達目的誓不甘休。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蔡小強終於出現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集中在他身上,個個都是一肚子怨氣。
蔡小強,江東汽車廠總經理,江湖冠名「汽車王子」。與「鋁業大王」楊同耀、「煤炭大王」任光明並稱為拉動西江省經濟發展的「三駕馬車」。如果說後者實體經濟強勁,那前者完全是湊數的,只不過人們覺得順口,湊了個「三駕馬車」。
西江汽車廠也算共和國長子,和一汽、長汽是同時代產物。當年老一輩人艱苦奮鬥,攻堅克難,潛行研發出八輪解放車,在當時轟動一時。為此,國務院指定該汽車廠為援疆兵團生產汽車,廠子在最鼎盛時光員工就十幾萬,生產出來的汽車供不應求。
似乎國內汽車廠都逃脫不了面臨倒閉的魔咒,進入八十年代開始走下坡路,到了九十年代到了瀕臨倒閉邊緣。究其原因,缺乏核心技術,連最起碼的發動機都生產不出來,光靠組配整件苟延殘喘。於是乎,一些汽車廠開始走向合資的出路,紛紛與世界各大汽車公司合作,來挽救倒閉的命運。
同時代的汽車廠靠著走合資路線都站起來了,而西江汽車廠依然不思進取,固步自封,好好的一個廠子靠著租賃土地和房屋來維持生活。蔡小強上台後,提出了重振汽車廠雄風的口號,讓一些已經失去希望的人燃起熊熊怒火,擼起袖子準備大幹一番。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蔡小強動用各方關係向中央省里爭取到8000萬的資金,準備轉型生產小型轎車。生產設備也買回來了,誰知道接到了山藤兼并的消息。
至於他是不是真心在謀求轉型,或許只有他自己清楚。但是,外界的一些傳聞不得不讓人重新審視,這裡面的渾水實在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