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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睡了嗎?」陸一偉站在陽台上,靠著欄杆望著石曉曼的房間。


  石曉曼剛剛躺下,正靠在床上閱讀英國小說家夏洛蒂的《簡愛》。手機在客廳,聽到電話響,看了看手錶,有些不情願地起身,看到是陸一偉,頗為驚奇。自從上次雪災拒絕後,兩人就很少聯繫。現在都晚上十一點多了,難道有事?接起來聽到熟悉的聲音,笑著道:「還沒,剛躺下,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陸一偉道:「一個人無聊,想找個說話的,看到你房間亮的燈,就想到了你。」


  女人的心思很微妙,每一句話都能觸動敏感神經。現在打電話說聊天,會不會……她不敢往下想,臉刷地一下子紅了。沉默了片刻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陸一偉沒想那麼多,道:「晚上是喝了點酒,正好,我現在肚子有些餓,能不能給我整點吃的?」


  越來越靠近自己的想法了,石曉曼一隻手緊緊地握著手機,心跳加快,不知是害怕還是興奮。要在以前,她會毫不猶豫爽快答應,因為她喜歡陸一偉。可自從那次后,她的心突然死了,陸一偉根本不喜歡她。與其熱臉貼冷屁股自討沒趣,還不如徹底斬斷私心雜念。可現在一個電話又攪亂了她的心。


  「喂,你還在嗎?」陸一偉聽到對方久久沒回應,小心翼翼地問道。


  「哦……那你想吃什麼,我現在給你做。」石曉曼言語凌亂,不知所措。


  「啥都行,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陸一偉沒心沒肺地道。誰曾想,他這一個電話足以讓對方很長時間難以平靜。


  「哦……好……那你過來吧。」


  「好的,我現在過去。」掛掉電話,陸一偉穿好衣服推開李二毛的房間,只見他正站在窗戶前偷偷地抽煙。看到陸一偉后,嚇得臉色煞白,趕緊把煙頭丟出去,像犯了錯誤的孩子似的局促地站在那裡。


  陸一偉沒有說什麼,道:「我出去一趟,你先睡吧。」說完,關上了門。


  正準備離開時,他又想到了什麼。再次推開李二毛的房間,將口袋裡的一包煙丟給他道:「男人抽煙正常,少抽點。」


  而樓下的石曉曼變得六神無主,慌亂不堪。先是趕緊回卧室脫掉睡衣換好衣服,又緊接著把凌亂的房間收拾了一通。還不等走進廚房,門鈴已經響了。


  石曉曼走到門口隔著貓眼看了下,確實是陸一偉后,直起身子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手搭在門把上停留了幾秒,「咔嚓」打開了。


  陸一偉一個溫和的微笑,讓石曉曼心都軟了。不知為什麼,陸一偉身上散發著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主動往上吸附。尤其是那招牌的迷人微笑,實在讓人慾罷不能。


  一個男人不管是美與丑,都散發著吸引異性的強大磁場。有的長相帥氣,有的能言善辯,有的滿腹經綸,有的頭腦聰慧等等,無論是哪一點都會讓異性著迷。最恐怖的就是集優點於一身的男人,更是萬花叢中一點綠,說是招蜂引蝶一點都不為過。而陸一偉,具備了一個成功男人的很多特質。


  長相陽剛帥氣毋容置疑,這是得到很多女性公認的,尤其是在這個小圈子裡,一堆女人坐到一起談論最多的無疑是陸一偉。高學歷,正兒八經的本科生畢業,在南陽官場鳳毛麟角,其餘的不是專科就是黨校之類的,因為本科生壓根不會選擇回鄉發展。高地位,三十齣頭就是副處級領導幹部,同齡人沒有一個人敢與其相比,根本不夠格。最最主要的是,還是單身。各種因素綜合起來,讓很多異性為之傾倒。


  「怎麼?不歡迎?」看到石曉曼杵在門口不讓其進,開玩笑地道。


  「哦,哦,快進來!」石曉曼漂浮的思想回到現實中,急忙閃開身子,讓陸一偉進來。


  陸一偉進去后要換鞋,石曉曼連忙道:「不用換了,反正地臟。」


  陸一偉執意換了鞋,來到客廳坐到沙發上。石曉曼紅著臉為其倒茶,然後從茶几下面的抽屜里取出煙和打火機放到面前,道:「你先看會電視,我給你做飯去。」


  陸一偉觀察到石曉曼有些不對勁,還以為有什麼心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石曉曼跑進廚房,閉上眼睛靠在牆壁上,用手摸著滾燙的臉,試圖讓劇烈跳動的心臟平復下來,可無濟於事。為什麼?為什麼他又出現了?


  一頓飯足足做了半個多小時。石曉曼將一晚熱氣騰騰的麵條端在陸一偉面前道:「乘熱吃吧,鍋里還有。」


  陸一偉看到焦黃色的湯汁和陽春白雪似的麵條,上面還擱著荷包蛋和火腿腸,飄起得香味刺激著他的味蕾,口腔一發酸,口水快要流出來了。他確實是餓了,晚上光顧喝酒了,沒吃幾口菜。沒說廢話,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一碗面下肚,陸一偉直誇她做得好吃。又盛了一碗,三下五除二給解決了。石曉曼看著一改往日形象的陸一偉,笑著道:「你是不是一天沒吃飯了?」


  「哈哈。」陸一偉一邊擦嘴一邊道:「還別說,是一天沒正兒八經地吃了頓飯。你的手藝真棒,就像我媽的手藝一樣,真心好吃,謝謝了啊。」


  「別貧了,真有那麼好吃?」石曉曼嘴上如此說,心裡甭提多高興。


  「那可不,看來我以後要經常來你家蹭飯。你放心,我交伙食費。」陸一偉道。


  「好啊!」石曉曼順著杆子往上爬道:「一頓飯一百,你吃得起嗎?」


  「呵呵,好傢夥,你這比飯店還貴,還真吃不起。」


  「得了吧你。」石曉曼一個善意的飛眼,起身去洗碗了。


  望著石曉曼曼妙的身軀,陸一偉有些頭腦發熱。很長時間沒近女色,是個人都會有所聯想。不過這種想法僅僅停留了幾秒鐘,又消失的蕩然無存。他時刻謹記著,決不能在女人問題上翻船。有了聯想,他很快想到了佟歡。這個讓他著迷的女人,無時不刻讓他怦然心動。


  「你喝茶啊!」石曉曼從廚房出來,看到陸一偉獃獃地楞在那裡。


  「哦。」陸一偉掐掉手中的煙,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進入今晚談話的主題,道:「明天的常委會你知道嗎?」


  「知道啊。」談及工作,石曉曼立馬換了副表情,道:「我想著張書記回來了你肯定知道,就沒給你打電話。」


  「哦。」陸一偉面露赧色,他應該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道:「馬書記在家嗎?她明天應該會參加吧?」


  石曉曼點點頭道:「馬書記也是今天下午回來的,應該會參加。」


  陸一偉試探性地問道:「馬書記最近一段時間在忙什麼?」


  石曉曼道:「一偉,和你說你千萬別和外人說啊。馬書記去年不是請了很長時間的假,你知道吧?」


  「嗯。」陸一偉好奇地點頭道。


  「那段時間馬書記保胎去了。」石曉曼道:「她和她丈夫結婚五六年了都沒有孩子,據說馬書記習慣性流*產,一直懷不住。全國各地到處看病都不見好。後來找了位老中醫吃了長達一年的葯好不容易才懷上,所以她格外重視,請了假專門安胎。但命運似乎捉弄她似的,最終孩子沒保住。據說,孩子在兩個多月的時候就胎死腹中了,她愣是堅持到四個多月才接受現實,這件事對她打擊非常大。」


  「然而,打擊遠遠不知此。她丈夫知道她再也懷不上孩子后,打了胎的第三天就提出離婚。馬書記沒有反抗,含著眼淚簽下了離婚協議書。離婚後,整個人就和換了個人似的,鬱鬱寡歡,悶悶不樂,心思不在工作上,而是堅持不懈四處奔波尋找著各種民間秘方,她想孩子快想瘋了。所以,她經常就請假失蹤了,一走半個月,甚至一個月,估計還在堅持。」


  聽完馬菲菲的不幸遭遇,陸一偉頗為同情。每個人光鮮的背後都有一段難以啟齒的糟心事,所以不必羨慕誰誰誰活得好,只要自己過得舒暢順心就行了。這不,馬菲菲是想要孩子要不上,張志遠有孩子顧不上管導致患病,不管老天爺公平不公平,給予了你什麼,總會索取點什麼。


  馬菲菲曾經是火爆北州,名揚西江的著名旦角表演藝術家,不知有多少男人為之傾倒,更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試圖接近她,達官顯貴,社會名流紛紛投出橄欖枝,而她最後放棄本業選擇了從政。至於怎麼一步步上來的,誰都清楚。


  馬菲菲懷不上孩子與她混亂的私生活有無直接關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怎麼好好地關心起馬書記了?」石曉曼好奇地問道。


  「哦。」陸一偉道:「我也和你直說吧,這不張書記轉眼就要走了,你說馬書記有沒有可能接任縣委書記?」#160;

  「這個……」石曉曼佯作深思道:「這個還真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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