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9 大膽行為
「一偉,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手握權力的高官,一個是閑雲野鶴的畫家,你會選擇哪個?」佟歡突然給陸一偉出了道選擇題。
陸一偉回答也很實誠,道:「我不會畫畫!」
「我就一比喻嘛!」佟歡思考了下,問道:「那你的愛好是什麼?」
這一問題把陸一偉給問懵了。愛好?好像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從小到大,陸一偉就喜歡蹦跳,初高中愛好群體合作的籃球,到了大學又愛好單打獨鬥的羽毛球網球,作為一名文學愛好者,寫寫畫畫是最起碼的基本功。大學時代,陸一偉絕對是文壇陣地的領袖人物。因為梁實秋和魯迅政見不同,曾與高年級的同學下挑戰書,並在學術報告廳來了一場激烈的辯論賽。
此外,他不滿足時下無病呻吟的詩歌散文,在他的主導下創辦了《簡讀》文學期刊,多以現代小品雜文和寫實文體來對抗觸景生情的散文。《簡讀》剛印出來時,一下子被哄搶而空,就連一些年輕老師都搶著看,甚至一些其他學校的都想辦法托關係借閱,這是陸一偉萬萬沒想到的,一戰成名,在西江大學留下了印記,至今這本期刊都異常火爆。
然而,這都是過去!現實和理想雖只有一寸之遙,可理想在現實面前又是那樣的不值一提,甚至遭到世人的恥笑而嘲笑,終將理想成為人們心底的一份記憶,陸一偉也如此。參加工作后,他依然放不下手頭的筆,勤奮耕耘,當時的校長並不看好他,覺得他寫得東西狗屁不通,還不如把心思用在教學上,深受重創,無言以對。
借調到統計局后,成天和一堆數字打交道,最終靠著超強的記憶力在一次偶然機會改變了命運。進入政府辦,每天起草八股文,琢磨得不是文學的藝術,而是想著如何對仗,摳字眼成了基本功。假如領導要將五點,一二三四用了力度、深度、廣度、高度,第五點實在想不起來了。用長度?寬度?還是用維度吧。再到了北河鎮,每天忙活果園的事情,那有時間坐下來寫寫文章。就這樣,愛好離自己漸行漸遠,變得越來越冷漠。
佟歡見陸一偉發獃,搖晃了下道:「喂!你在想什麼呢?難道你沒有愛好?」
陸一偉回過神來,從地上撿了塊石頭使勁往波瀾不驚的河面扔去,激起一圈微弱的波光漣漪。他似乎不滿意地拍拍手道:「愛好嘛,打網球可以算嗎?」
「啊?」佟歡驚訝地捂住嘴巴,像見到外星人一般道:「算啊,當然算了,你真的會打網球嗎?」
「有什麼問題嗎?」陸一偉略顯自豪地道:「我不僅會打網球,還是跆拳道黑帶四級,拿過全省跆拳道比賽一等獎。」說完,當著佟歡的面比劃起來。
陸一偉這一秀,讓佟歡更加著迷。拉著他的手撒嬌道:「一偉,教教我,我也想學跆拳道,還有,我還要和你切磋網球。」
陸一偉上下打量了一番,讓佟歡有些莫名其妙,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說完,啪地將腿放到陸一偉肩膀上,呈現豎立的一字腿,讓過往的行人羨煞不已。尤其是一些男同胞,對這個姿勢的女人神馳嚮往,卻只能遠觀不能褻玩已,實在是人生之憾,都紛紛向陸一偉投向嫉妒的目光。
陸一偉的臉唰一下子紅了,往後退了一步,佟歡輕盈地放下了腿。看到陸一偉羞澀的表情愈加喜歡,這正是她想要的男人。她突然立正稍息,一本正經地道:「陸一偉,我現在正式宣布,我要追你,我要和你女朋友公平競爭,請給我一次機會!」
對於佟歡的膽大行為,陸一偉有些措手不及。不知為什麼,他和佟歡在一起,無比的輕鬆和放鬆,感覺自己身上都充滿了無限活力,這在以前是絕對沒有的感覺。或許,到了這個時候,他應該能夠明白為什麼一直無法忘卻那個激動人心的夜晚,是魅惑,是活力,是放鬆,是發泄!
與蘇蒙,因蘇啟明的緣故,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並存有對未來渺茫的恐慌。與夏瑾和,總是一個不真實的自己,不知是自卑的表現,還是對方氣場過於強大,似同一個始終無法難以填滿的溝壑,永遠望不著底。
但,性*愛不能等同於愛情,激蕩過後身體感到無比的放鬆,內心卻是飽含負罪感。畢竟,佟歡是丁昌華的情人,哪怕過去式,終究逃離不了這個現實。作為這個一個「公眾」人物,即便是自己接受,家人能接受嗎?張志遠能接受嗎?
想到這些,陸一偉從衣兜里掏出煙點上,走到石凳上坐了下來,騰雲駕霧望著前方,一臉憂鬱。
佟歡尷尬地站在那裡,低頭踢著小石塊來化解這一窘境。走到陸一偉跟前,她低沉地道:「你還是嫌棄我,是嗎?」
陸一偉向天空吐了一個煙圈,然後用手指戳了兩下,直到煙圈消失后才道:「我說過,我從來不嫌棄你。不過,我還沒有做好準備……」然後站起來扶著欄杆道:「不瞞你說,我這人很失敗,特別是感情上,離過婚,有孩子,后又談了兩任女友,現在都已經分手了。或許,是我這個人不行,壓根就沒資格談論感情。所以,你還是放棄吧,我也不打算再找了,單著挺好,真的!」
聽完陸一偉的訴說,佟歡非但沒有放棄的念頭,反而那種慾望更加強烈,摟著他的胳膊道:「一偉,你的情況我都了解了,我甚至還知道你和夏瑾和又在鬧彆扭,不是嗎?」然後望著陸一偉挑了下眉道:「這又怎麼了?我在乎嗎?你覺得我會在乎嗎?我完全不在乎!一偉,你是個好男人,值得我用一生去愛你,只要你願意,我就是付出生命都可以。只要……只要你不嫌棄我……」
佟歡的疙瘩始終在自己給別人當情人上,而陸一偉的疙瘩卻在於心結,他一時難以釋懷。畢竟,他和夏瑾和的感情還沒有走到盡頭,現在又和佟歡談情說愛,實在有些「大逆不道」。他回頭笑著道:「佟歡,謝謝你對我的愛,真的!你是第一個說願意用生命去愛的人,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我看到你的真誠。但是,有些事不是……不是……哎!怎麼說呢!」陸一偉一跺腳,竟然語無倫次。
佟歡看著陸一偉有些可愛的樣子,故意嘟嘴道:「不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算了!」陸一偉一揮手道:「一時半會和你說不清楚,以後再說吧。」說完,擼起袖子看了下表道:「不行,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要走啊?」快樂的時光是短暫的,到了分別的時候,佟歡才發現有多麼的不舍,道:「再陪我一會行嗎?」
陸一偉抬起手腕道:「都快6點了,我要是再不回去,老闆又著急了,行了,下次來江東后找你,成不?」
「不成!」佟歡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拉著陸一偉的手道:「求你了,別走行嗎?我不想離開你!」
陸一偉不能看女孩子哭了,心裡不是滋味,抬頭為佟歡擦掉眼淚,道:「傻丫頭,我又不是不來了,今天晚上的飯局真的很重要。你看你,都這麼冷的天了,還穿著裙子,趕緊回去添點衣服,別凍壞了!」
被陸一偉這麼一關心,佟歡哭得更凶了,撲在懷裡哽咽道:「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你是第一個關心我的人,別走,求你別走……」
陸一偉不知該怎麼辦了,撫摸著裸露在外的肩膀道:「那這樣吧,今晚吃完飯後我出來找你,行不?」
「真的?」佟歡立馬破涕為笑,激動地道。
陸一偉看著古靈精怪的佟歡,沒脾氣地道:「真的,那還有假?」
「不行!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我要扣押著!」佟歡突然想了個好辦法,把嫩滑的小手伸到陸一偉跟前。
陸一偉被佟歡的「野蠻」有些無奈,道:「我又跑不了,扣押我身份證幹什麼?」
「萬一跑了呢?」佟歡一個調皮的表情,直讓陸一偉憐惜。
「不給!」陸一偉被佟歡感染了,一扭頭飛快地跑了出去。
「陸一偉,你給我站住!」佟歡生氣地在原地跺腳,然後發揮長腿優勢,奮起直追。
自然,佟歡的腿再長也沒有陸一偉的步伐大,始終沒能追上。佟歡急了,靈感閃現,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呻吟起來。
陸一偉聽到后,立馬停了下來。看到佟歡表情痛苦地坐在那裡,以為是崴腳了,連忙折返回去,正準備查看傷情時,佟歡一個躍跳抓住了陸一偉的領口:「哈哈,能逃得出我的魔掌,美得你!」
陸一偉有些哭笑不得,從衣兜里取出錢包交給佟歡:「行行行,你拿去!」
「外套!外套也脫下來,我冷!」佟歡霸氣地道。
陸一偉哀求道:「姑奶奶,我今晚還要陪領導吃飯,給我留點面子成不?」
「叫祖奶奶也不成!」佟歡「撒潑」道:「你脫不脫?你要不脫我可喊了啊,說你耍流氓……」
「哎!」陸一偉脫了下來丟給佟歡,無奈地道:「我真是服了你了。」
「哈哈……你現在可以走了!」佟歡站起來美滋滋地道。說完,穿上陸一偉的夾克,揮舞著錢包往相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