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來日方長

  「只不過您已經失憶了,過去的事情應該都不記得了吧?」為難的用手輕輕的在自己的下巴上撫摸著,他輕輕挑了挑眉,「憑您現在的情況想要重振唐家恐怕有點困難吧?」


  「不是還有你在旁邊幫助我嗎?」唐安邦早就已經被財富沖昏了頭腦,他滿臉迫切。


  似是覺察到自己有些太急切了,他用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隨即道:「我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了,但是……」


  看他的樣子,恐怕又想要老調重彈了吧?


  「我明白您的意思。」雙手背在身後,任安康緩緩的在他面前踱著步子,「我知道您是想要減輕唐一一的負擔,只不過我剛才說過,我不會平白幫忙的。」


  「我理解,你剛才說過有條件的。」唐安邦一臉極其明白事理的模樣:「任先生,說出您的條件吧。只要是在合理範圍之內的,我一定會接受。」


  合理範圍?


  這四個字從唐安邦嘴巴里說出來的時候,任安康只覺得說不盡的嘲諷。


  唐安邦,你的老底都已經被我看穿了。


  現在在我的面前扮演道德家的角色?這未免也太遲了吧?


  「伯父,你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跟你提出任何無理要求的。」意味深長的眯著眸子笑了笑,他刻意在無理要求這四個字上面加重了音調。


  聽到任安康這麼說,唐安邦緊繃的情緒頓時鬆懈了下來。


  輕輕點了點頭,他靜靜等待著任安康接下來的要求。


  指腹輕輕的在下巴上撫摸著,他的嘴角向上翹了翹:「您已經失憶了,以前的事情自然不記得了。其實我倒是也沒有別的要求,只是想要請您跟我將一份以前簽署過的合約重新簽訂一次。」


  以前簽署過的合約?


  任安康的話頓時讓唐安邦的心裡泛起了嘀咕。


  他之前跟任家之間簽訂過什麼合約嗎?為什麼他一點記憶都沒有?


  眉心微微的蹙著,他心中疑惑,但是當著任安康的面前,他還是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是什麼合約?」


  「任皓軒跟唐一一結婚時候簽訂的,過兩天我就會請律師跟您聯絡,只要你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我一定會全力輔助您讓唐家重新上軌道。」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任皓軒跟唐一一結婚的時候壓根就沒有簽過什麼勞什子協議。」他氣急敗壞的將心裡的話吼了出來。


  這個該死的小子居然想要誆騙他?

  他不會真以為他唐安邦是什麼好對付的主嗎?

  怒意讓唐安邦失去了理智,他面紅耳赤的朝著任安康啐了一聲:「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誠意的想要幫我的。」


  「我怎麼不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您?」任安康得意的挑高了眉峰:「您瞧瞧。您的記憶力這不回來了嗎?連任皓軒跟唐一一結婚時候的事情都記得,那其他的事情你應該也都想起來了吧?」


  唐安邦這才幡然醒悟過來。


  忿忿的握緊了拳頭,他此刻的心情真的可以用氣憤難平來形容。


  剛才他還以為這小子放過自己了,所以才沒有繼續就著他失憶的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甚至還以為他是真心想要幫他振作唐家,所以到後面的時候幾乎已經對他放下了防備。


  真是沒有想到,這小子還真是一步一個圈套,居然就這麼將他隱藏的秘密給套了出來。


  既然事情都已經拆穿了,當著任安康的面前,唐安邦也不打算繼續隱瞞下去了。


  他沖著任安康輪著拳頭,咬牙切齒的問道:「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我想要怎麼樣?」任安康盯著唐安邦的臉,逐字逐句的道:「我還以為您很清楚我的目的。」


  用力的咬緊了牙齒,唐安邦的鼻翼微微擴張著。


  高跟鞋叩擊地面的聲音漸漸靠近,唐安邦知曉是去車上拿衣服的唐一一去而復返了。


  緩緩鬆開了緊緊攥成拳頭的手,他瞪著任安康,一聲不吭……


  唐一一將手裡的外套遞到了唐安邦的手裡,但是她敏感得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隱隱有些波濤暗涌,不再似她剛離開時候那般融洽了。


  狐疑的皺了皺眉,唐一一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流轉而過。


  兩人板直著身子,眼神各自望向一邊,似乎在有意得迴避著什麼。


  如此一來,唐一一心中的疑問便越發擴大了。


  輕輕咳嗽了一聲,她主動問了一聲:「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話才剛說出口,任安康便立刻否決了:「沒有什麼。」


  順手從唐一一的手裡拿過外套搭上了唐安邦的肩膀,沖著唐一一微微一笑,道:「可能是我剛才提到了過去的事情,所以惹得伯父有些不高興了。」


  語畢,借著外套的遮掩,他的手在唐安邦的腰部掐了一把。


  有把柄握在任安康的手裡,唐安邦深知,若是任安康一怒之下拆穿了他的謊言,他是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雖然心中憋著一口氣,但是卻依舊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附和著唐一一的話道:「剛才他跟我講了一些我過去做的錯事,我是在跟自己置氣。沒有想到,我以前竟然做過這麼過分的事情。」


  唐安邦的眸子裡面染上了一抹愧疚的感覺,他緩緩走向了唐一一,神情無比真摯:「一一,你能不能夠原諒我?」


  眼前的唐安邦跟之前那個人簡直可以用判若兩人來形容。


  唐一一的心中悸動,但是原諒的話卻始終都說不出口。


  側過頭瞥了一眼墓碑上母親的照片,她微微闔了闔眼睛,模稜兩可的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提了。」


  唐安邦知道,唐一一終究還是沒有徹底原諒他。


  不過沒有關係,來日方長。


  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瞥了任安康一眼,唐安邦暗自在心中補充了一句:當然,前提是任安康不在唐一一面前拆穿他的謊言。


  一陣風呼嘯的吹過,將擺在墓碑前的花吹歪到了一旁。


  唐一一蹲下身子將墓碑前的花重新擺正,她仰起頭看了一眼有些烏雲密布的天空,用攥在手心裡的紙巾輕輕的在墓碑的照片上擦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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