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授課
沒多久，一個看起來差不多有60歲的老頭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在角落裏的房遺愛，沒有說話，就開始上課。
老先生用嘶啞的聲音道：“大家將《論語》課本翻到《為政篇》。
大家跟我讀：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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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諂也。見義不為，無勇也。””
接著老先生又帶領讀了兩遍，學生們聽得是昏昏欲睡，而房遺愛則根本就沒有理那位老先生。
老先生領讀完以後，就讓大家自由讀。老先生站起來巡視，這時大家都開始裝模作樣地，搖頭晃腦起來。即使是程處亮這種不學習的人依然如此。
老先生看房遺愛始終看著自己的書，他走了過來，站在房遺愛後麵，老先生確定房遺愛的確實在讀書。
他輕輕拍了拍房遺愛道：“遺愛啊，讀書需要循序漸進，上課期間就不要讀其他書了。”
房遺愛轉身看了看老先生，老先生對自己說話極為客氣，普通對待自己子侄一般。房遺愛自然也不會不尊敬他，行禮道：“先生，非我不好好聽課，隻是《論語》一書我早就學習完畢。”
老先生摸著下巴的胡子，笑了笑，道：“好，你說你已經學完，隻要你能把今天我教的論語完整地背下來，並且能夠解釋其中的意思，那麽你就不用聽我的課了。”
房遺愛馬上答應，這對於他來說基本上就是小菜一碟。
房遺愛朗聲誦道：“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孔子說：“以德治政，當政者就會像北極星一樣安居其位，而眾星都環繞著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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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諂也。見義不為，無勇也。”
意思是：孔子說：“不該由你祭的鬼你卻祭他，這是諂媚。遇見合乎道義的事你卻不做，這是沒有勇氣。”。”
房遺愛將整個為政篇說了個遍，中間一點都沒有停歇，不急不緩地說完。
此時整個班級裏靜悄悄的，可以說大家都被房遺愛的這一手給震住了。不知道一個人要把《論語》熟悉到什麽程度，才能不急不緩地背著解釋。
房遺愛看著老先生，在他的眼裏看出來的是欣慰。他此時也是非常疑惑，自己與這位老先生也不認識啊，怎麽老先生對自己如此照顧。
老先生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在這種班級裏耽誤時間了，我可以向祭酒孔大人說明，讓你學更多的東西。”
房遺愛趕緊阻止道：“別，別，就讓我在這裏待著吧，我願意在這裏待著，至於個中原因，不足道，不足道也。”
老先生知道房遺愛已經封爵，而且也自己出來立戶，可以做自己的主，也就遂了他的意。
這時先生轉身看向大家，道：“大家看到了嗎？這就是外麵傳言的大紈絝，但是你看，就是這麽一個紈絝子弟，都能把《論語》倒背如流，你們又會什麽呢？論語學了半年，一篇都隻是背得磕磕絆絆。”
房遺愛聽到老先生把自己當做反麵教材，嘴角抽了抽，暗道：老先生，這樣真的好嗎？
房遺愛繼續看書，現在學堂的氣氛明顯比原來好了許多，但經曆過前世十幾年學習的房遺愛知道，這樣最多能保持三分鍾熱度，不超過明天，必定打回原形。
抽空房遺愛對小胖子道：“你們將門子弟怎麽也來學習這些研究儒門經典的國子學了。”
程處亮道：“我也不知道，老頭子安排的，很多將門子弟都在國子學學習。”
“你們不用學習兵法嗎？”房遺愛好奇道。
程處亮道：“當然需要學習了，不過兵法大都是老頭子給我們親自講解，沒有課本。
至於各種兵法，並不是能看懂就行的，是需要言傳身教的，需要明白人點播的。
據說那些有底蘊的將門世家，都會有兵書，而且那些兵書都是有各種注解的，那樣的兵書才能稱得上兵書。”
房遺愛聽了也是認同地點了點頭，一本《孫子兵法》沒有多少字，後人真的能夠憑借這沒有多少字的東西帶兵打仗嗎？沒有前人具體的注解，你用著試試，沒有領路人為你解惑，沒人跟你說具體的應用，即使把《孫子兵法》倒背如流也是沒有用的。
此時的程處亮看著房遺愛，想從房遺愛眼中看出羨慕的目光，可是房遺愛卻很平靜，表情沒有什麽波瀾。
開玩笑，房遺愛想要學兵法，係統裏什麽兵法沒有，而且還有各個朝代人傑的注解，就這個小胖子還想讓他羨慕。
此時，老先生道：“房遺愛，下麵你來為學生們講解《論語》吧，我也來聽聽長安第一才子的課。”
房遺愛沒有推辭，直接開始講解。而且房遺愛不僅講出了句子的意思，而且他憑著自己龐大的知識儲備量，每一句話都引經據典，順便還舉出了曆史上的例子，講著一個個曆史故事，不止是學生們聽得如癡如醉，就連老先生也是這樣。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研究的那麽多年《論語》，沒想到還能這樣講，還有那麽多小故事。
同時他也意識到，房遺愛怕是對《論語》的理解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
一上午時間，房遺愛也隻是講了兩句而已，但是學生們學到的絕對不是這幹巴巴的兩句。
下課時間到，學生們齊齊起身，同時向房遺愛躬身行禮。
房遺愛並沒有躲開，認為自己受不起，因為房遺愛知道自己的課和其他人的課的區別。自己對他們絕對算得上是有傳道之恩的。
下課時間到，房遺愛走出房間，被老先生叫住，老先生已經被房遺愛那淵博的知識鎮住了，因此他非常喜歡和房遺愛待在一起。
房遺愛道：“老先生不去吃飯嗎？”
老先生道：“吃飯，當然要去吃得，不去我們一起吧。”
“家裏人已經為我送來了飯菜，老先生就和我一起吧。”
老先生也不推辭，欣然而往，老先生絲毫沒有蹭飯的覺悟，文人之間的事能叫“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