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破陣樂
曲若蘭將玉笛放在嘴邊，吹奏了起來。
笛聲悠揚，清風拂來，菩提樹的枝葉開始晃動。
這時，一直都在專心寫字的老頭忽然抬起頭來，下一秒變成了一個手拿戒尺的老頭子。
那個老頭目光冰冷，一邊將手中的戒尺舉起在空氣中激動地揮舞著，一邊似乎在怒斥著什麽。
“見笑了，這是我爺爺。”曲若蘭解釋道，“看來笛聲奏效了，幻陣開始變得不穩定，同時會出現一些讓吹笛人不快的記憶來排斥笛聲。”
完，曲若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吹奏笛子。
風愈發變得猛烈，吹得油菜花田和菩提樹都在左右搖擺，曲若蘭的爺爺也變得愈發狂躁，已經毛發豎起，在如雄獅一般張牙舞爪。
“除了略感惡心之外，這些幻覺並沒有實質的作用，明這個幻陣就要撐不住了，”曲若蘭放下笛子，氣喘籲籲，他把笛子遞給牧雲，“但是我的妖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得休息一下，牧雲你來搭把勁兒。”
“我？可我不會吹啊？”
“我教你，把妖力灌輸進去就行了。不用吹出調子也沒關係。”
牧雲聽了，立馬接過笛子。
正要放到嘴邊的時候，忽然腦海中掠過一個念頭：兩個人吹同一根笛子，這樣算不算間接接吻啊？？？
不對不對，我聽懂得吹樂器的人，都不會把口水吹進去的，但問題是，我不懂吹啊！
曲若蘭見牧雲猶豫了半晌，不禁問道：“怎麽了？”
牧雲支支吾吾地：“萬一我等下把口水都吹進了大佬你的笛子裏……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
曲若蘭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但還是搖頭道：“不介意，趕緊開始吧，一鼓作氣才是最要緊的。”
牧雲不再拖遝，按照曲若蘭的指導，直接吹起了笛子。
在吹出第一個音響的刹那，花田突然起火，而且借著風勢，烈焰迅速蔓延，很快兩人所處的空間都燃起了滔烈焰。
接著，整個土地仿佛都被火焰燒垮了，四周的泥土紛紛開始坍塌下陷，露出了下麵的一個無底深淵，火紅的烈焰正在不斷地從深淵竄出，火舌狂舞。同時從裏麵傳出了恐怖至極的鬼哭狼嚎，仿佛成千上萬的惡鬼即將掙脫束縛即將被釋放到人間。
此情此景，恰似佛教中的無間煉獄。
牧雲嚇了一跳，立馬把手中的玉笛放下，扭過頭來看著曲若蘭。
眼前的場景也隨之立馬停滯，土地不再往下陷，火焰不再往外噴，就連深淵裏傳來的鬼哭狼嚎也戛然而止。
曲若蘭也是一臉震驚，：“這是你看過的哪一部恐怖片啊？總不可能是你的親身經曆吧？”
“我不知道哇，我連一點印象都沒有啊……會不會是我吹的姿勢不對，我過了我不會吹！”
“沒事，還是讓我來。”
曲若蘭接回玉笛，繼續吹奏了起來。
牧雲和曲若蘭兩人輪流用妖氣衝擊幻陣，在狂風之下，菩提樹搖搖晃晃，枝葉搖擺，葉子灑落。
突然，仿佛盤古開地一般，整個空間劇烈地一震。
空裂開了一道漆黑的口子，菩提樹的葉子、案上的宣紙齊齊紛飛。
晃動到達了最高點，終於整個空間都像是玻璃一樣乍然迸裂，碎成了無數的碎片灑落下來。
站穩腳跟後，牧雲發現他們回到了自家的廁所中。
抽水馬桶被捅破了一個大窟窿，水正涓涓地往外流出，把自己那一隻踏在便池裏的腳給浸濕了。
牧雲把腳從便池裏抬了出來，在邊上抖了抖，慶幸自己穿的是拖鞋，笑著對曲若蘭：“太好了，我們回來了呢。”
然而曲若蘭始終沉默不語，打量了一下四周後，皺了皺眉：“不對，我們似乎還在幻陣中。”
牧雲瞪大了雙眼：“什麽？這裏不是我家的廁所嗎？”
“你仔細聽聽，是不是有點太安靜了？”
按理，雖現在是大半夜，但是牧雲家緊挨大馬路，除了時不時路過的車輛發出的聲音之外，也還會有各種各樣的噪音。
然而牧雲仔細聽了一會，卻連一點聲音都沒聽到，安靜得出奇。
如果硬要形容這種安靜的話，那便是給人以一種錯覺：仿佛除了這個廁所之外，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停滯了。
“真的是奇了個鬼怪了！我出去看看。”牧雲著便打開了廁所的門。
開門後看到的情形，再次讓牧雲一臉懵逼。
出現在門前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處是樓梯間。
眼前的情形牧雲十分熟悉，因為正是他家公寓的布局。
“不對啊，我打開的明明是廁所的門，怎麽就通到家外麵來了？我家縮得隻剩一個廁所了？！”
曲若蘭拍了拍牧雲的肩膀，：“所以了，這是還在幻境之中。接下來我們還得想辦法出去。”
“笛子呢，拿出來我們繼續吹爆這鬼幻陣！”
然而這一次，他們兩個不管怎麽吹笛子，周圍的空間都沒有發生一丁點變化。
牧雲皺眉：“為什麽失靈了？我們剛剛不是吹得挺有效果的嗎？”
曲若蘭解釋：“有可能是設下這個幻陣的人妖力，比我和你都高出了許多，所以玉笛無法對這個幻陣起作用了。”
“既然如此，一直待在廁所裏也不是辦法。我從就在這棟公寓樓長大，沒人比我更熟悉這裏。我試試看能不能帶你走出去！”牧雲道，豪氣幹雲。
曲若蘭微笑著點了點頭，跟著牧雲往樓梯口走去。
按照牧雲的想法，既然他家縮得隻剩一個廁所了，那他就直接下樓，到外麵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他心急如焚地走到樓梯間，直接就往樓下衝。
拐了個彎後，突然發現曲若蘭走在了自己前麵，正在下樓梯。
“怎麽回事，你怎麽突然跑到我下麵了，你不是一直跟在我背後的嗎？”牧雲一臉震驚，難不成自己碰到了第二個曲若蘭，又要來玩猜猜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曲若蘭搖搖頭，指了指牆壁上一個赤紅的數字“6”。
“我不是剛剛才從6樓下來的嗎，怎麽又回到了6樓？”
著，牧雲馬上折返回頭。
繞過彎道之後，發現曲若蘭出現在了樓梯的上麵，正在俯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