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癡愛盡時
“衍兒和你父王什麽時候到?”母王關切道,悠悠歎了一口氣,似是感歎道,“寡人亦是多年不見衍兒了,甚是想念啊!”
“母王無需傷感,母後亦是常向思淮提母王,稱母王巾幗不讓須眉。”商思淮也很聰明的圓了母王這些場麵話。
我實在不識。看不下去,她們這般幸福,看不下去,我的母王,我的母親,對她商思淮那麽好。
“既然日子已定,臣有些疲倦了,並告退了。”阿七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我委屈的跟在他的身後,自然是有著千言萬語的,
待回了祭司府,阿七還是沒有同我解釋什麽的意思,我終是按耐不住,攔住了阿七。
“你要娶她?”我問。
他點了點頭,
我感覺,似乎整個腦子都不受使喚了,他是真的要成親了,新娘不是我,
“你混蛋。”說著,我就一巴掌揮了下去,痛哭流涕罵道,“我那麽愛你,你怎麽可以娶別人。”
他硬實實的挨了我一巴掌,陰沉著臉,沉聲道:“打夠了嗎?打夠了滾。”
從前,我隻是會問他,阿七你愛我嗎?阿七你喜歡我嗎?這是我第一次對阿七說愛,他送給我的,是滾。
我淒涼的笑著:“你不是說,你不會離開我的嗎?”
“玉寧,我沒有什麽欠你的了。”他答非所問,緩緩說出這句話,
是啊,他不欠我。
因我跳崖,他差點丟了這條命。
因我的緣故,數次對抗母王。
他默默不知為我收拾了多少亂攤子,他從來都不欠我。
他準備離開,我緊緊的拉著他的胳膊。
他的側臉異常好看,卻是充滿著不耐煩:“你還要幹嘛?”
我還要幹嘛?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隻知我不想放手。
我大起膽子,直接壓上了他的唇,還來不及進行下一步,他將我狠狠的推開,
一個不穩,跌落在地,手腕上的玉鐲破碎。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阿七,
他的藍眸中充滿著森寒,一字一句道:“玉寧,你到底有多犯賤?”
是,我犯賤,就是犯賤,才會那樣無可救藥的喜歡他,
“阿七,不要娶她。”我哭著,聲音帶著央求。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無動於衷。
“阿七。”我拉了拉他的衣擺。
他如同遭到什麽髒物一般拍了拍,嫌惡的後退了一步。
“阿七……”我不敢置信的叫他。
他腳步一頓,頭也不回道:“玉寧,你醒醒吧!沒有商思淮我們亦是不可能,”
沒有商思淮也不可能嗎?如果,我願為他傾覆了整個天下呢?
“阿七,隻要你朝我邁出一步,我並願意傾覆這整個天下,”我朝著他的背影一字一句道,
他回過頭來,眸中略帶驚異,繼而是憤怒交織,充滿失望道:“玉寧,你怎可因一己之私,置萬民於水火?”
一己之私?哈哈……我果真是天大的笑話,怎麽做都是不對的,他林淇從來就巴不得早日同我劃清界限。
他的背影漸漸消逝,我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他終究是沒有再回來,
我未等到阿七,卻等來了陸洺。
她輕輕的抱著我:“玉寧,我們走吧!離開康師傅。祭司府,江山也好,林淇也罷,都不要了。”
“去哪兒?”我癡惘的問她,沒有任何表情,
“天高海闊,四海為家。”她說,眸中充滿著真摯,“我都陪著你,”
我搖了搖頭:“天高海闊,無處容身,陸洺,我要留在這裏。”
“留著?”她有些吃驚,
我點了點頭。
我要留著,看他成親,看他新婚燕爾。
“玉寧,你這是何苦!”她頗為憐惜道,亦是透著言不盡的無奈。
我苦笑著搖頭:“甘之如飴,”
我曾笑陸洺癡,因一個男子,搭盡了這一生,耗盡了一個女子,最美的年華,
而我,同她,又有什麽兩樣?同是癡人罷了,
陸洺扶我起來,我木偶似的由她牽著。卻見一個女子,如蝴蝶一般撲了過來,
“玉寧姐姐,你和哥哥……哥哥他怎麽了?”她的表情寫滿了困惑,以及不敢相信,
我點了點頭:“同你聽到的,並無兩樣。”
陸洺一個勁兒的給阿三使眼色,隻是如她那般,被阿七保護得不知人間險惡的姑娘又如何能明白,
她一把就抱住我,哭了起來:“嗚嗚……我不要你走,那什麽公主討厭死了,我不要她做我嫂嫂。”
瞧瞧,瞧瞧,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討厭商思淮嘛……
阿三果然是死黨,啥時候都同一陣營。
我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乖,你哥哥要成親,我隻是和陸洺姐姐出去住一陣子,等你哥哥休了嫂嫂,我們就回來了,給你帶好吃的桂花糕。”
看來我比桂花糕有魅力得多,阿三依舊依依不舍的拉著我的衣襟:“不走,好不好?商思淮若敢欺負你,我就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她配上惡狠狠的表情,手舞足蹈道,
不走難道等著商思淮過來趕我?那妹紙報複心強,萬一暗地裏給我使絆子,阿七又護短,那個時候我該怎麽辦?
唔……想想都可怕,
“林珊,若你再不放手證決不許玉寧再見你。”陸洺麵無表情道。
阿三揣測不安的看著陸洺,似乎是考慮這話的真實性。
若說阿七怕的,除了阿七就是陸洺了,至於原因,我也不知道,
阿三隻好送了我的衣襟,停駐在原地,
“走吧!”陸洺輕道,“林淇在城東替你半置了一處院子。你的衣物那些,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嗬,他是如此期待我早日離開嗎?就這一會的功夫,竟然就處置了一切,
我失神片刻,見陸洺擔憂的盯著我,終是搖了搖頭:“我沒事,走吧!”
陌生的院子,其實,沒有阿七,在哪裏,也是沒有什麽不同的,
我一聲不吭的躺在床上,木偶一般,油鹽不進。
陸洺沉靜的坐在我的床邊:“玉寧,別難過了,起來吃一點吧!”
不是我刻意要陸洺擔憂,而是我著實沒有一點想吃飯的欲望,更加就懶得說話。屋子裏的飯菜不知換過多少次,我懶得看一眼。
他成親那一日,舉國歡呼,極為隆重,即便位於城東的我也能聽到鞭炮聲,嗩呐聲,一片祥瑞景象。
她商思淮要嫁人,母王怎會委屈於她。
他祭司要娶親,萬民又怎會冷落於他。
萬民眼中,祭司就是天神,是比永安王還要崇高的存在,
他的新娘子,也應該是受永安人民最過於鄭重的機遇。
“玉寧,你已經兩天多不吃了,你吃點吧!算我求你了。”陸洺的聲音充滿著哀求。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她陸洺,何其高傲,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為我所做的,太多太多,
“陸洺……你走吧!”我開口說出了從我來這處宅院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