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訴衷情,情難付
玲瓏顯得很是無措,緊張的看著寡人。
“可是玲瓏冒犯了寡公子?為何公子……公子這般……”說著,眼淚並是如掉了線一般的珠子,蘊含無盡委屈。
寡人最見不得妹紙哭了,她這一哭,寡人心裏滿腔的挖苦並不翼而飛。
寡人訕訕一笑,別扭的解釋:“你誤會了,我如何會對你有意見。”
這話假的啊!寡人都違心。
寡人隻是不喜歡那樣嬌滴滴的妹紙,和玉濡詩一樣,作做得很,恨不得全天下都要可憐她一般。
寡人已經是拐著彎道歉了,誰知,她還是嚶嚶的小聲哭泣,哭得是寡人一陣煩心。
苦著臉看向沈大白臉和阿七。
沈大白臉無奈的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是啊,一個玉濡詩就夠他折騰,還總愛往寡人這躲。
明顯,這個玲瓏比玉濡詩還要琪高一籌。
咱永安民風甚是開放,但絕非是寡人一聲吼,妹紙就要哭一抖。
寡人現在身份是漢紙誒,傳出去有損寡人美好的名聲。
“姑娘,寡兄向來不拘小節,得罪之處姑娘莫怪。”阿七風輕雲淡道,藍眸深邃的看著玲瓏。
玲瓏愣了片刻,寡人不自然的幹咳兩聲,她這才意識到失態,尷尬一笑。
果然還是美男計有用。
等等,美男計?寡人看了看玲瓏嬌羞欲語還休的樣子,再看阿七這般淡然的神色,計上心來。
“當日感謝林兄替在下取得繡球,今日亦是相求林兄在此處照顧玲瓏姑娘,打獵的事,交給在下同沈兄並可。”寡人思慮一番後,極為穩妥道。
阿七別扭的看了寡人一眼,似是極為後悔好心替寡人說話。
麵色卻依舊如常,不做任何表示,唯有嘴角輕輕一抽。
寡人對著沈大白臉狐黠一笑,正準備妖嬈的拋個媚眼兒,想著玲瓏還在,並就隻是輕輕拍了拍沈大白臉的肩:“走吧!哥們兒。”
如果早知道,寡人絕對是不會願意同沈大白臉單獨相處的,其實,這樣套了阿七一次,確實還有一點小目的,想必寡人那點小心思,阿七也是知道的,所以並沒有反對。
果然,還是祭司大人最有愛。
“沈大白臉,咱們也長大了。”寡人頗為無奈的打破沉默。
沈大白臉低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中的神色,隻留下一道斑駁的暗影在眼瞼處。
寡人見他不想搭理,極為懶怠的打了一個哈欠。
沈大白臉的眉間挑了挑,很是不經意道:“小時候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還在等寡人反應過來,沈大白臉又道:“小時候,你有心事,從來不會瞞我,此時,卻不一樣了,我看不透你了,你隻是高高在上的王。”
寡人看著遠方,深深陷入回憶之中。
八歲那年,寡人不肯背論語,認為那些之乎者也皆是紙上談兵,被母王在帝寢殿的側殿罰跪,沈大白臉偷偷跑進來看寡人,握著寡人的小手,如一個英雄一般:“寧兒,我會來救你的。”
後來,我昏倒了,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攝政候,沈大白臉悄悄躲在攝政侯身後對著寡人做鬼臉。
九歲那年,母王送給寡人一個很漂亮的玩伴,寡人很喜歡他,從來沒有見過比沈大白臉還要漂亮的男生,後來,那漢紙突然一看到寡人就哭,嚷嚷著寡人會吸人血,那時候寡人隻是一個小孩子,好難過好難過,小小的沈格就那樣抱著寡人:“寧兒,我不會離開你的。”
寡人登基後,他不在叫我寧兒了,雖然還是那般肆無忌憚的玩鬧,卻是不知不覺遠了。
“寧兒,我不能叫你名字了,父親說我要在你麵前自稱臣,稱你為王上。”
那一天,寡人哭的天昏地暗。
沈大白臉卻不曾如從前那般輕輕拉著寡人的小手,柔聲安撫。
我們一直在變,變的不是身份,是時間,是自己。
“寧兒……”沈大白臉輕聲喚出。
寡人這才醒悟,不知不覺,早已是淚流滿麵。
寡人別扭的擦掉眼淚,解釋道:“風沙迷了眼。”
他這一聲寧兒,卻是這般的浮離,恍若隔世。
不是暴怒時叫出的寧兒,亦不是刻意疏離的王上,也不是故意挖苦的寡婦公子。
他深深的凝視著寡人,溫柔的替寡人擦掉眼瞼的淚:“九歲那年,我沒有說你喝人血,我隻是去把那個小孩揍了一頓,告訴他在靠近了,我就見一次打一次,可能,他不想讓女孩子知道自己的懦弱,所以……”
【眾看官:這是大八卦嗎?尚書大人小時候就那麽霸氣了?】
寡人心中不僅暗歎,如今的小孩多麽愛慕虛榮,竟生生的傷了寡人那麽多年,導致寡人當年除了沈大白臉以外的漢紙誰都不願意接近。
“你好女,色的傳言,你記得什麽時候出來的嗎?”沈大白臉問,唇邊帶著得意的笑。
好女,色?寡人幾乎是要咬牙切齒,都怪那條流言,別的妹紙十五歲及笄,都是求親的門庭若市,寡人十五歲,一國之王,居然沒有一個人提親,身邊稍有姿色的侍女紛紛出逃,一直到寡人十七歲,第一章中的那個小姑娘說寡人是個十七歲都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十五歲。”寡人恨得牙癢癢。
“流言是我傳出去的。”
“什麽?為什麽?”寡人幾乎想要閃刻滅了沈大白臉。
都怪他,寡人一直沒人提親,都怪他。
“你真的不懂嗎?”沈大白臉問。
寡人老實巴交的點頭,實在不知道沈大白臉為毛要傳出這種流言。
“我喜歡你,寧兒,你要嫁的,隻能是我,能給你提親的,也隻能是我。”
“啊?”寡人吃了一驚。
寡人承認,沈大白臉表現得很明顯,寡人一直在躲,寡人亦是會吃他的醋,寡人是喜歡他的,卻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不喜歡你。”寡人別過臉,冰冷道。
沈格不敢相信的扳過寡人的肩:“寧兒,你說什麽?不可能的,你騙我。”
寡人不去看他,重複道:“我不喜歡你。”
“那你看我啊!”
寡人豁出去的對著沈大白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歡你。”
沈大白臉自嘲的鬆開手,仰天大笑。
“原來,我從來都是一場笑話!”
寡人的唇瓣微微顫抖,想叫住他,卻不知如何開口。
和沈大白臉自幼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他向寡人邁進了一步,為了寡人煞費苦心,寡人卻沒有勇氣朝他前進一步。
他的父親是兵馬大元帥,他是三省尚書之一,若寡人嫁了沈大白臉,這玉家江山,定是要易姓了,以沈大白臉他老爹的脾氣,恐怕,寡人屍骨無存。
我信不過他。
是的,終究信不過,後來,他能保我無恙,我就是這般自私。
隻看到沈大白臉身子略微一頓,躊躇片刻,淒涼說道:“以後別吃柳晨風的醋了,否則我會誤會。”
“好!”寡人木然的說出,如萬千螻蟻一般蝕心疼痛,“我去打獵。”
說完,寡人並連忙跑開。
實在,不曾有勇氣,去看他的背影。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於我,再也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