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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時醉立起來又跪了

  戚晴是整個耀明市最好的心理醫生,這些年她跟她聊過很多,對那心底的恐懼減輕了許多,最起碼對黑的恐懼比較弱了。


  隻是一到雷陣雨的天氣,她還是會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那群男人圍在她的身旁,拿著鞭子對著她,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她。


  “你最近感覺怎麽樣?”翟易還有阮元都給她打過電話,說了一些關於宋宵的情況,正好她要到冥風出一趟差,於是就過來看看她還有米貝啦。


  宋宵“啊”了一聲,眼神躲閃了兩下說:“挺好的,沒有以前那麽害怕了。”


  戚晴看著她的模樣很輕地笑了一聲,將手中的本子放到雙腿上,隨後從包裏麵抽了一隻筆出來,拆開筆帽。


  “嗯?”戚晴攤了攤手,很自然的開口詢問:“講講。”


  宋宵不自然的扣了下手指。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是一見到心理醫生就容易緊張。


  麵對心理醫生,說謊也是沒有用的。


  宋宵深深的吐了口氣,壯了壯膽子才說,“好吧,我其實還是很怕。”


  哪怕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她依舊很害怕,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去忘記那件事情。


  她曾試圖讓自己不去想,可每到下雨天,她的腦海中總是不自覺的浮現出那個時候的場景。


  “我有點兒頭疼。”宋宵抬手捶了頭一下,想試圖緩解一下疼痛,可打完以後卻更疼了。


  戚晴停下手中的筆,伸手拽住了宋宵捶打頭的手,將她的手緩緩從額頭拿下來,心平氣和的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那個故事的主人公,你也認識。”


  宋宵“嗯?”了一聲,茫然的看她。


  …


  戚晴說的沒錯,故事裏的主人公她也認識。


  她講的不是別人,就是阮熾。


  阮元的妹妹。


  阮熾是看著阮明輝被車撞到在麵前的,那個時候的車直接將去阮明輝撞飛了一段路,車直接衝向了前麵的人工河,肇事司機當場身亡。


  阮明輝同樣如此,當場身亡,死前,他的臉上依舊帶著安慰的笑。


  阮熾剛開始也和她一樣,總是習慣性的偽裝,將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裏,偽裝出一副什麽都不在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一段時間裏的她,仿佛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性子冷的讓人不敢靠近。


  聽到戚晴的話,宋宵很難想象出那個故事裏的人會是阮熾。


  最起碼在她的印象裏阮熾不是那個樣子的,她對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六七歲的阮熾身上。


  開朗,活潑,可愛。


  宋宵躺在躺椅上,閉了閉眼睛,忽然想起了那天在阮元家裏看到阮熾時,阮熾的反應。


  有一種手足無措的無力感。


  她不知道該怎麽和她相處,不知道該不該跟她親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那個時候她。


  “姐,導演叫你。”田恬忽然走進,很輕的拍了一下宋宵的肩頭,見宋宵睜開了眼睛,這才開口說。


  宋宵“嗯”了聲,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朝著導演那邊走去。


  導演正在和米貝啦講戲,見宋宵過來了,朝著她招了招手,將她請到了身旁。


  坐下。


  幾人一同交流。


  阮元這兩日回了一趟耀明。


  聽說那家人又來鬧了,他花了一筆錢才將他們趕走,短時間內他們應該不會再來了。


  得想個長久的辦法才是。


  阮元靠在門板上,忽然垂頭歎了口氣。


  趙宋元站在走廊上看了他一會兒,隨後將他叫進了屋內。


  “等他們再來,一分都不要給他們。”趙宋元的聲音冷冰冰的,一點都沒有顧及曾經的那份親情。


  “嗯。”阮元很低的應了一聲。


  “不要嗯嗯嗯嗯的,嗯半天一字都記不住。”這已經不是阮元第一次這麽敷衍她了,她抬頭閉了閉眼睛,咬著牙說:“他們和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了,我們沒有理由總是養著他們。”


  “我知道。”阮元很認真的說:“我都知道,這是最後一次給他們錢了,下次再來,我不會再給了。”


  “希望你記住你說的話。”趙宋元警告了他一聲,然後轉身坐到床上,別過頭去,將藏在被子下邊的相框拿了出來,手指慢慢的滑過相框邊上的紋路,冷聲道:“出去吧。”


  阮元沒有自找麻煩。


  趙宋元趕他,他便很聽話的出了主臥的臥室,然後很輕的關上了門,盡量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從臥室內出來後,阮元直接回了他住的那一間小儲藏間。


  阮熾大學學的法,上個學期她在家裏上網課,他也跟著聽了點兒,再加上他們這個行業,每天都會跟律師打交道,所以他也懂了一些。


  他將這些年他們家那些人從他們這裏敲走的錢,還有那份斷絕關係的證明書都存在了一個小箱子裏麵。


  從將那些東西裝裏麵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等待這些東西派上用場的時候,而現在正好是派上用途的時候了。


  陽光傾斜,淡淡的黃色打在屋內小小的書桌上,帶來了點點希望。


  阮元的手指輕輕的在小箱子上邊滑了兩下,隨後伸手將一直裝在兜內的手機掏了出來,然後按了結束按鈕。


  …


  從冥風回來後,阮元並沒有著急回去找宋宵,而是去了一趟公司。


  時醉這些天坐在辦公室裏麵,坐的心情異常的煩躁,看到阮元回來了,這心情瞬間就好了幾分。


  他扶著把手,想過去給他一個巨大的擁抱,想恭喜他終於想通了回來上班的心有些按耐不住了。


  正準備起身,阮元突然將手中的箱子按到了他的麵前。


  看到這個箱子的時醉怔愣了片刻,總感覺阮元給他的這個箱子裏麵裝的是錢。


  下一秒就會將箱子打開,然後將裏麵的那些錢扔到他的臉上,惡狠狠的說:“老子就是不想幹了。”


  時醉:“……”


  時醉覺得這個想法是在是太可怕了,他猛地搖晃了兩下,總覺得不太現實。


  正這麽想著,阮元伸手將擺在他麵前的箱子慢慢的拉開。


  看到這一動作的時醉忽然將嗓子提了起來,生怕裏麵真的是錢。


  直到下一秒看到裏麵的東西,他這才放下了心。


  他就知道阮元沒有那麽多錢。


  裏麵都是一些文件,還有白色的A4紙。


  “你這是幹什麽?”時醉拿了一張,一翻來就看到了“斷絕關係”這個字眼,嚇得他立馬將這A4紙給扔了出去。


  這家夥玩的還挺大啊。


  居然要跟他的老板斷絕關係。


  時醉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他,指著他這一張精致的臉龐問:“你在跟我開玩笑?”


  阮元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十分自覺的將椅子拉開,緩緩坐了下去,雙手搭在胸前,十指交叉,簡略的給了他兩個字:“沒有。”


  “什麽沒有?”時醉將剛扔出去的A4紙撿了回來,以為自己看錯了,蒙著神又看了一遍,待真的看到那個字眼以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印有那個“斷絕關係”的那一頁,翻給他看,手指使勁的戳了兩下,惡狠狠的說:“你居然要跟我斷絕爺孫關係!”


  阮元:“……”


  “還他媽合同都打印好了。”時醉使勁的磨了磨牙,這戲癮突然上來了,“雖然我跟你是爺孫關係,但這麽多年你爺我,沒有少你吃,也沒有少你穿,你這麽恩將仇報什麽意思?”


  “我是哪裏做的不夠好嗎?”時醉忽然將A4紙按到桌麵上,雙手撐著桌子,眼珠子瞪的愣圓的說:“你跟我說說,我哪裏做的不好?”


  “……”


  “來,你告訴我。”


  “……”


  “你告訴我。”時醉又重複了一遍,說話是前所未有的硬氣,他說:“你他媽告訴我,我保證不改,我氣死你。”


  “……”


  神經病。


  阮元盯著他看了會兒,眼裏的嫌棄都快要溢出來了,他將他按在手中的A4紙抽了出來,然後用抖土的動作對著他的麵抖了抖才問:“演完了嗎?”


  時醉這勁兒上來了,就不想收回去了,整個人還處於戲裏的狀態,伸手就要拍阮元的頭。


  剛伸出去一會兒就又收了回來,沒打,而是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有你這麽和你爺說話的嗎?”


  阮元:“……”


  我他媽……


  算了,有事兒求他,得認。


  “你這是怎麽跟你爺說話呢?這是不想過了?不想過了直說,說完我肯定放你自由。”


  當大爺的時醉突然立起來了,說話也有了底氣。


  阮元帶著笑點了點頭,“行。”


  既然他說了放他自由,那他就自由一下。


  時醉聽到他突然出聲音,愣了會兒神,抬手掏了掏耳朵,過了一會兒才問:“你說啥?”


  阮元將東西塞進箱子裏,忽然起身,彎腰將箱子重新拉好,拎起箱子就要往外走,“我去自由自由。”


  時醉:“……”


  他就順著玩的,這怎麽能當真呢。


  “怎麽?”阮元拎著包,微微傾身往前靠了靠,眼睛裏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想反悔?”


  時醉:“……”


  時醉沒說話,但表情卻是慫了幾分。


  二十八歲,還慫成這樣的富二代基本上沒有幾個了。


  時醉抬手揉了揉脖頸,討好式的問:“要不,商量商量?”


  …


  阮元沒有故意為難時醉,畢竟他還要找他幫忙。


  時醉從阮元哪裏得到他準確回來工作的消息,自然是願意幫他的,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那家人竟然還沒有死心。


  以前他就同阮元講讓他跟那家人斷幹淨,沒想到這麽多年了,總是能牽扯出來絲絲縷縷的聯係。


  阮元站在落地窗前,雙眸凝視著窗外的夜景,過了許久才說:“現在剛剛好,是時候斷幹淨了。”


  時醉側眸看了他一會兒。


  他跟阮元認識快十年了,原本他以為他已經夠了解阮元了,沒想到他比他想的心思還要細膩。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阮元便離開了公司。


  時醉這次沒有攔他,知道他是要去星海解決自己的私事。


  這麽多年過去了,有些事情也是該解決解決了。


  阮元走後,時醉才轉身坐到沙發上,端起早就倒好的水,舉到唇邊輕抿了一口。


  腦海中全是第一次見阮元那些所謂的親人的場景。


  那是他第一次見阮元發瘋,瘋了一樣的去踹那個堵在他們家門口的男人,原本傲嬌的孔雀,硬生生的變成了一隻隻會咬人的瘋狗。


  相比阮元,他的妹妹阮熾就額外的冷靜。


  隻是十分冷漠的站在一旁,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一眨不眨的掐算著時間和動作,看到男人動手的時候,她迅速的將手機打開,錄了屏,隻截取了一段有用信息,然後撥打了報警電話。


  …


  汪水鎮在星海算不上特別富有的鎮子,隻是因為當地的環境正好符合那個年代的規格,劇組這才將江柔的家鄉訂在了這裏。


  汪水鎮比春海鎮要稍微的富一點,這裏賓館的規格和衛生都相當的不錯,劇組挑了一家,然後訂了半個月。


  阮元來的時候,宋宵他們已經開拍了。


  村子裏的人聽說劇組在招群演,一天一百塊錢,然後來了很多湊熱鬧的,有小孩也有大人。


  副導演挑了一些,然後招了進來,簡單的讓化妝師給他們化了化妝。


  衣服都是村民自備的,裝扮必須挺符合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風格,頭發必須是黑色。


  宋宵到了汪水鎮以後一直悶不樂,這兩天的臉上都沒有掛過笑,嚇得一旁的田恬總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然後也不敢搭理宋宵。


  她原本想著既然宋宵這個樣子,那他就去找米貝啦聊一會兒。可沒想到的是,米貝啦的臉比宋宵的還黑。


  無奈之下,田恬隻能往一直沉默寡言的劉雅身旁湊。


  她很輕的拽了一下劉雅的衣袖,過了一會兒才問:“她們怎麽了?”


  劉雅搖搖頭,怯懦的說:“不知道。”


  田恬:“……”


  他為何要多此一舉問這個。


  池伯才一直在和馮唐對戲,對完以後,伸著脖子朝著米貝啦和宋宵休息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後將手中的劇本收了起來,“抱歉馮老師,我去那邊看看。”


  馮唐順著他的眼神看了一眼,識相的點了點頭,給他讓路,“去吧,正好我還有些東西要去找曹老師商量一下。”


  池伯才點點頭,離開。


  宋宵靠在躺椅上,雙腿挺隨意的搭在地上,麵上帶著一個很大的方形墨鏡,不緊不慢的翻看著劇本。


  聽到有人靠近,這才微微抬了下頭,然後便看到了同樣一臉喪氣的米貝啦。


  米貝啦坐到她的身旁,將劇本放在桌子上,隨意的躺了下去,說話的語氣算不上好,“若不是要在這裏拍戲,我這輩子都不想回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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