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雙人舞沒有雙
“夏小姐,你穿得真另類,我欣賞你,有這種氣魄。”藍菲兒看著沈默然的眼裏隻有自己,似乎夏子菡是空氣,她眼底有得意的笑,以玩笑的口氣對著夏子菡開口。
另類?夏子菡愈發窘迫,她有點悲哀地發現,沈默然與藍菲兒,就是傳說中王子與公主吧?而她夏子菡,即便穿得再華麗,站在他們身邊,都像是惹人厭的“第三者”。夏子菡稍稍有點釋然,其實真正煞風景的根本不是這套衣服,而是她這個人。但,她心底卻還是莫名地很難過很難過。事關沈默然,她怎麽能做到心如止水?
而沈默然聽到藍菲兒的話,回過神來,他微微皺了皺眉。
藍菲兒何等精明,她的眼神瞬間變得落寞,語氣哀怨起來:“夏子菡,你別誤會,其實我是羨慕你。”
夏子菡疑惑地看向藍菲兒,她居然還有讓藍菲兒羨慕的地方?
“你有默然這樣好的丈夫。”藍菲兒的語氣愈發酸澀。
可惜,隻是暫時,夏子菡來不及沮喪,沈默然扶在她腰肢上的手掌已經悄然滑落。夏子菡有點錯愕地抬眼看他,沈默然看著夏子菡如水的眸子,突然有點心慌意亂,但他還是鎮定自若地和藍菲兒交談。
藍菲兒眼底的笑意愈發濃烈,沈默然還是隻在乎她。她用眼角的餘光瞟著夏子菡,夏子菡的臉蒼白如雪。很好,她沒有那麽遲鈍,藍菲兒心裏更加得意。
夏子菡回過神來,臉上的笑容愈發落寞。藍菲兒的言外之意,語氣中的眷戀與不舍,連她都能覺察,更何況沈默然呢?看到自己愛的人這般失望,他怎麽可能無動於衷呢?夏子菡看著眼前的這對璧人,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大驚小怪,沈默然的反應不是在情理之中嗎?很多事情,早已注定。沈默然的過去,沒有她夏子菡,隻有藍菲兒,未來亦是如此。夏子菡依舊在牽強地微笑,但是她心裏愈發悲哀,自己站在他們身邊,要多多餘有多多餘。
“默然,待會兒你可以陪我跳首場舞嗎?”藍菲兒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沈默然。
沈默然看向夏子菡,夏子菡思緒在飄飛,她壓根沒意識到他們在看她。
藍菲兒有點氣憤,看來還得給夏子菡施施壓,她誠懇地開口:“夏子菡。”
夏子菡聽到自己的名字,條件反射似的轉過臉來,有點慌張地看向藍菲兒。
“我想請默然陪我跳首場舞,夏小姐,你不會介意吧?”藍菲兒的語氣很誠懇。
夏子菡下意識地看向沈默然,但她的眼神與沈默然的眼神相碰時,她匆忙地躲閃了沈默然的視線。她有拒絕的權利嗎?她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形式吧?多虧藍菲兒看得起她,夏子菡的臉上扯起自嘲的微笑。
她正欲開口,沈默然卻搶先開了口:“菲兒跟你開玩笑呢!再說,我怎麽能不陪你跳首場舞呢?”
什麽?夏子菡還沒反應過來,沈默然已經不動聲色地攬住她的肩。
“默然,你——”藍菲兒杏目圓睜,沈默然這是在忽悠她藍菲兒嗎?她哪裏受過這種氣,顧不上失態,藍菲兒扭頭就走。
沈默然苦惱地盯著藍菲兒的背影,他幾乎想追出去。他之所以拒絕藍菲兒,隻是覺得那樣做對夏子菡太不公平。畢竟,她是他的妻子。首場舞就把她冷落在那兒,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他以為藍菲兒會理解她,況且他說得那般風輕雲淡,不就是怕傷了藍菲兒的麵子嗎?自己這樣做,不是三個人都不用覺得尷尬嗎?哪料到,沈默然的唇邊有苦澀的笑,他居然忘記了藍菲兒的壞脾氣。
沈默然看著轉瞬就有男人跟藍菲兒搭訕,心裏微微泛酸,卻打消了追過去解釋的念頭。他有點無力地低頭,發現夏子菡正仰臉看著他。
“你看我幹嘛?”沈默然沒好氣地問道。
既然你這麽不開心,為何要拒絕藍菲兒呢?夏子菡有點不解,但心裏卻有了幾分不知名的期待,她小心翼翼地開口:“沈默然,你為什麽拒絕藍菲兒?”
她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沈默然原本就覺得窩火,現在更是氣悶。拒絕藍菲兒?他分明不是那個意思,沈默然不自覺地瞟向藍菲兒,她在那個猥瑣的男人的慫恿下,不停地喝酒。沈默然的眉緊蹙起來。
“是因為我嗎?你不必——”夏子菡看他臉色那麽難看,有點心疼,她寧願遠遠地看著他快樂,哪怕那份快樂,與她無關。
“你以為你是誰?”沈默然不耐煩地說道,但是沒有放下搭在她肩上的手。
夏子菡詫異地看著他,沈默然把嘴湊到夏子菡耳邊,輕輕地說道:“我隻是不想別人說三道四,我們沈家丟不起臉。還有,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自作多情?我們之間,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自作多情?夏子菡的身子愈發僵硬。看著路過的人豔羨的眼神,她突然有點好笑,別人都以為他們在咬耳朵說情話吧?但,他隻是警告她,不要對他心存幻想。夏子菡在心裏搖了搖頭,夏子菡,不要放任你的感情,那隻會讓沈默然覺得厭煩。
眼看首場舞就要開始,沈默然和夏子菡各就各位。但是,沈默然卻始終心不在焉,夏子菡愈發心酸,她站在沈默然的身邊,但是沈默然的視線卻始終追隨著藍菲兒。
沈默然的神色突然有異,夏子菡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藍菲兒哈著腰站在那兒,雙手緊緊捂著肚子,身後那個猥瑣的男人借機將手搭在她的背上揩油。藍菲兒似乎意識到沈默然看見了她,她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沈默然。沈默然的拳頭緊握起來,夏子菡突然有點驚慌,要是沈默然出手,她和沈默然的秘密還能進行下去嗎?要是爺爺得知真相,後果不堪設想。到時候就是她夏子菡出麵,都幫不了他。情急之下,她的話脫口而出:“沈默然,這麽多人看著呢,你不能過去。”
沈默然轉身,怒視著她,夏子菡雖然有點驚慌,但還是倔強地說道:“你代表的是沈家的顏麵。”
沈默然剛剛抬起的腳步總算落下,夏子菡看著他微微顫抖的拳頭,突然對他心生憐憫。藍菲兒已經擺脫了那個男人的糾纏,她跌跌撞撞地跑向了走廊。夏子菡舒了口氣,這下沈默然可以放心了吧?
“夏子菡,我還有事,先走了。”沈默然突兀地開口。
“可是——”
“還想用沈家的顏麵束縛我嗎?沒人會看見。”沈默然語帶嘲諷。
夏子菡來不及說什麽,沈默然已經急匆匆地走向了走廊。夏子菡怔在那裏,等她回過神來要下台的時候,音樂的前奏已經響起,夏子菡窘迫至極。舞台上的人都是成雙成對,他們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她想逃,但是腳步卻不聽使喚,夏子菡突然特別想哭。
年輕的侍者已經走了過來,他好意地提醒:“小姐,我們的首場舞是雙人舞,麻煩——”
“我來晚了嗎?對不起。”溫和的男聲在耳畔響起,夏子菡詫異地抬頭。
“你——”夏子菡看到那雙亮若星辰的眼睛。
“不好意思,你下去吧,我們要開始跳舞。”男人溫和地對侍者說。
侍者點頭,原來是這麽回事。夏子菡感激地看著男人,男人隻是微笑著做出邀請的手勢,她覺得自己眼眶都微微濕潤。男人卻不動聲色地抬起她的手,攬著她的纖腰滑向了舞池中央。
“謝謝。”許久,夏子菡小聲地說道。
“專心跳舞。”男人的聲音像是和煦的春風,夏子菡的心裏總算暖了起來。
舞畢,夏子菡正要開口鄭重道謝,男人卻說道:“要是說謝謝就免了吧!”
夏子菡看著男人,有點不知所措。除去謝謝,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要不你陪我出去兜兜風吧?就當作對我的謝禮,好不好?”男人看出了她的慌忙,不動聲色地提議。
夏子菡忙不迭地點頭。
男人開著跑車,夏子菡抬眼看著滿天星辰閃爍。男人無意回頭,看到她專注地看著夜空,心微微顫動,這個女孩也喜歡看星星嗎?他試探著開口:“你喜歡看星星?”
夏子菡盯著滿天的繁星沒有回頭,但她卻淡淡地開口:“其實,我最喜歡看萬家燈火,燈光裏有很多的故事,很溫暖很溫暖。”
男人的心跳加速,但他沒有開口。跑車終於停了下來,夏子菡詫異地看著他。
“下車。”男人紳士地幫夏子菡拉開車門。他的聲音清越,夏子菡莫名地覺得很舒服。雖然,她有點疑惑,但還是下了車。隻是她剛要開口詢問,男人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淡淡地說道:“你可以相信我嗎?”
夏子菡抬頭,男人的表情很認真,夏子菡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
男人轉身,走進了眼前的高樓大廈,夏子菡微微遲疑,還是跟了上去。雖然他們僅有幾麵之緣,但是她心裏就是有種莫名的篤定,他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