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我感覺身心像被打了一擊悶錘,喊了一聲,眼淚當時就下來了。
「秦先生,節哀吧。」王彪看了一眼,俯身試探之後,便是沉聲說道。
他的話,也正式宣布了,老常的死亡。
我咬著牙,久久的看著面前血肉模糊的人,這個跟了我這麼多年,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可以說,我生命中很多重要的時刻,都有他的陪伴。
然而……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一語成讖!
這時候,一個隊員又蹲下檢查了一下,忍不住感慨的道:「他中了幾十刀,前胸以及大腿上,還有三處槍傷,身體里的血都快流幹了……真佩服這哥們究竟是怎麼堅持著跑回來的!」
「隊長,從他手上的老繭來看,應該也是退役的戰士。」那個隊員低聲說道。
王彪心神一震,徵詢的看向我。
我點了點頭。
王彪和所有隊員,立刻肅然起敬。
「敬禮!」
一聲口號,他們全部肅穆的行了標準的軍禮。一個個虎目之中,也蘊含了軍人特有的憤怒之火。
看了他們的樣子,我更加忍不住心頭悲戚。方菲菲緊緊拉著我的胳膊,已經是泣不成聲。
「秦先生,您看,是等警察過來拉走嗎?這可能需要驗屍,然後備案的。」王彪低聲問道。
我咬了咬牙,道:「王隊長,勞煩你和你的兄弟們,把他抬進來吧。」
說著,我看了看東方的天色。那裡,一片陰沉之中,已經露出了一抹魚肚白。
新的一天即將到來,然而老常卻永遠看不到了。他拚死跑回來,死在了黎明之前。
我緊緊抓著他最後時刻交給我的手機,語氣冰冷的道:「誰也別想帶走他的屍體……設靈堂,我要抓到黑暗之鷹,在他的靈堂前問罪,然後,再親自把他帶回東方安葬。」
看見我陰沉的臉色,王彪沒有說什麼,指揮手下,小心翼翼的把老常的屍體抬了進來。先把客廳的門板拆下來,當做棺木停放。
然後,我吩咐管家去購買靈堂所需的一切東西,完全按照東方的習俗。
這時候,托馬斯帶著幾個警員沖了進來,說為了案件的進展,一定要把屍體帶走。
我冷冷的盯著他,道:「把屍體帶走,你確定能抓到兇手,為他報仇嗎?」
托馬斯楞了一下,道:「秦,不是你說的那樣的,我們抓兇手,不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維護社會正義!這是法律的尊嚴!」
「是嗎?據我所知,被惡棍天使害死的華人,不是第一個了吧?兇手呢?你們法律的尊嚴呢?」
托馬斯怒道:「你在質疑我?你這是非常不禮貌的!」
我冷冷的道:「你們派出了直升機,我現在想知道,那兩輛車以及上面的兇手,抓到了嗎?」
托馬斯楞了一下,慚愧的道:「他們跑進了山裡,把車炸毀,然後……我派了幾十個警員,在全力以赴的追捕。」
「幾十個警員,你覺得能抓到那些人嗎?」
托馬斯無奈的攤了攤手,道:「那也沒有辦法,我們警員的數量,根本不夠……除非,上報州長,請求派人支援。」
「那你為什麼不上報州長?」
面對我的咄咄逼問,托馬斯也沒有脾氣了,道:「秦,你知道,新任州長,馬上要訪華……」
我冷哼了一聲,道:「你不敢上報,是因為你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會對州長訪華不利吧?而且,你的局長的位置,很可能也會不保……托馬斯先生,我不介意的告訴你,我在華夏,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你信不信,如果我施壓,你們會面臨巨大的壓力?」
托馬斯有些退縮了,咽了口唾沫,道:「那你想怎麼辦?」
我冷冷的道:「我需要你的協助。你們不是人手不夠嗎,從現在開始,你們只要把守好各大路口、機場,嚴密嚴查,別讓這個組織里的任何一個人離開……」
托馬斯冷笑道:「然後呢?我可以把他們全部堵在這裡,但是怎麼抓?我們根本沒那麼多人手。」
我冷冷的道:「這個交給我就行了。我會安排自己的人,親手為我的兄弟報仇!」
「NO!」托馬斯焦急的道:「你想雇傭殺手嗎?那不可以!那隻會引起更大的動蕩!」
「我說了,我會安排自己的人……你放心,我的人行事很有分寸,不會造成任何額外的傷害。這一次,我要將惡棍天使,還有他們背後的黑暗之鷹,一網打盡。托馬斯,不浪費你們的資源,而能清除本地毒瘤,這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功德吧?」
托馬斯猶豫了,道:「你真的有信心?」
我淡淡的道:「我已經決定了。你不配合,也要配合。除非,你們能在一周之內,給我抓到兇手。再或者,你想看到你們州長的訪華計劃泡湯。」
托馬斯吁了口氣,道:「秦,你是個有魅力的男人,但是,這件事情,我還是要回去商量,在我的回復沒有到來之前,答應我,不要亂來……OK?」
我點了點頭,道:「你可以走了。」
托馬斯最後指著我說道:「我警告你,如果你要亂來,那麼我會嚴格的按照我們的法律辦事!」
說完,才匆匆離開。
方菲菲緊張的抓著我的胳膊,擔心的道:「秦睿,你準備怎麼辦?」
我看了一眼躺在門板上的老常,咬牙對王彪說道:「多久能把靈堂設起來?」
王彪想了一下,道:「我負責去找水晶棺,秦先生,你安排管家,去買白布吧……中午之前搞定。」
「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道:「你真的要不顧托馬斯的建議,親自出手復仇嗎?」
我點了點頭,沉聲道:「我要讓全世界知道,沒有人可以膽大妄為的傷害了我們華人,傷害了我天心集團的人,而能夠逍遙法外。我要將他們連根拔起,讓他們跪在老常的靈堂前,來痛苦的懺悔!」
王彪咽了口唾沫,沒再說什麼。
我看得出來,他的眼中,對我仍有疑惑。我知道他疑惑的是什麼,他一定認為,我是悲傷之下,在說的幾句狠話。他認為我根本沒有能力,把盤踞當地多年,根深蒂固的一個黑幫組織清除。
我沒有過多的解釋。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釋,行動會證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