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聰明二字

  霞緊張的望著天邊，但明顯大羿沒有再射過來一箭。


  這總算是讓她稍微鬆了口氣。


  乞兒也好奇的看著天空。


  隨後霞就在那邊嘆了口氣說道：「我跟大羿的仇怨……很怪。」


  「有多怪？」


  「我之前的名字叫做嫦娥。」


  「哦……恩？！」


  乞兒趕忙轉過頭去看著對方，上下左右一陣打量，彷彿第一次見到她一樣。


  「你說你叫什麼？」


  「以前叫做嫦娥，但那個名字我已經不用了，所以現在我叫做霞。」


  「嫦……嫦娥？」乞兒眼角抽動的說道：「那你不在月亮上好好待著，跑到這裡來幹什麼？還有你們這算是什麼恩怨？夫妻吵架嗎？！」


  「夫妻？哦對了，你們地球上的傳說是這樣的，我是后羿的妻子什麼的。」


  「對啊，是這樣。」


  「要不我就奇怪，你們地球上的傳說都很混亂的樣子，甚至連后羿和大羿在某些傳說裡面都分不清。」


  「差別很大嗎？」


  「也不是太大，就是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大羿是神，后羿是一個部族的酋長。」


  「我也想過這件事，但我覺得是后羿立了功，當了族長，最後又因為功績成神，這個過程你怎麼想？」


  「想法是不錯。」霞輕輕笑了笑說道：「只可惜根本不是真實罷了。」


  「那真實是什麼樣子？」


  「真實就是……我是落網之魚。」


  「恩？」


  突兀的一個詞，顯得那麼不真實。


  乞兒撓了撓頭，直接揚了一下手，附近就出現一些桌子椅子什麼的，還在桌子上放上了很多零食飲料。


  「咱們邊喝邊聊？」


  「你怎麼那麼多戲？」


  霞翻了翻白眼，卻也沒有拒絕，坐上去之後真的是大吃大喝起來，然後說道：「曾經烈陽一族在五界中很有勢力，當時赤梟界還專門有我們一片地方，可謂是家族繁茂。不過好景不長，我有九個兄弟，親兄弟，他們高高在上慣了，做事每個分寸，喜歡胡作非為，終於有一天他們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大羿？」


  「不，比他還要不能得罪。大羿只是打手，獵人，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存在。」


  「還有……比他厲害的傢伙？」


  乞兒驚訝的表情讓霞忍不住大笑起來，說道：「原來你這小子也有怕的時候啊？哈哈哈！不過話說回來，他們的強大真的是你想象不到的……不提他們，單說大羿。大羿算是接到命令，很無情的命令，要把我們烈陽一族全部殺光，而且他真的就這麼做了……」


  霞眯著眼睛，眼睛里透漏出一絲恐懼，卻還有一份崇敬，很複雜。


  「當時他一個人，一張弓，十支追陽箭，一弓出就是漫天飛舞，烈陽一族不管多強悍的先輩，在他面前竟然也逃不過一招！興許是殺夠了，也許是殺累了，更有可能的是他認為我不是一個值得耗費他氣力的小傢伙，所以他放了我，同樣也放任我重傷將死留在那個死地，他就離開了……世人都說大羿射掉九個太陽，還有一個留在人間……如果說一個烈陽一族族人就只算是一個太陽的話，他射殺的『太陽』足有三千七百九十六個！」


  說到這裡，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自己顫抖的聲音，然後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殺人這種事，曾經我認為即便是再殘忍的人，殺著殺著也會手軟吧？但實際上真的不會。留在外面的信息，就是說大羿殺了九個人，九個我的兄弟，但卻不知道那僅僅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也是唯一該死的九個人……」


  霞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越發顫抖，她趕忙喝了一口飲料，然後誇獎了幾句美味，才繼續說道：「至於我跟他的仇怨，他對我是滅族之仇，我自然恨他，但也怕他。而他對我，是不爭之仇，他回報任務的時候是說把所有人都殺得乾乾淨淨，但實際上還剩下我一個，這是他任務的不完美，而他很討厭不完美的事，所以他可以留下我的性命，但卻不能容忍我使用烈陽一族的功法，畢竟……我每用一次，對他而言就多一分危險。」


  「就這麼簡單？」


  乞兒有些驚訝，因為他以為自己會聽到多麼驚心動魄的故事，沒想到竟然是這麼的……簡單。


  「這簡單？你覺得三千多條性命，一個族群從五界中消失，這是簡單的事？」


  乞兒攤手道：「一個族群的滅亡，自然有它滅亡的道理，你們做過什麼事？為什麼會做那些事？家族中的小輩為什麼囂張跋扈？族中的大人為什麼不來管管？怕是族中大人也是一樣的狂妄自大吧？有人說過要讓人滅亡先讓人瘋狂，捧殺的手段人人都做得，而且特別的容易，只是需要堅持而已，最簡單的計謀了。抱歉，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瞪著我，我就是不會安慰人，就是有啥說啥，當然，我也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要報仇，不，你根本就不想報仇，報仇只是你需要做的事情，而不是你想的。因為首先敵人是強大的，真正的敵人不是大羿，而是給大羿下達命令的人，至於跟家族的關係……我是這麼想的，如果你在家族中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傢伙，你同樣也會狂妄自大惹是生非，你是不會厭惡你那九個兄弟，大羿也同樣不會放過你的，我覺得當時你可能生活的蠻苦的，大羿覺得你可憐，這才放過了你，對嗎？」


  霞愣住了，獃獃的看著乞兒，半天才說道：「哼！說的好像你親眼看到了似的。」


  「那我說的不對嗎？」


  「你是親眼看到了嗎？我族人被滅的時候，你是不是在？！」


  說著就衝上來一把抓住了乞兒的衣襟，狠狠瞪著他。


  乞兒苦著臉說道：「你們這種強大的傢伙，應該能看到我的壽元吧？我現在只活了不到一百年。」


  霞果然眯著眼睛仔細檢查了一下，然後隨手將乞兒扔開，很重的那種。


  當然，是給扔到了座位上。


  霞說道：「有人說過你不但奸詐狡猾無恥下流，還詭計多端嗎？」


  乞兒咧嘴笑道：「他們一般都只會把這些辭彙歸納成『聰明』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