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無色世界

  「大師……您頭腦永遠都是這麼清晰嗎？清晰的讓人覺得……有些冷酷，有些像機器。」


  「機器你妹！」


  乞兒白了焦老大一眼，然後說道：「看住這兩個淘丫頭，一會別讓她們過來搗亂。」


  「知道了……」


  焦老大看了一眼兩個丫頭，然後就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大了。


  乞兒深吸一口氣，然後對流花惜月說道：「檢驗你們這段時間修鍊成果的機會來了，組成雙魚陣，將氣機放在我身上。」


  「好的公子！」


  兩個女孩子顯得很開心，雙雙站立，然後就跳了兩三下很尷尬的舞蹈，隨後盤膝對坐，攤開雙手捏蓮花，一道飛鴻落廣夏，直起玄真高樓沙。


  星光如沙，循環而走，撐起一座玲瓏珠光塔。


  虛影的塔，卻彷彿真實一般豎立在兩人中間，她們閉著眼睛，仔細操控。


  塔有七層，每一層又有七個螺旋，七個螺旋之中又有七個光點，它們不同的排列順序就會起到不同的功能或者說出力角度。


  焦老大眼睛都快看直了，趕忙問道：「大師，這是什麼啊？」


  乞兒笑道：「七層七珍七寶玲瓏塔，有數百變化數，可以應對一切力量變化，有點像是太極，以小博大，又像是釣魚，收放自如，更像是風箏，進退有度，其實說白了，它釋放出來的是一條繩索，這條繩索若是抓人，就是捆仙繩，若是牽引，便是輔助繩，若是殺人，那就是一條毒蛇，將人纏繞至死。而它最有趣的一點，就是它可以用一克的力量，去牽引百斤的事物！」


  「這……這怎麼可能？一克的力量？那不是吹一口氣都斷了嗎？怎麼可能拉扯那麼重的東西？」


  「一克的力量固定一克的東西，那是曾經的科技，一克的力量拉動一克的東西，那是現代科技，一克可以拉動一斤的東西，那是未來的科技，而一克拉動百斤甚至千斤萬斤的東西，這就是功法！」


  焦老大愣了一會，然後苦笑著說道：「我一直很好奇你們口中所謂的功法到底是什麼，現在總算是有點印象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乞兒笑道：「你以為呢？你以為所謂的功法招式就是把能量捏成龍的樣子，或者弄出其他漂亮誇張的手段，但實用性還不如簡簡單單上去一兩拳？」


  「嗯……」


  乞兒道：「如果我說這世上的科學，其實就是功法的一種，你會不會更容易理解一些？」


  「嗯……」


  焦老大重重的點著頭，但實際上他什麼都沒有懂。


  太複雜了？


  不，是太違違逆傳統了。


  科學這種東西，在幾百年之中變得根深蒂固，並且它很會「牽」，把一些明明不應該叫做科學的東西，也硬生生的拉了過來，塞進科學的範疇之中，於是世上的一切都變成了科學，錯誤的就叫做偽科學，超前的就叫做超前科學，甚至連科幻也屬於科學的範疇……這個辭彙被放大的太多了，所以就把功法技藝之類的辭彙給掩蓋了。試想，幾百年前，世界上還沒有科學這個詞呢。」


  焦老大還是傻愣愣的點了點頭。


  乞兒知道看來是沒辦法教明白對方了，索性乾脆就不管，張開自己的雙手，讓那條金色顆粒組成的細絲線綁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就向黑霧走去。


  還回頭說道：「我給你們信號，你們就馬上把我拽出來，一點猶豫都不要有，聽明白了嗎？」


  「好的公子。」


  兩個女孩子重重的點著頭，明顯信心十足的樣子。


  乞兒深吸一口氣，然後直接向黑霧中走去。


  伸出手，撫摸一下。


  能量在身體上覆蓋了一層防護罩，也是八荒陣盤中的秘籍級別功法，是一種活性的護盾，能量會在表面形成微顆粒翻滾，不停的更新，不停的抵抗，即足夠的柔軟，又足夠的堅固。


  只要能量足夠，就算是「術法道」中的法器都沒辦法砍破這道護盾。


  有這樣的防護，乞兒才有信心伸出自己的手掌，然後……就有一股很粘稠的感覺從手掌上傳來，那種感覺真的不是很好，很像是……捏到了屎。


  雖然他並沒有嘗試過那種刺激的事。


  說實話，現在乞兒真的是有些抗拒的。


  他很想聞一下這黑霧的氣味，但距離這麼近都沒有味道，想來本身也是沒什麼味道的東西。


  但……


  真的很像是下水道裡面的「陳釀」，永遠不怕巷子深的「香」。


  「哎，死就死吧！」


  乞兒狠狠咬了咬牙，念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心思，猛地一頭扎了進去。


  黑色，濃稠，依然是這種感覺。


  但除了剛開始很像是擠進了橡膠之外，乞兒只覺得全身一空，他已經身處一片黑暗的世界。


  若說是純凈的黑暗，又不太像，明明沒有光，但他卻能在一片灰濛濛中能看到一些什麼。


  那是灰。


  夜晚的火山灰一樣，如同置身一個只有黑白色調的世界。


  他伸出手來，能夠看到自己的手掌和衣服。


  但卻不是平常的顏色，而同樣是灰色。


  「難道是一個沒有色彩的世界？光線的問題？但這又是什麼光線？」


  乞兒有些弄不明白了。


  只能一步步向前繼續走去，期間轉了一次頭，發現自己的背後已經看不到入口。


  是的，這不知道是什麼的光線很暗，只能照到他身體表面一兩米的距離，除此之外就是一片灰濛濛的黑。


  很奇怪，乞兒甚至有些分不清面前出現的到底是黑色，還是灰色。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周圍並沒有任何變化，他看向腳下，那裡應該是海洋，此時卻更像是地面。


  奇怪的地方，哪裡都透著詭異，尤其這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光，讓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正此時，突然一隻手掌從面前伸了過來。


  距離他一米多遠，剛好能讓他看到，卻突然又不動了，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乞兒第一時間是準備逃走的，見那隻手沒有動作，又停了下來。


  接著就是聲音。


  嗚嗚聲響，聽起來像是女子的哭泣聲，也像是低聲的呢喃，說不清楚，畢竟彷彿聲音在這裡都會變得越發模糊，有些灰濛濛的感覺。


  這就是這裡給乞兒的感覺，一切都沒有色彩，即便是聲音都沒有色彩。


  等乞兒不動了，不跑了，那手才繼續向前，就像是試探一樣。


  這讓乞兒想起曾經自己想要去摸一隻野貓。


  只可惜現在的角色好像是對調了。


  而更讓乞兒在意的，不光是那隻白皙的有些過分的手，還有隨著那隻手掌的接近，乞兒覺得自己身邊的光線好像變的……小了！

  手接近了，但乞兒依然只能看到對方的手，就連手臂都沒有多出一點來。


  乞兒皺了下眉頭，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看看這隻手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人，又為何發出那樣的聲音。


  因為那聲音……竟然讓乞兒覺得有些……親切！

  就在乞兒一步邁出，腳掌馬上就要落在地面的時間……


  陡然間一道流光襲來，一道身影猛地拉住乞兒身後的細繩。


  乞兒正要反抗，就聽背後有人喊道：「找死啊？回來！」


  就在一愣神的工夫，他就被直接拉扯回去，騰雲駕霧一般，徑直穿過黑霧屏障，回到現實世界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