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抽風

  獨腿男子獃獃的眨了眨眼睛。


  「你真是選了一條最難得路。」


  「不好嗎？」


  「我現在應該嘲笑你一陣的。」


  「但你沒笑。」


  「我覺得……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對於別人的勇氣，起碼應該做到不詆毀。」


  「這就算正直了。」


  「哈哈哈，活這麼大，第一次有人說我正直！」


  「那我再說幾遍？」


  「嗯……不用了。」


  獨腿男子站起身來，想了想，又坐了下來，說道：「你的理想是挺大的，但你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了，你連這裡的一棵樹都沒辦法解決。」


  乞兒想到之前獨臂美人的一戰，臉色苦了起來。


  「我教你。」


  「真的？」


  「但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


  獨腿男子嘆了口氣。


  乞兒想了一下，說道：「興許之前你沒有遇到一個好的學生。」


  「嗯？哈哈哈，也有道理！」


  獨腿男子這才站起來，朗聲說道：「我會用劍，但我真的不會教，所以我施展一遍，你看自己能記住多少。」


  說完，也不等乞兒給什麼反應，獨腿男子一晃手，手中便出現一把劍。


  一柄黑色的劍，坑坑窪窪，只有劍刃稍微有些白光。


  也沒有劍鐔劍柄，只用布條纏繞幾下的鐵條，握上去就算劍柄。


  然後他出劍了。


  天空就下起了雪。


  乞兒獃獃的看著這奇怪的天象，感受著雪花輕輕飄落。


  寒冷，飄逸，一切的一切都像是雪。


  但乞兒知道這不是雪。


  他伸出手來，一朵雪花落在手上。


  仔細去看。


  六瓣雪花，每一瓣上面如同羽毛一樣延伸著白色的線條。


  沒有一處不像是雪花。


  但它真的不是雪花。


  那是劍光！


  不溶的劍光。


  就這樣懸浮在乞兒的手上，稍微有些冰涼，但並不會割傷手掌。


  「看懂了嗎？」


  獨腿男子轉頭問著。


  「我……」


  乞兒眼角抽動兩下，心裡唯一想問的就是……你讓我看什麼？！


  「哦！」獨腿男子好像想明白了，尷尬笑道：「這劍還沒完，問早了。」


  然後風起。


  雪花被吹開，包括乞兒手上那一片，都飛到村落的旁邊，靜靜的落在一塊大石頭上。


  獨腳男子揮手震劍。


  噌一聲。


  雪花全部消失不見了，同時消失不見的還有那塊大石頭。


  幾人高的石頭，就這樣連一點塵埃都沒有留下。


  但乞兒知道，它不是消失了，而是變成了用肉眼看不到的粉末。


  那裡出現的空爆聲證明石頭體積的變大。


  「現在看懂了吧？」


  獨腿男子自信的問著。


  「呃……」


  乞兒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反正是證明了一件事。


  這個傢伙是真的不會教人，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學生也不是笨蛋。


  「來！你來施展一下，我看看你學會了幾成！」


  獨腿男子依然興奮。


  乞兒獃獃的站起來，接過獨腿男子遞過來的看起來簡陋的劍……


  砰一聲。


  乞兒的手就在地上了！

  整個身子被壓的差點粉碎性骨折，胳膊也脫臼了，一隻手被殘劍壓在下面，微微的顫抖。


  乞兒愣了一下，然後就很想哭。


  「哈哈哈哈哈！」


  獨臂美人的笑聲很突兀也很自然的飄了過來。


  笑的肆無忌憚，笑的狂放不羈。


  弄得獨腿男子和乞兒都漲紅了臉。


  獨臂美人直接走了過來，好一陣才止住笑，歪著頭對獨腿男子說道：「又想教人？如果世上有最差老師的排名的話，你肯定是在榜首！最差也掉不下前三。」


  「我……他明明就學的很好……」


  獨臂美人又對乞兒遺憾道：「你哪裡想不開？非要跟他劍？劍分三品，術、法、道，他出生便懷劍，十年成術，百年入法，千年結道。曾經教過徒弟，起手就是劍道，倒是他那徒弟也算有出息，頗有成就。」


  乞兒道：「那不就是教的很好？」


  「很好？人家第一天就跑了，然後學的刀，以刀入法，一生再沒碰過劍。」


  「呃……」乞兒額頭上的汗水流下來了，然後苦著臉說道：「那個……能不能先把這長劍取走？我的胳膊沒知覺了……」


  學劍是一件痛苦事。


  獨腿壯男是沒辦法教了，倒是獨臂美人還會一些，從基礎開始教導乞兒。


  第一課就是『劈風』。


  聽起來還挺酷的，但對於乞兒來說，這真是一個不太好的課程。


  說起來好聽，做起來……就是那一根木棍在前面不停的空砍，完美的演繹了『抽風』這個詞。


  村民們看著他站在村口不停的抽風，也是一陣嘲笑。


  更有小孩子伸手指著乞兒哈哈大笑，跳一下喊一句傻子。


  傻子傻子的，這個辭彙就變成了乞兒的名字。


  說來也是奇怪，這村落之中從來沒人問過乞兒的名字，而他們互相之前也從來不稱呼名字，彷彿這就是個無名的村落一樣。


  傻子傻子的，叫習慣了好像也挺好，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乞兒是不習慣的，然後乞兒就再次感嘆人類的適應能力，遇到有人這樣叫他，他還能轉過頭沖人咧出大大的笑臉。


  乞兒很不解的問過這件事，問獨臂美人是不是能讓他換一個地方去抽風……不，練劍。


  「換地方？不行。」


  「為什麼啊？」


  「這裡是村子裡面唯一有風吹來的地方。」


  「哦……」


  沒辦法討論了。


  他又問：「那我練到什麼時候，才能進行下一步啊？」


  「風不吹面為止。」


  「這……怎麼能做到？」


  「時間長就能做到了。」


  「多久？」


  「一千年吧，畢竟你悟性太差。」


  「呃……」


  乞兒獃獃的眨了眨眼睛，木棍直接掉在地上。


  「撿起來，繼續！」


  「好。」


  於是就練了十幾天的抽風。


  白天抽風，晚上回到獨臂美人的屋子裡休息。


  當然乞兒並非是在休息。


  他在研究金色能量，或者叫做元氣的東西。


  他不知道別人是不是有他那樣的想法，他覺的應該有，畢竟這是一個在修鍊方面要比地球強太多的地方，理論也深沉一些很正常。


  所以他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跟人說，怕自己一說，別人就會嘲笑他。


  但他並不知道，世上真的沒人這麼想！

  金色能量，組成世界的最基本物質，元氣，本源……


  怎麼把它們以個體的形式抽離出來？

  他只能求助於微觀，用神魂不停的去探索，探索……


  一粒米那麼大的元氣，在他的神魂面前已經變得如珠穆朗瑪峰那麼大，但卻依然看不到任何顆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