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抉擇
對此，九微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乞兒非但沒有走火入魔，反倒是進入了一種全新的境界，這是連她都不知道的境界，就像她根本不知道那些金色的能量到底代表了什麼。
只是有些合理的懷疑。
比如……神仙！
這世上真有神仙嗎？如果真有的話，應該是什麼樣子？又擁有怎麼樣的能量？
思來想去，好像就是這種金色的能量才對吧。
不過眼看著乞兒如果一直這樣的話，無所顧忌的想要毀滅世界的話，好像也不太好。
她知道乞兒是一個沒有什麼野心的傢伙，對於建立自己的權勢，統治一些什麼的事情，那是毫無興趣。
但就是這種人才麻煩。
想著統治的人才會想著守護，若是單純為了殺戮，那毀滅世界的手法真的很多，根本不用修為達到乞兒這種程度。
可以說自從有了那根金色的羽毛，乞兒便瞬間登上了一種歷史上根本沒有過的至高程度。
這讓九微十分驚恐，甚至有些懷疑那隻金色的火鳥，到底是要幹什麼，又是以什麼樣的想法將羽毛給了乞兒的吶？
每一個宗教，都有關於毀滅的說法。
業火。
大洪水。
種類很多。
這表面上看來僅僅是宗教控制人心的一種手段，讓人知道恐懼。
但如果說……這是真的吶？
九微想到這裡就不太敢想了。
因為一種可能性呼之欲出。
火鳥給乞兒力量，就是讓乞兒成為它的手腳，進而毀滅整個世界，給人類這種物種帶來末日！
乞兒之前是可以壓制住這種情緒的。
但也因為金色能量的出現而變得越發的冷血，反正九微是清清楚楚的能知道的，如果是曾經的乞兒，別說是自己用力量強迫，就是把乞兒弄昏了，死了，往他嘴裡塞那些舍利也是絕無可能！
乞兒表面上冷血，但其實是善良的一塌糊塗，說是軟弱吧，關鍵時刻他也是絕不軟弱，強悍的要死，但他會對那種想要弄死他的人網開一面，很多曾經這種跳脫的存在，都最後成為了乞兒的朋友或者助力。
而自從崑崙之行后，乞兒的手段就止不住的果決了，那些膽敢在他面前拿起槍的人，他會直接殺掉，並且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樣子。
這讓九微都感覺到一絲恐怖。
但乞兒是在儘力的壓制了，作為住在乞兒腦子裡面的九微還是能感受得到的。
而那個小女孩的死，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乞兒敗了。
在自己的本性和金色能量之中，敗了。
這是九微的認知。
就如同此時此刻，乞兒站在華頓石柱之上一樣。
這根石柱子是搶來的，古代法老不知道花費多少精力才能出的兩根柱子，一根被炸了，一根被拆解之後安裝到了這裡。
至今沒有人知道當年的法老為什麼要弄出這些柱子，就如同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弄出那些金字塔，說是墳墓，但又有點不太對，畢竟憤怒最大的需求是隱藏，而不是建成最雄偉的建築物，如同毫無反抗能力的小姑娘一樣展現給全世界的人。
有人懷疑，這是為了溝通天地。
一根柱子能怎樣溝通天地？尤其是一個信奉神靈大多都在地下的國度之中。
興許……就像是中原所謂的梧桐樹，建設起來，為了引來鳳凰。
石柱子想要引來神靈，或者給神靈一個落腳的地方。
古時候不知道結果如何，不知道有沒有神靈出現在那裡，但現在有了。距離神靈最近的乞兒站在上面，遠遠看著……整個畫面特別的和諧。
乞兒伸出了自己的手掌，也不用怎麼用力，導彈就從他身前涌了出來，緩緩的落向地面。
在導彈和地面只有幾米距離的時候，導彈停下來了。
不是乞兒害怕周圍那些警察的威脅，也不是害怕空中那些惱人的圍著他轉的直升機，更不是偶爾從頭頂劃過的戰鬥力的轟鳴。
他僅僅是猶豫了。
因為就在這一瞬間，他發現自己必須做一個抉擇。
當導彈落在地面上的那一瞬間，這整座城市就會迎來毀滅。
上面的男女老少，更重要的是他們絕大多數都是無辜的人，將會在還沒有感覺到痛苦的時候就迎來自己的死亡。
小女孩的死給他的打擊很大，但如果自己這麼做了，小女孩類似的悲劇就會成千上萬甚至數百萬的上演。
但如果什麼都不做，收回核彈，自己離開，那之前自己所做的所有努力也都會白費。
跨國大洲，越過海洋，站在別人的都城之上……乞兒這幾天的經歷很像是一首傳統老歌。
然後一個城市的生死，就在他手指顫抖之間了。
是啊，如果不出手的話，自己這種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恐怖形象就徹底消失不見了，而且也很難受，覺得對不起自己。
放了，自己就真的成為惡魔了。
轉播沒有斷。
這個年代別說跟百年前，就是跟四五年前都不太一樣了，這個世界上沒什麼消息是真正隱秘的，是真正不為人所知的。
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一定不知道被多少人正觀看著，大家都在等著他的決斷。
是啊，這個該死的時代。
玄門為什麼之前會鬧得那麼凶？僅僅是因為七爺的干擾嗎？七爺的攪屎棍雖然很大，但真的還沒辦法烹飪這麼大一鍋的粥。
真正讓玄門害怕，然後著急的想要改變什麼的核心原因，是「現代化」。
科技的進步讓玄門越來越沒辦法隱藏自己，每個人都害怕早晚有一天自己的身份被爆出來。
經過玄門無數年的發展，他們清楚地知道，當自己展現出遠超常人的能力后，得到的永遠不是尊敬和羨慕，而僅僅就是殺戮而已。
有個商人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自己必須做一個選擇，是用很緩慢的速度生產一類商品，自己處於壟斷地位，還是用極快的速度，起碼是傳統速度的十倍那種，但這種技術會被很多家掌握，自己也會失去壟斷地位。
面對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狀況，那個商人是怎麼選擇的？
他選擇壟斷。
百姓喜歡科技的進步，但商人從來不喜歡，除非這個進步可以給他帶來市場佔有率。
商人逐利，追求的核心永遠是錢。
就如同玄門一樣，他們追求的是自己比普通人要強大，自己更加接近永生。
然後歷史的車輪就突然來到現代，科技一日三變，自己的行藏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地位沒辦法顧及，甚至未來都是自己無法看清的道路。
所以他們恐懼了，開始反撲了。
如同每一個面對新生事物的舊王朝一樣。
整個事情都是有關聯的。
而這份關聯變成了仇恨，是永遠也化不開的。
但這並不是乞兒的糾結。
他有更大的追求。
因為看到了犧牲，看到了無數的陰謀，不知道為何腦子裡面就出現一個自己曾經根本不會去思考的問題。
一種理論也不知道為什麼佔據了自己的心間。
核彈，是一項偉大的發明。
不是因為它擁有最高效的殺人技能。
而是因為它的出現，才給世界帶來了真正的和平。
只不過核彈也有缺陷，那就是它不會思考。
所以乞兒想要做一個……可以思考的「核彈」。
「老乞丐啊……突然很想你。」
乞兒身在半空中，面對全世界恐怖的眼神，他能看到的，他看不到的，突然嘟囔出這麼一句話來。
「如果你在的話，應該會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我又該如何做吧……」
然後苦笑一聲，自問自答：「應該不會，你應該沒辦法給我拿主意的。八荒陣盤中有歷代玄門正宗的記憶，但卻沒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