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我啥都不知道

  當一切恢復平靜，這場祭祀活動就算是結束了。


  大家獃獃的互相看著，但最終目光肯定是凝聚在乞兒身上。


  因為大家驚訝的發現，他原本可以說是十分搞笑十分羞恥的衣服，竟然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很像是那種帶著金色絲線的琥珀，一層薄薄的紗已經變成了一件美麗的護甲。


  讓此時的乞兒看起來更加神聖不可冒犯。


  而台上的乞兒也只是眨了眨眼睛，長嘆一口氣，發現這個世界依然有那麼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感到十分頹廢。


  「風，在想些什麼？」丑兒在一旁輕聲的問著，成為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唯一的聲響。


  乞兒吧唧一下有些發乾的嘴，然後說道：「我面對著太陽，那是光，如此的耀眼，我卻什麼都看不見。只有背對著它，地面上劃出我的倒影，我才能看清一切。老乞丐說的還真對，雖然我一直想要反駁他。他總說，做人吶，要身負光明，面朝黑暗。之前不明白，現在卻有些懂了，原來只是為了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丑兒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說道：「風，你曾經可不會這麼想。」


  「哦？曾經？有點忘了。」


  「你總說，我們生於卑微，身處黑暗的泥潭，仰起頭只能看到巴掌大一塊天，你說即便這樣，正因為是這樣，我們才更應該崇敬光明。」


  乞兒也愣了一下，同時笑了起來。


  隨後轉過身去，噘著嘴拍打一下自己已經如同鎧甲般堅硬的衣服說道：「哎呀，得快把它脫了，穿在身上好難受啊，我感覺自己都動不了了。」


  這一句話，讓全場如墜夢境，心中湧出各種想法的傢伙們回過神來。


  尤其是宗主，自然而然的笑了一聲，然後說道：「儀式應該結束了，來，去把我們的明星給接回來吧。」


  幾乎是規避了所有的問題，包括那些好奇者的問題，乞兒被幾個人扛起來，回到祭壇附近的一個房間中，然後很費力的脫下那身奇怪的衣服，穿上他原本的衣衫。


  「咦？」


  一個人驚訝的聲音引動所有人的視線，大家發現原本小心放在桌子上的鎧甲般的衣服竟然已經化成了一灘金粉，看起來如同是黃金磨成的粉末，反射著迷人的光。


  「這是什麼？」乞兒第一個走過去，伸手抓起一些，看著它們從自己的指縫間滑落，一絲一毫都沒有留下，繼續匯聚成桌子上的一堆。


  「還真是奇怪的東西。」乞兒一下子來了興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心中有無數種試驗的方法。


  正此時，門外傳來宗主的聲音：「喲，怎麼還玩上了？弄出這麼驚天動地的場面，作為主角的你顯得是不是有點太平靜了？」


  乞兒笑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說道：「反倒是你，外面那麼多客人你不需要陪一下嗎？過來看我？先說好啊，我可不要當一個寵物，去跟外面那些傢伙『伸手』『跳高』『裝死』什麼的。」


  「放心吧，他們倒是想見，但我也得讓才行啊。」宗主說笑著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然後說道：「好了，說吧。」


  「什麼啊？」


  「裝傻？說說看，祭壇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乞兒這才轉過頭，好奇說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吶，這東西你什麼都沒跟我說，不過還真的就跟你說的一樣，我到了那裡就知道怎麼做了，看來每一個進行祭祀的人應該都經歷過我這樣的事吧？上次祭祀的是誰啊？你想要知道的話，不如去問他，反正我是不知道。」


  「是我。」宗主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我當時只見到光，眼睛都無法睜開，甚至處於半昏迷狀態，等醒過來之後我就發現自己變強了不少，身體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要不然你覺得我一個快兩百歲的傢伙，為什麼還能年輕的如同一個三四十歲的大叔？」


  乞兒驚訝道：「我去！原來是你啊？不過……你快二百歲了？」


  「怎麼反倒關心這個？」


  「因為看著不像啊，你可沒有那種經歷兩個世紀的人應該有的城府。」


  宗主眼角抽動一下，明明知道這不是現在應該討論的事，但就是忍不住反駁道：「城府，是弱小的人才需要掌握的技能。」


  乞兒撇嘴道：「這話你去跟老人家說去，去跟咱天朝滿朝文武說去。」


  「你！這是偷換概念！我說的強不是那種心性和地位的強……」宗主立即站了起來，卻又嘆了口氣坐下，說道：「好了，不說這個，論詭辯的技巧我是不如你的。還是說說今天的事情吧，那種咒文……到底是什麼？你從哪裡學來的？」


  乞兒說道：「我若說是玄門正宗的傳承，你信嗎？」


  「自然不信，因為玄門正宗沒有這個傳承。」


  「你又不是玄門正宗。」


  「可是我看到……」說到這裡，宗主的眼睛瞳孔一縮，眼睛瞬間眯了起來。


  他禁不住沉思。


  是啊，玄門正宗到底有什麼樣的底蘊，有什麼樣的能力，自己知道個屁？不過就是曾經看到過罷了，兩代玄門正宗，一代放任自流，為天下所棄，一代心性軟弱，竟因一名女子自擾終生。


  那麼之前吶？

  史料是沒有太多的記載。


  唯一記載的，就是現在流傳下來的那些史料，是需要玄門正宗去把關，去裁剪的！


  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果然還有很多很多，關於玄門正宗！


  宗主深吸一口氣再吐出，然後說道：「行，就算這段咒文是記錄在八荒陣盤上的，所以你才知道。但為什麼你知道這段咒文是要用在這祭祀的時候的？難道也有專門的……備註之類的東西？」


  「那個……倒是沒有，直覺嘛。」


  「好……」宗主耐著性子繼續問道：「那……那段咒文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它產生的作用是什麼？那道雷霆為什麼能停住？你身體有什麼巨大的變化嗎？」


  「不知道。」


  「那套衣服吶？在那？」


  「不知道……」乞兒又說出這三個字，險些讓宗主暴走嘍，但乞兒還是繼續說道：「可能桌子上這些粉塵就是。」


  「這是什麼？」宗主立即來了興趣。


  「不知道。」


  乞兒一攤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宗主原本以為總算找到一個突破口能從乞兒嘴裡套點什麼出來，結果……


  這一下差點把宗主給氣昏過去，甚至他嗓子眼真的一陣甜澀，那是一口老血！


  趕忙吞咽下去，平復自己的呼吸和老傷，喘了好幾口氣才說道：「那……那你跟我說說，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乞兒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嘿嘿，我就知道……這種事應該算是神跡了，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好好利用一下這次的事情，畢竟……我若是你，我總會有追求，除了自己的傷勢恢復之外，我也不希望寄人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