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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四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故事

  那人猛地向前一衝,想要握住乞兒的手,卻又不敢,手舞足蹈的凄苦的問道:「那……那大師,我應該怎麼做吶?應該怎麼做吶?!」


  乞兒呵呵一笑,說道:「有紙和筆嗎?先寫一個自己的名字,我看看。」


  那人趕忙從包裹裡面開始往外那紙和筆。


  郝雯則是在一旁滿眼的小星星。


  難道……這個大師,還真是那種大師不成?

  那……他會開公司,會釀酒,會做雪茄,還會……給人算命,更是結交遍天下……這……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啊!


  最主要的是,他有錢是有到可以買one77給自己妹妹開,而自己根本不會開車的人物啊!

  沒一會功夫,那人就寫好了。


  趕忙遞到乞兒面前,恭敬的讓他看。


  乞兒一瞧,差點沒被氣昏過去。


  『施定邦』?!


  這名字起的……還敢在不要臉點嗎?

  摸了一下腦袋上的汗,乞兒苦笑著問道:「這個名字……是你父親起的?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


  乞兒坐著回國的飛機。


  而國內,卻有一個人正在發瘋一樣的尋找他。


  王慈佛。


  他北上四九城。


  帶上自己一半的積蓄,就是為了從那個老貨手中買回來兩件劍裝。


  但到了四九城之後。


  跟他想象的有了些不同。


  一位很老的朋友,差不多二十年都沒有見過一次面,通過一次信的朋友,卻突然派人來找上他,讓他……過去一趟。


  兩個人見面。


  王慈佛想象過很多種這個場面,但直到真的見到了,才發現這還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人,如今……卻躺在床上。


  身體消瘦,嘴唇蒼白乾裂,一名女子正在用沾濕的毛巾,去小心的擦拭著。


  病床上的老者咧嘴一笑,說道:「沒想到吧,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一見面就是這種場景。」


  王慈佛一改他往日里嘻嘻哈哈的表情,而是帶著一種奇異的威嚴,眯著眼睛說道:「你再一次出乎了我的預料,很難得。」


  那人仍然是笑了笑,說道:「看到你這幅摸樣,我就高興,只是……這一次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大了點……」


  沉吟一聲,他又問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王慈佛道:「哼,我怎麼敢吶。」


  那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看到我這副模樣,難道還不能為當初的事情釋懷嗎?人之將死,我曾經做過的罪孽……應該算是贖了吧?」


  王慈佛冷笑道:「贖罪?哼!你這樣的人,早死早超生,對這個世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人苦笑一聲,並沒有說什麼。


  反倒是給他擦嘴的女子,手猛地顫動了一下,突然抬起頭,怒喝道:「不許你這麼說爺爺!當初他可是……」


  「住嘴!」


  那人在自己的孫女沒有說話前,就突然喝止了,然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王慈佛呵呵一陣冷笑,陰陽怪氣的說道:「好,很好,我還以為這是你又上哪找的玩物,沒想到竟然是你的孫女?哈哈哈,當真是天大的笑話,你這種人也是能有孫女的?我跟我說你還有孫子,要是那樣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老天他到底長沒長眼睛!」


  「你!~」


  那孫女又要說什麼,卻又被那人給制止了回去。


  苦笑一聲,說道:「最近吶,我聽說你多了一個外號,別人都叫你王慈佛,呵呵……一點也不想你,曾經那個鐵血無情,殺伐果斷的外交官,難道真的不見了嗎?呵呵……就算變成這幅摸樣,你對我還是非要這樣不可嗎?」


  王慈佛撇了撇嘴,說道:「聽你這話,你是在交代後事啊……難道你還指望著我會給你們繼續做牛做馬?做夢吧,我們這些老傢伙,既然退下來了,那便是退了。」


  那人說道:「這隻怕只是你個人的想法吧。」


  王慈佛眉頭一皺,疑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人道:「二十年沒見,其實……聯繫上你……卻真的不難,你們在落英市的很多事情,我都是知道的,包括你最近提拔起來的那個小朋友,看來你很器重他啊,副市長的職位?呵呵,當真算得上是連升三級。」


  王慈佛沉聲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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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的突兀。


  但那人卻明白。


  笑道:「還能是誰?仍然沒有放下回來念頭的岳老頭唄。」


  王慈佛嘆了口氣,說道:「還真的是他……他怎麼就不明白……」


  那人說道:「不,不要把我們想的太壞……唉,自從你們離開這裡,國家做很多事情就束手束腳了,新晉的那個管理外交的焦家小子,雖然不錯,但總是透著那麼一點懦弱。」


  王慈佛再次皺了皺眉頭,歪著頭說道:「我很好奇,你如今就差棺材釘板了,怎麼還有心情去想著那些事情?」


  那人訝然一笑,說道:「也許,這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不同吧。」


  王慈佛點頭道:「也是,我確實不是像你這種,為了權位什麼都不顧及禽獸!」


  那人愣了愣,然後眯起眼睛,彷彿在追憶著什麼。


  突然嘆了口氣,說道:「你果然還是在因為穆雪的事情怪我,當年她……」


  「不許你提她的名字!」


  王慈佛猛然站起,目光炯炯,頭頂花白鬚髮微微直立,瞬間,彷彿變成地獄出來的惡鬼一般。


  這陣勢直接把那個女子嚇了一跳,手中的毛巾直接掉了下來,落在老者的身上。


  老者笑道:「果然,你就算是裝的再像,刻印在里骨子裡的性格,也是不會改變的……唉,也罷,背負了那麼多年的秘密,我真的是不想死了也帶走。」


  說著,從自己的枕頭下面拿出了一個紙封的文件,上面有一個已經看不出來是什麼字的紅章。


  他說道:「我無數次,想把這個東西交給你,看著我們從小到大的交情,我也不希望我們走上這樣一條陌路上,可是……呵呵,我以為時間能夠淡化一切,可沒想到,你心中仍然是……放不下,也罷,拿去看吧,興許……能了卻你的心事,若是……若是有可能,就和岳老頭一起回來吧,現在的國家已經不是那個國家了,現在正是需要你們為它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說著就閉上了眼睛,重重的呼吸著。


  那女子趕忙拿起一個養氣面罩,扣在他的嘴上。


  好半響,他的呼吸才均勻了下來,不過就這麼一會的功夫,竟然已經沉沉睡去了。


  王慈佛眼睛微微眯了兩下。


  那個信封……他見過。


  是他自己最後一次見到穆雪,隨後……再見到它的時候,信封是在這個老傢伙的手裡,然而穆雪……卻死了。


  倒在血泊中。


  滿地艷紅。


  手微微有些發顫,王慈佛將那信封拿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他要找一個清凈的地方,去好好看看這裡面到底是什麼,自然……不應該是這個滿是藥味的醫院。


  附近的一家賓館中。


  王慈佛撫摸著信封的表面,彷彿撫摸著一個愛憐的人。


  他這輩子都沒有結婚。


  不是因為是單身主義者,或者因為沒有經歷愛情。


  而是……愛的太深刻。


  當某些珍愛的事物消失了,他也就失去了愛的能力。


  很小很小的時候,四個小屁孩在同一個大院中長大了。


  嬉笑怒罵,惹事作禍,是出了名的壞事頭子。


  長到十一二歲的時候,他們就敢從附近的廠子裡面偷出*,捆在一起,非要學老電影中的場景,去附近的小湖中去炸魚。


  魚……倒是炸成了,不過附近方圓百里的玻璃都碎了,還『下了十幾分鐘的雨』。


  這也是四個小子第一次被家裡打的下不了床。


  下不了床……那就趴著玩,四個人各自拿著彈簧床,趴在院子裡面打撲克曬太陽。


  而這時,也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穆雪。


  王慈佛依然記得。


  那是一個艷陽的天,四下寂靜,除了他們不斷的吆喝聲,就只有樹上的蟲子在不停的叫。


  樹蔭透過來的陽光,不時迷住了他的眼,只能費力的挪個地方,才能躲過去。


  就在這午後的安靜之中。


  一家人大包小裹的從大院門口走了進來。


  尤其一個女孩子,大約七八歲的年華,不像其他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樣,身上穿著難看的鼓鼓的雞屎色衣服。


  而是連衣裙,白色的,輕盈。


  夏季那微弱不計的小風,也可以掀起她的裙擺,露出兩條稚嫩而筆直的小腿。


  下面是一雙紅色的涼鞋。


  王慈佛還記得,上面應該是有一朵黃色的小花。


  女孩子戴著一頂大大的白色帽子,被風吹起,就滑落下來,在地面上打了幾個轉,落到他們這四個露著屁股的傢伙面前。


  小女孩踮著腳跑了過來,一頭長長黑黑的頭髮,在跑動中隨風飄揚。


  看到四個人,她先是愣了愣,不好意思的撿起帽子遮擋了一下臉,然後又放下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融化了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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