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8：全盤的計劃
“……”穆武愕然：“不是當補償嗎？”
古青理直氣壯：“對啊，我告訴你們他還活著，不就已經算是補償了嗎？至於他到底所在何處，可就是另一回事兒了，對吧？”
“……”
穆武緘默，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價吧。”
古青溫文爾雅的問：“你認為你祖宗值多少錢？那頭神靈值多少錢，連帶著曾經龍躍商會運送的那麽多妖龍，妖蛟值多少錢？”
穆武無言以對：“……”
不過他也不會一直被古青牽著鼻子走，在短暫的停頓後，穆武很快收斂了思緒，道：“我們隻為了救人。”
“你覺得我會信嗎？”古青狐疑的望著他，就跟一個吃貨，麵對一個蛋糕，堅決的隻吃一口，這人的話……可信？
再者，他們這一房的老祖宗，早他麽被蠱惑成信徒了，體內罡煞消散一空，一身修為付之東流，想要重回巔峰固然比曾經一步步修煉來的容易些，但也需要海量的材地寶。
來去，得不償失啊。
在這個武者動輒活個幾百年，上千年甚至數千年的穹大世界，感情這個東西，從來不是什麽重要的玩意。
穆武他們為了老祖宗，能付出這麽多？
古青會信？
信你個鬼。
穆武皺眉，帶著幾分勸的意味：“這份蛋糕太大，你一個人也吞不下，咱們為什麽不合作？去的晚了，或許對方就跑了呢。”
古青瞥了他一眼，笑容有些玩味：“兩個破神境，一個神靈，你們？”
不消多，其中意味溢於言表。
穆武聳肩，歎息道：“既如此，這筆生意就不消做了。”
“也好。”
古青點頭，似乎對他這麽回答早有預料，幸好他來之前往驛站丟了一封信，按照時間算算，估計對方已經快送到秦家了吧？
要找同伴，起碼也得找點牛比的不是？
穆武……差遠了。
——
翌日。
古青出城，數後改頭換麵，成了某個二流世家的少爺，大搖大擺的進了臨城。
他來到穆家門前，笑著道：“這是我家名帖，勞煩交給李萱，就是穆家如今的家主之妻。”
下人顧盼幾眼，打量著古青，發現對方舉止從容，衣著不凡，似頗有來頭，不禁打消了‘窮親戚攀關係’之類的念頭，恭敬的問道：“冒昧問一下，公子是……？”
古青微微一笑：“在下是齊家的人，家中長輩與李前輩相識，故而我此次前來，順便替長輩送封信，問候一下李前輩。”
“原來如此，公子請隨我來。”下人恍然，接過信帶著古青進門。
輾轉數個庭院，終於來到一個頗為奢靡的獨院，下人讓古青稍等片刻，徑自進去通傳稟報。
幾分鍾的時間而已。
古青被侍女帶入這個院，一眼便看到池塘中的涼亭內，那名成熟的美婦。
“靈兒先下去。”李萱擺手，讓服侍的侍女退下，待到院中隻有二人時，方才皺眉問：“你是誰？來尋我作甚？”
古青笑了笑，撚起一塊糕點：“那位讓我過來問問，閣下進境如何？何時可取得《兩儀涅槃功》的原本。”
李萱苦笑：“穆家七脈分家，有原本嗎？等我到了主家再吧，我用了四百年，才爬到如今的位置，你以為很好走嗎？”
古青麵露無奈，繼而躊躇著道：“有件事，我覺得務必要告知於你。我是最後一個從世界出來的人，至此以後，不會再有人出來了。”
“什麽？”李萱縱然城府很深，但初聞此言依舊駭然失色。
這代表著什麽？
代表著那個老頭子或許沒了耐性，長久以來的失敗，或許讓他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假如他放棄了這個念頭，那李萱這些棋子又該如何？又有何下場？
固然有真言枷鎖束縛，他們不得將信息傳於外人，但是終歸不保險，以防萬一，最好的辦法無外乎——殺。
“所以，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古青輕聲補充。
李萱呆呆的盯著桌上的茶杯，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緒，平靜的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麽事？”
古青揉了揉額頭，沉聲道：“我覺得，各執己見的單幹，不如聯合起來嚐試一下。或許還有幾分希望……”
“怎麽？”
李萱皺了皺眉，她其實與其他潛入穆家的棋子也有聯係，不過收效甚微，甚至她還得幫對方解決麻煩，長久以後她漸漸就沒了這個心思。
廢物太多了……
而是眼前這個家夥，給她的感覺不一樣，或許他有更好的辦法，畢竟大家如今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
古青似乎下定了決心：“如今殘存的棋子中，唯有你地位最高，與《兩儀涅槃功》原本的距離最短，你的希望最大。
所以，我們隻能嚐試自救，決定提供可以提供的力量，全力幫你，讓你有望回歸穆家主家，不過我們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以後就隻能靠你自己。”
李萱目露疑惑：“你們？”
古青前麵還，她的地位最高，那其他棋子如何幫她？
古青沉聲道：“想要回穆家主家，隻有兩條路，合並支脈，然後成為主家其中一房，不過這樣一來支脈的東西都會被主家沒收。
如此一來，初到主家，沒錢沒權，無異於陷入泥潭中，不但毫無意義，反倒會讓自身價值再度變輕。
所以這條路看似合理，實際上壓根就是死路，更別提雖然你這一房貴為主房，但如果你執意那麽做，下麵各個分房就會鬧亂子，不可取。
這樣隻有第二條路可以嚐試，那就是展現自身價值，讓主家注意到你，然後特批將你這一房納入主家，或者將你這個人納入主家。”
李萱陷入沉思：“這種辦法……”
她又不是白癡，當然想過如何進入主家，這個方法她也有過思量，不過很快就放棄了。
穆家家大業大，她何德何能搞得出大的好處，讓主家都垂涎的好處，從而破例將自己納入主家？
主家缺什麽？
什麽都不缺。
古青似察覺到她的想法，淡淡的道：“一個在山腳下的人，渴望爬到山腰，然而到山腰之後，他又會渴望爬到山頂。
到達山頂後，一覽眾山，他會看到後麵更高的山峰，野心是永無止境的，尤其是對於一個勢力而言，無數個人的野心交織在一起，會燃燒衝的火焰。”
李萱很冷靜的道：“但是加幾個柴火進去，也僅僅隻是錦上添花，當不得大用。”
“到底是錦上添花，還是雪中送炭，可得看這個木頭到底多大。”古青輕聲道。
李萱問：“然後呢？”
古青道：“咱們時間不多，你在這個位置停了三百年，其他人更是不堪，所以那個老頭才會失去耐心。
所以為了自救，務必在短時間內，不惜一切代價的，將你這塊木頭增大，哪怕是暫時性的增大。”
李萱皺眉，領會了古青的意思：“造假？”
古青道：“什麽是造假，咱們隻是物美價廉，當初穆家依仗《兩儀涅槃功》而崛起，收斂下武技。
咱們搞出個造價低廉，藥效雖有但不大，數量取之不盡的丹藥，隻要賣的夠多，自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大量的利潤。
隻要利潤龐大到一定程度，主家絕不會坐視不理，因為他們看似高高在上，不問世事，實際上卻時刻提防著穆家七脈的一舉一動。
若其他支脈有超過主家的苗頭，他們肯定會先行出手扼殺這種可能性，如此才能穩定主家的話語權。
不過速度要快，越短的時間，獲得越多的利潤，主家就會越加重視，同樣你也會越被重視。”
李萱想了想，有些遲疑：“但，這終歸飲鴆止渴，而且這東西肯定很容易會被仿製，屆時這麽一來就要麵對下武者的公憤啊。”
古青笑了，意味深長：“如果鐵著頭這麽走下去，確實如此，但……咱們隻撈第一筆金就足夠了。
在吸引了大批客流量後，咱們就可以轉而做口碑，製造出真正的物美價廉的丹藥，這樣一來那些假貨無形中就與我們形成鮮明的對比。
而且我們先騙人，然後早就個浪子回頭的形象，下人就會平複幾分，可是假如後麵那些跟風的家夥還要這麽搞，估計下武者都會群起而攻之了。
到那個時候，反倒我們可以趁機打響牌麵，隻要形象正確，飲鴆止渴，就會變成一個不斷下金蛋的生財雞。”
李萱的思路極為冷靜：“的容易，不過需要對其中的‘度’把握極為精準，一旦晚些，咱們反倒會栽進這個坑裏。”
古青歎息著點頭：“這件事需要你操控，因為你在所有人中，於穆家的地位是最高的，對穆家的理解也是最多的。”
李萱默然，她其實心裏也沒有底氣，但她卻不得不接收這個責任，因為如古青所言，除了她以外，其他人的層次根本不足以了解穆家的具體情報。
最大的原因，還是古青剛來的時候那句話——世界關閉，他是最後一批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