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0：宋天成死了？
古青來到他麵前坐下，笑著道：“周大人好生悠閑，這是好事啊。”
“哦？為何是好事？”周軒抬眼看著他。
古青聳了聳肩，隨口道：“這不恰巧證明下太平，盛世安寧嗎？”
周軒笑了，伸手指了指屋內：“有理，石老大在等著你呢，對了，你之前怎麽不與劉大人有舊？”
“嗯？”古青楞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周軒口中的‘劉大人’應該是之前處理桃花齋一事的那位大佬。
怎麽回事？
從周軒的反應來看，這位劉大人還真屬於位高權重，不過這種人物，怎會記得他這個無名卒呢？難不成有事兒？
周軒見他沉默不語，輕咳一聲：“別猜了，自己進去吧。我覺得應該是好事兒，不定你借此機會可就飛黃騰達了。”
“那得能做到才行。”古青撇撇嘴，有些無奈的飲盡杯中酒，起身走進正堂。
石老大聽到聲音，抬頭看了看：“回來了？”
“參加諸位大人。”
古青舉目四掃，心裏莫名沉重了幾分，因為他發現那個劉大人竟然坐的是首位，旁邊的位置是石老大的上司。
從二人官服品階來看，劉大人是不如後者的，如此來這個劉大人既然能坐首位，想必是有其他依仗，譬如背景之類。
“坐。”首位那麵冠如玉的儒雅男子微微點頭。
接到這人遞來的眼色，石老大清了清嗓子，淡淡的道：“古青，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宋成你應該熟悉吧？”
“熟悉，他是我的恩人。”古青心裏泛起嘀咕，但臉上卻已經沉靜如水。
石老大看了他一眼，語出驚人：“他死了。”
“什麽？”古青眼角微微一抖，聲線略微有些起伏。
宋成的實力，他之前不清楚底細，不過等後來修煉逐步明白了步驟後，便大致有了幾分估摸。
宋成正值壯年的時候，應該在蘊煞境左右，不過後來受了傷，甚至傷及到根本，所以他的實力漸漸掉了下來。
氣血不夠充沛，身體強度日漸下滑，為了能活下去，宋成不得不散去體內的煞氣，自此掉入髒腑境。
可就算是如此，宋成也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能對付的，他怎麽可能會死？
古青豁然抬頭，眼中閃爍著異色：“他的死不是意外，否則大人無須喚我前來。不是仇殺，否則皇龍閣直接抓人即可。
邪王宗早已俯首，殘留的餘孽跑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敢來京城為非作歹？所以這件事……有蹊蹺。”
石老大遞來一份案牘：“不錯，確實有點蹊蹺，你先看看。”
展開，蠅頭字密密麻麻，蘊含的信息量十分龐大。古青細細看罷，方才閉上眼梳理了一番，眉毛不自覺擰成一團。
內容很簡單，宋成的付出得到了回報，跟著劉大人以及陳家一路來到京城，在此紮根落腳。
不過比不得陳家底蘊，而且在這京城繁華之地，武館林立繁多，如果再開武館還要從頭再來，且風險更大，得不償失。
是故宋成受邀加入了皇龍閣，其一是為了生計，其二落個清閑，其三便是……積攢功勳，給宋子怡換取煞氣種子。
煞氣種子是武者摸索出來的，一個比較安全的，突破到蘊煞境的方法，較之於直接吸納煞氣，安全性大大提高。
不過相應的，這玩意價格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尤其是很多時候煞氣種子都處於有價無市的狀態。
想要獲得它，要麽靠運氣，要麽加入某個宗派，要麽就是走朝廷的路子。宋成為了女兒考慮，最終還是選擇了最後這條路。
按照原本的計劃，以宋成目前的職位，每年的獲得的俸祿功勳，攢個十幾年應該就夠了，也無須冒什麽風險。
不過，為了提高獲取功勳的速度，偶爾宋成也會接下些任務，功勳雖然不多，但可以積少成多。
這次，誰也沒想到，區區一件事，會讓宋成殞命。
“叫你過來，原因有三。”
劉大人淡淡的道：“之前那件事，我見你是可造之材意欲栽培一二，誰曾想你誌在四方，故而沒有勉強。
不過緣分這事兒誰也不清，到最後你還是入了咱朝廷的皇龍閣內，自也算是自己人了，之前那事兒你也幫忙不，所以這次機會給你。
其二便是，宋成的女兒宋子怡，讓我把此物交給你，她你見到這個東西，應該能明白她的意思。
其三，上頭對你的評定還未徹底定下，老夫索性讓他們延後一段時間，如果這次你還能將事情辦好，自然是功上加功。
退一萬步來，就算你辦不好，也有之前的功勞頂著，最不濟功過相抵，不會有什麽處罰，這件事無論從哪一點來看，對你都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不過，這次皇龍閣沒精力給你支援了，聖上有更重要的事，所以你若是接下這個擔子，就隻能依仗自己了。”
古青接過這枚雕像，指尖摩擦著有些粗糙的表麵，默然。
劉大人的確實不錯，起碼就目前而言，這對古青來確實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畢竟他還年輕，失敗的起，就算栽了坑還有再度崛起的資本。
不過……
這件事確實很玄乎，甚至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思索半晌，古青回過神，指尖按在案牘之上，沉吟著道：“既然有幸得大人賞識，在下定不吝綿薄之力。”
不管怎麽樣，這確實是個機會，不是嗎？
還是那句話，大不了跑路唄，不過到這一點，古青開始沉下心思考如何盡快籌措到足夠的點券抽取卷軸了。
至於心悅特權的那個，可以無視。有一千點券了還用得著去打破三個月的限製去隨機？直接抽個卷軸指定豈不更好？
坑比企鵝。
“如此甚好。”劉大人撫掌輕笑，然後道：“雖然皇龍閣沒法幫你，不過監察司派來個人協助你。”
古青目露詫異：“協助？什麽人？”
這時，端坐在尾端，從頭到尾沒有話的男子霍然站起來，笑吟吟的對他作揖道：“在下慕容清，此番受命前來幫忙，還望大人照拂。”
“好好。”
古青打量著他，眼底劃過一絲異色，嘴上如常寒暄打著哈哈。心中泛起了嘀咕，看來這件事牽扯到官場了啊。
——
半晌。
古青離開此地，按圖索驥找到分配給自己暫住的房子，揉著發脹的腦袋，給自己倒了杯涼茶鎮了鎮。
這件事很複雜，單憑案牘提供的資料，完全不足以讓古青了解這件事的裏裏外外，他需要去現場，以及和那些家夥接觸一下。
不過話，那個慕容清挺有意思。按理來他不該出現在那裏的，更不該打著協助的口號摻和進這件事裏。
因為，他是官。
朝廷命官，監察司，六品。
最重要的是，慕容清是普通人，或許習有兩手拳腳功夫，但隨便一個武者，哪怕剛剛入門，都足以打他十個。
古青喃喃著：“你到底是誰的人？真是幫忙，還是監視？還是你背後的人想要在這件事中得到什麽好處？”
不管怎麽樣，終歸對方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大致梳理了一遍，古青草草吃過飯，迅速趕往望樓。
“大人……”
“叫我古青就好。”
慕容清有些不適應，不過還是從善如流，輕聲問：“古……古青，你來這裏可是要查看沙盤？”
“沒錯。”古青點點頭，看向麵前巨大的桌案：“沙盤在哪？”
“沙盤。”慕容清立刻看向旁邊幾人。
手下連忙點頭，跑到旁邊將幾個沉重的木刻抬出，擺放到桌案上拚接起來。
慕容清跟在古青身旁，亦步亦趨的解釋：“京城乃朝廷腹地，來往人數眾多，且多是行商走卒，故而極難排查。”
“隨我走一趟。”
古青暗暗將布局全部記在心裏，回顧數次，待熟悉後轉身就走：“招來仵作，我要看屍體。”
慕容清打了個手勢，讓這些人把沙盤收起，跟上古青的步伐：“屍體已經用秘藥封死，隨時可查看，不過不能動。”
古青淡淡的道：“把當時驗屍的仵作叫來，在旁講解即可。”
二人迅速走下望樓，來到府衙後院，當他們過來的時候，已經有數人在此敬候多時。
“宋成？”古青隨手揭開白布，皺眉望著屍體：“還真是這樣死的，案牘資料上竟然不是誇張？”
仵作苦著臉，從旁解釋：“大人，這裏的屍體，幾乎全是這樣的死亡方式。”
而後他逐一明了這些人的身份等信息。
“掀開。”古青看著十幾具被掀開白布的屍體：“可有傷口，中毒，以及其他跡象？”
仵作搖頭：“沒有，他們似乎都是在睡夢中死去。”
古青看向慕容清：“詭異？”
慕容清點頭：“很可能，很類似邪道武者的手段。不過這些邪道武者一般來，都對朝廷避之不及，何來的膽量敢在京城鬧事？”
“很簡單，他們的主子在這。”
古青隨口答了一句，深深的看了眼宋成的屍體，對方蒼白的臉色，詭異的笑容，莫名讓他心裏略微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