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秘兮兮相邀去(中)
“欒魅子,卿妃娘娘又有什麽要辦的事麽?”
“雖說皇上召見過你,但是卿妃是皇上麵前最得寵的娘娘,再者,楚捕頭與曲千金的婚事,卿妃娘娘已經向皇上請示,還是不要在招惹淩家千金的好!”欒魅子歪著身子看著眼前攔著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竟是和欒貞子有七八分相像,發在頭上盤在發冠裏,明明是十**歲的年紀。
“隻是淩公囑咐過思危不得令淩小姐有任何差池,欒太醫還是不要為難在下的好!”
“跟你說幾句嚴肅的,你還真就嚴肅起來了,小哥我沒有那份閑心管這些,她不願意去,小哥不難為就是了,再會,還冰著酒水呢,正好解了這一趟的火氣。”
“再會!”\t
楚思危皺起眉頭,看著大大咧咧離開的背影,都說有些人會有雙重身份,這個欒魅子,當真是有一個雙胞胎哥哥麽?分明腳步輕靈卻在極力掩飾,表情上也在極力壓抑情感的外漏,腰間玉佩、身凝香氣……楚思危向還在門外徘徊的淩薇看去。
“小姐,思危可以帶您去!”楚思危大步跨上前去,不管淩薇的反應,翻身坐到她的身後,甩起韁繩策馬飛騰了起來。
淩薇完全的是呆滯狀,雖說她騎馬不差,但是就算在最初他學馬,師父也隻是在下麵看著,頂多想巧靈的吃食的時候,心不甘情不願的扶一把,可是現在,有一個男的將她攏在懷裏,借著馬奔跑的速度,她明顯的在往後仰,更加的投入到這個人的懷裏。
不是演戲給誰看,也不是因為誤會,她閉上眼睛,淩薇緩緩張開雙臂,有些慶幸有這樣一個機會,令她可放開心裏的束縛,空氣中依舊有喧囂著夏日慵懶的熱度,她的心裏滿滿的都是真是的觸感,風過耳廓的絲絲感覺,青絲飛舞的感覺,放鬆身心的感覺,像,飛一樣的感覺。
“淩薇,今晚暫且拋開身份家事,與我逛一逛這冕都如何?”楚思危的聲音透著悲涼響在她的肩頭,惹淩薇心驟緊。
“今晚?我要和師父商議事情,怕是不行,改日如何!”淩薇輕聲答了他,側麵去看周身的景致,那是現代沒有的清風明柳小舟鏡湖,空氣清新令她舒心不已,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人淺淺的哀傷。
改日?淩薇想,即使自己明了這改日的含義,怕是也難於接受他的邀約,接受了,沉迷了,也就害怕了,擔心了,混亂了,放不開了,她不可以,怎麽可以。
爹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怎可強娶妻妾,曲家一日強過一日,怎會放過四大家族之首的淩家,淩家生意遍布各國,司家伺機隻待動作,數千夥計生活全在一念之間,而這朝政風雲變化,爹爹的擔心,隻怕恩寵淩家的皇上再沒有幾年。
淩氏一族躍躍欲試,族長又情況堪憂。
思及此,淩薇盈滿笑意的麵龐暗淡下去,她是愛的吧,想了這麽多,她還是想不到訣別,隻要等待,隻要有時間給她等待。
鼓起勇氣開了口,“楚思危,可以答應我,等我麽?”
等我把這些事情做完,我陪你度過剩下的歲月,不爭朝夕,隻爭長久。
疾馳的馬勒到道路一旁,幾匹快馬擦身而過,喧鬧入耳,淩薇仰頭看著楚思危的下巴,他的目光定在疾馳而去的人身上,像是發現了什麽,再次策馬狂奔起來,淩薇心裏湧起說不出的荒唐可笑,酸楚的眼淚頃刻間滑了下來。
馬卻在這時候停了下來,楚思危將停留他處的目光收回,抱她下馬,扭過她哭的淚痕遍布的小臉,看著,吃吃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啊!”淩薇擦擦眼淚,新的又流了出來,竟然像雪山融化了一般的向下流。
“我高興!”
淩薇隻覺一道力,整個身子便順力滑進他的懷裏,攏起雙臂,團團的將她禁錮在了懷裏,她呼吸著熟悉的體香,這個吼她、護她、罵她、刺傷她、至今依舊在追捕她的人,竟成了她的所愛,她竟然甘心躺在這個臂彎裏呼吸著被染了體香的空氣。
“你高興什麽!”嘟嘟著嘴,她撒起嬌來。
“高興你終於想通了,終於肯說一句等待了,薇兒,既然答應了,就不許反悔!”
他嬉笑的看著懷中人兒,手指時不時撫撫她哭紅的眼角,有騎馬踏過的人竊竊笑著,這才反應過來,兩人還身著青紗白裏的學生裝呢。
她突然罪惡的想,這算不算是早戀呢?畢竟這副身子才隻有十五歲而已,他,也才十八歲呢。
楚思危猛地感到懷中人將頭全然埋進了他的懷裏,力氣用的還不小,悶了一聲,心裏嘀咕這小丫頭難道是練過鐵頭功麽?
“怎麽埋進來了?”不是見著人應該推開的麽?
“這樣他們看不見我的臉,最多認為我是白綺了!”淩薇一笑,楚思危莫名的覺得那個笑容裏有苦澀,可是他又不能說,白綺是為何進了他的府邸,為何他另有府邸,為何……恍然覺得自己竟然瞞了她這麽多。
“將來我會全都告訴你的,不要吃醋!”
“怎麽連吃醋都不準啊,那我等將來好了,咱們做一回不爭朝夕,爭長長久久,好不好?”
楚思危恍然覺得,話如由他胸腔裏發出來一般,從前他們之間都有各自的生活,誰都無法就此全然割舍,長長久久,或許就在不久之後,他的嘴角上挑起來,想到將來還有好長的歲月,他們都可以這樣緊緊相擁,將彼此揉入骨血。
當生命與心愛的人有了交點的時候,這樣的喜悅令埋藏在他們心中的未來,顯得異常美好,原來,隻要再等一等就好了,再加把勁就好了!
淩薇惶惶然的來到夕府,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喜悅,管家帶他們穿過長廊,夕水湖,又經過了一片的花海,所有的景致她竟然都沒有去看,定定的樣子惹得楚思危好幾次別過頭去偷樂幾下。
夕鄔轉身看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抿嘴一笑,倒是淩薇吃驚了,覺得此人並不是前幾日在府裏見過的那一個,這個人顯然要比先前那人美上數十倍,說是上百倍也不誇張,看著他自覺一股清風席麵,清雅高貴不可方物,透著的靈氣,恍若罩上一層薄薄清輝,那雙眸子一笑彎成了月牙狀,明明是個心思慎重的人,偏偏目光清澈如水,藍袍罩身,竟是如此仙人。
“仙子!”淩薇怔怔的移不開眼,恍惚的說出一個詞,惹得麵前人眼睛又眯了起來,天上那輪彎彎的明月也不過如此吧。
“夕鄔莫見怪,薇兒,你若是在這樣,就不怕我吃醋?”
夕鄔聽著這些溫軟細語,竟愣了一會兒,轉身將躲在一邊花叢裏的烏邪邪拉到懷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攬衣蹲下,“師姐來接你回去了,要好好和老爹說哦,不準發脾氣!”碰碰她的小鼻子,站了起來。
“邪邪你帶回去,梅遠將她帶回去也可以……”
“我不要回去!”
“邪邪,八年!”夕鄔安撫住烏邪邪的叛逆行徑,抬頭望向淩薇,繼續說他未完的話。
“但是,我不會放棄,八年之後,我要邪邪到我的身邊!”語氣一如往常的溫和,聽在耳裏淩薇隻覺得不能違背,若是邪邪許給了被人,他能殺到山上去,連冷汗都往外跑了。
“夕鄔,你再說下去,我得對你不客氣了!”楚思危捏了捏淩薇的手,眼睛竟然調皮衝她眨了眨,淩薇看著他精靈閃現的眼睛,恍然若失,竟然當著夕鄔、烏邪邪就那麽癡迷進去了,聽到幾聲咯咯的笑聲,才羞赧著拔了眼,臉上紅通了一片。
“思危終於抱得美人歸,也一定要幫鄔一把才是,走吧,這樣的情況,我怎麽可以留邪邪一人麵對呢?”夕鄔低頭看著大大眼睛望著他的烏邪邪,著迷就是這麽一種感覺吧,就算是她問,究竟她做過什麽,想必是她的某個師姐教的,可是,他卻回答不出,早早的就忘了,單純的開始喜歡這個人,喜歡她大眼睛眨眨的喊著,大哥哥,從沒有體驗過的知足感。
“這個你要準備好啊,師父一直對邪邪可謂是溺愛,你這樣突兀的說要搶走了,夕公子會武功麽,不會的話帶個侍衛吧,要高手!”
“師姐,不用這麽嚇唬人啦,大哥哥不要怕,邪邪在這兒呢,老爹他,敢!”
“那夕鄔的命,可都交給邪邪了,淩姑娘,走吧!”
淩薇初次聽他喚自己為姑娘,這才反應過來,瞅瞅一旁笑的偷摸的楚思危,相比當初就是叫朋友去把關了啊,都還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竟然就這麽自信,好鬧心,淩薇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圈套裏麵,而楚思危化身邪惡的獵人,捕捉善良的小兔子。
她就不幸落網了,隱隱擔憂,究竟有多少個人曾經落進了這個陷阱呢?
不安的看看楚思危,他正扶著烏邪邪進馬車,這本是她交代的,師父說過,邪邪不宜騎馬,為什麽她看著他碰十歲的小師妹,都會吃醋呢?天,什麽時候自己成了醋壇子的!
“淩薇,我們還是騎馬如何?”
“好啊。”淩薇耷拉著腦袋,腳上劃著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