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異變
不知是何原因,她始終看不到仙尊的表情,隻能看見他的背影和榻上昏迷的自己。但是,隻是這樣的背影,竟讓她回想起了她在蓬萊幻境中所看到的他的背影。
雖然沒有冰雪飛揚,但卻同樣的孤寂冷淡。
她不是經常能見到這樣的蒼洵,她麵前的他,總是清冷中還帶著幾絲溫度,絕然沒有現在這般教她隱隱心痛。
正疑惑著,門外卻傳來了宮人的聲音:“仙尊,帝月公主和求見。”
“好,本尊這就去。”蒼洵說完,又在榻邊坐了一會兒,然後才起身離開。
跟隨著蒼洵,夏辛眼中的景色也開始轉換,出了寢殿,就來到了扶桑殿的議事大殿,仙尊到的時候,大殿裏除了帝月公主,還有一些她沒見過的神仙。
不過除了帝月是和他們同齡之外,其餘的年齡都稍大一些,應該也都是各族裏位高權重之人。
蒼洵坐下,殿下的幾人起身行禮問好之後,他才開口道:“既然各位都到了,那我們便開始吧。”
蒼洵話音剛落,帝月先起身開口道:“稟告仙尊,近一月來,天界南方邊境雖戰事不斷,但皆已被我族士兵抵擋下來,魔界沒有冒犯我天界一寸土地。”
帝月褪去她之前的那副嬌蠻偽裝,如今看來倒也是一個颯爽的女子,身為公主,貴氣自是不必提,英氣卻也十足。
說起帝月,她也聽過一些傳聞,說是自從太後神壽宴之時大鬧滌靈宮之後,便被她父神帶回家好好管教了一番。雖時不時還是去找天帝攀親戚,卻也沒再鬧到滌靈宮來。
外人看來是這樣,不過夏辛卻知道這其中原因,帝月公主的偽裝比起之前收斂不少,一方麵可以可以讓她父神給予她更多的權利,一方麵又能讓天帝更加忌憚帝辛一族。
雖然聽起來很離譜,但夏辛總是隱隱有一種感覺,帝月並不站在她父神那一邊。
帝辛一族的實力自然是不用說的,同樣位於南邊的南海之所以能夠一直平靜隱秘地生活下去,也有幾分帝辛一族的功勞。
有帝辛一族鎮守南方,所以天界之南也一直都是邊境中最安穩的地方。
接下來,其餘幾族的人也都一一報告他們上個月鎮守邊境的情況。除了帝辛一族鎮守的那部分南境之外,其餘的地方皆是戰亂不斷,天界士兵損失慘重。
鎮守邊境的幾族中,除了帝辛一族外,皆不算什麽大族,族中的年輕人差不多都亡於戰場之上,所以漸漸的,鎮邊的軍隊也大都是天界所派之兵。
邊境幾族苦於戰亂,便又向蒼洵訴苦,乞求能與魔界議和。
“此事本尊說了也不算,天帝堅持,我們也無法不服從。”
聞言,殿下之人皆深深歎了一口氣。
仙尊在朝堂之上的確同天帝陛下諫言過此事,他們當時也都在場,隻是天帝好戰,每一次的提議都被拒絕。
“諸位先請回吧,議和的事,本尊會同天帝再商量。”
“是,小仙告退。”眾人起身行禮,然後依次離開。
最後一個離開的是帝月,臨走前,她抬眸看了一眼殿上的蒼洵,正好與其對視。
隻匆匆一眼,一些事便已經在暗中布好了局。
大殿裏隻剩下蒼洵一個人,他拿起桌旁的奏折,安靜地批閱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夏辛看著蒼洵左手邊的奏折越來越少,右手邊的奏折越來越多。
天色近黑時,蒼洵才將所有奏折批完。她從前隻知道蒼洵很忙,但今天才親眼見識到。
奏折很多,但內容卻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這些全部都是天帝那裏送過來的。
蒼洵作為戰神掌管天庭兵務,雖然兵權不在他的手上,但軍中一切大小事務卻在他的管理中井井有條,很少有奏折呈上來。
蒼洵處理完奏折,便叫人將這些奏折送到天帝那裏去,他則起身,朝寢殿的方向走去。
夏辛的身體當然還在昏迷的狀態中,蒼洵又在榻邊坐下,又是靜靜地看著夏辛。
半晌,他轉頭看向旁邊不遠處的結界和四靈器,然後起身朝那裏走去。
半空中,四靈器依舊相連成四方形飄浮著,淡淡的光暈將其包圍,仿佛天上的星鬥。
蒼洵隻是走到靈器前,並沒有接近它們,他仔細地端詳著,似乎這裏就有能讓夏辛蘇醒過來的方法一樣。
“嗡!”靈器光芒忽然一閃,夏辛的視線便開始扭曲,然後,劇烈地頭痛襲來。夏辛想按著自己的額頭,但卻想到自己的身體還躺在榻上。
疼痛讓她什麽都看不清楚,耳邊也都是嗡嗡的聲響,直到靈器的光芒漸漸淡下去,夏辛的痛苦才慢慢消失。
等視線恢複正常,她才發現蒼洵已經跑到了榻邊,焦急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榻上的自己,嘴角竟然有了一絲血跡。
蒼洵一邊呼喚她,一邊將她嘴角的血跡擦掉,他開始向她的身體輸送仙氣,但是卻都被拒之門外,仙氣根本無法進入到她的身體裏。
蒼洵又嚐試了一次,但是結果還是不盡人意。
夏辛身體如同包裹了一層結界,將她完全隔離開。
這是自她進入萬方通界以來,靈器產生的第一次變動,可是就因為是第一次,夏辛和蒼洵都不能憑此推斷出什麽來。
“白七!”蒼洵厲聲道。
“仙尊。”白七瞬間出現在殿內。
他有些奇怪地偷瞄了一眼蒼洵,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仙尊,一點也不像平時冷靜疏離。
“去西昆侖找陸壓來,越快越好!”蒼洵一邊繼續嚐試向夏辛輸送仙氣,一邊命令白七道。
“是!”白七話音還未落,身影便已經消失不見。
蒼洵雖然知道輸送仙氣沒用,但是如果就這樣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夏辛如此模樣,他卻根本做不到。
從西昆侖到滌靈宮,最快也要五個時辰,他隻能祈禱這段時間內,夏辛別再出什麽差錯。
夏辛看著蒼洵的仙氣被白白浪費,心疼得很,但在萬方通界裏,她什麽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