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讓位
短暫的擁抱之後，二人心情各異，於是為了平複異於平常的心跳，便都各自施展法術，讓已經變成廢墟的南海漸漸複原。
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南海精致絕倫的建築便又恢複原貌，一切又變回了從前的模樣。
至於淩錦和淩緞，他們在這過程中一直沒有任何交談，如今一切恢複如常，但二人卻似乎還是沒有什麽話要對彼此說。
這不是他們之間平時該有的樣子，至少對於淩緞來說不是。
以往，雖然淩錦話少，但淩緞善談，所以二人之間很少有如此安靜的時刻。
不過此時，他們之間的確不需要太多言語，他們各自心中的那些小心思早已經呼之欲出。
氣氛有些尷尬，又似乎有些曖昧，一直到身後傳來長老恭敬的聲音，他們才總算得到解脫。
“族長，聖子，請恕老朽無禮，敢問今日南海之地震，原因為何？”這位長老是眾位長老中最有威望的一位，也算是長老中的最能在淩錦淩緞麵前說上話的人了。
“不是什麽要緊的原因，是本殿在逆鱗洞修煉時，不小心驚到了龍珠，以致他能量暴動，所以才會地震。不過本殿已經將龍珠安撫妥當，不會再有地震了。”淩緞看著低眉順眼的長老，語氣中沒有半分歉意。
“即使如此，那老朽便放心了，還望聖子修煉時多加注意，以免傷了身體。”長老的確送了一口氣，龍族已經等這位聖子等了太久，所以隻要聖子他不向天界宣戰，一切都好說，他要做什麽便也都隨他的意。
“此事是我有錯在先，明日上朝，本殿自會在眾臣麵前反省。”
“老朽惶恐，聖子勤奮修煉，我等族人稱讚膜拜還來不及，又怎會怪罪聖子……隻是……”長老說到此處，忽然有些猶豫，他抬眸匆匆瞥了一眼淩錦，尷尬神情更甚，麵色也似乎有些漲紅。
淩錦見長老這樣一番神情變化，很快便猜到他要說什麽了，不過這種話她聽多了，已經不願理睬。
倒是淩緞的興趣頗豐，他見長老這副樣子，眼中有幾分了然，又有幾分笑意，他挑了挑眉，道：“長老有話直說，我和族長自會察納雅言。”
“這……”對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長老還是有些猶豫。他不是沒看到聖子對族長的親近之意，雖然曆代聖子初到世上之時，都會拜族長為師，可現任族長是位女子不說，關鍵是聖子對她的態度實在是愛護有加，引人遐想，他若是說出接下來的一番話，不知道會不會惹聖子動怒……
“長老大可不必擔心，族長一直教導我要虛心納諫，所以本殿不會生氣的。”——除了你說淩錦的壞話。
剩下的這半句，淩緞當然沒有說出口，不過他想長老應該會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如此，老臣便鬥膽進言，如今龍族族長是女子，本就不合規矩，如今聖子又與族長是師徒關係，走得親近，更為不妥，所以還望聖子能盡快擔任族長之位，也望淩錦族長寬容讓位。”
這位長老的話音落地之後，三人之間的氣氛再一次陷入了安靜，不過這一次的安靜，卻有些火藥味兒……
“淩峻長老，本殿沒有記錯你的名字吧……”半晌，淩緞的聲音才悠悠地傳進長老的耳朵裏。
他的聲音少見的沒有任何起伏，有點像蒼洵說話時的樣子，冷冷的，讓人分不出喜怒。
“回聖子殿下……老朽……”長老的猶豫再三，緊張地偷看了淩緞好幾眼，最後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長老不說話?那我就問問族長吧，淩錦族長，這位長老可是叫淩峻啊？”淩緞見長老不說話，也沒有什麽心思等他，直接轉過頭去問了淩錦。
淩錦看著他，二人對視，很快地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聖子殿下，這位長老的名字您真的不記得了嗎?
誒呀，我就是記不住嘛，我也沒有辦法……
以上，便是淩錦委婉又帶著些許無奈的質問和淩緞無辜且理直氣壯的回應。
“回聖子殿下，這位長老的名字是淩崇，位居長老之首。”淩錦默默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後，開口說道。
“哦……原來是淩崇長老，失禮失禮……”淩緞又十分刻意地反應了一會兒，這才毫無誠意地道歉。
“聖子折煞老臣了，聖子公務繁忙，一時忘記老朽的名字，也是正常。”
“唉，本殿的確很忙，你看看，連長老你的名字都能記錯，要是沒有了淩錦，本殿就會更忙，如果沒有她在我身邊，本殿可能馬上就會過勞猝死了……可憐我這萬年一遇的龍族聖子啊……”淩緞的語氣，聽起來的確心酸又無奈。
說話的間隙，他偷偷遞給了淩錦一個眼神，二人視線短暫的相匯，很快又分開。
和以前一樣，第一個移開目光的人還是淩錦。
聰慧如她，怎會不知道淩緞的想法。
的確，沒有龍族聖子的時候，淩錦的這個族長就當的很是艱難，她身為女子，遇到的最大阻礙就是長老會的輕視，這些老龍都認為身為女人，擔任族長之位是不合禮數的所以也暗地裏使了很多小伎倆來逼她退位。
而淩緞出現之後，她雖然名義上是他的老師，輔佐他處理龍族大小事宜，但她比誰都清楚，淩緞雖然個性張揚了些，但處事穩重老練，顧全大局，已經完全不需要她的輔佐。
於是，她也有想要退位的念頭，隻是每當這個話題由長老們提起時，她心裏便生出許多不平憤懣來。
從前也好，現在也罷，他們反對她占著族長之位夏辛，完全隻是因為她是個女子而已。
憑什麽女子就不能成為一族之長，她偏要安安穩穩地，意氣風發地在這個族長之位坐著，好好叫他們看看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淩崇長老，聖子說的沒有錯，本族長對於聖子來說，的確不可或缺，本族長雖為女子，但也不是誰都能指手畫腳的，你說是嗎？”淩錦聲音冷銳，讓淩崇的心也跟著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