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南海——聖子
淩錦勉強維持住人形，不過金紅的龍尾，還是從她裙尾顯現出來。
瞬間，原本寬敞的水晶洞穴，被淩錦金光閃閃的龍尾映成了胭脂一般的顏色，甚至蓋過了龍珠的七彩光華。
溫度還在升高，她的雙頰，早已變得一片緋紅，寶藍的雙眸中，因為熾熱的溫度而萌生了幾分水汽，便如同真正的寶石一般，璀璨流光。
當洞內的溫度攀升至極點時，金光驟現，將洞內的一切都覆蓋住，包括淩錦，也包括龍珠後方，一閃而隱的騰龍。
洞外，地震越來越強烈，夏辛和蒼洵甚至隻能用仙術支撐自己站穩。從洞口看去，除了不斷變換顏色的光華，並無其他線索。
直到那耀眼的金色刺痛二人的雙眼，他們才意識到了什麽。
周圍的海水開始受金光的影響，慢慢也變成了淺金色，如同初升的朝陽。洞內的金光經久不滅，海水的金色也越來越濃，直至變成如正午的驕陽一般濃烈刺目。
吞噬一切的光芒之中，蒼洵和夏辛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驚訝之色。
龍族聖子。
降世。
逆鱗洞內，已是另一片光景。
奪目的金光早已先洞外一步褪去，炙人的高溫也降了下來，而一切回歸正常之後，淩錦卻不淡定了。
好吧，龍族聖子降生，的確是一等一的大事，她期盼了許久，甚至每一天都為此事做足了準備，但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之時，除了激動，便是尷尬了。
她千準備萬準備，怎麽也沒有準備好和聖子來一個坦誠相見。
淩錦當然是穿著衣服的，她再熱，也不至於脫了衣服。
但是聖子他沒穿衣服……
都是龍族聖子了，化成人形的時候就不能順便穿件衣服嗎……
洞內一片死寂，明明高溫已經降下，但淩錦的臉似乎更紅了。
而她麵前的水晶台上，大名鼎鼎的龍族聖子，正一身不掛的，看著對麵那個麵若桃花的女子，沒有尷尬，也沒有羞憤。他隻是專注地，一眨不眨地看著淩錦。
她真好看。
聖子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念頭，就是關於麵前的這個女子。
她的眼睛也很美，眼尾的扇形的龍鱗和泛著水光的深藍瞳孔，如同夜色中盛開的丹紅罌粟，神秘誘人又帶著幾分妖冶。
聖子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二個念頭，也是關於眼前的女子。
聖子凝視著淩錦，淩錦也同樣凝視著他。隻是二人眼中的意味，則大不相同。
淩錦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的，她原本準備好的說辭現在一個都想不起來，直到她看見對方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洞內的水晶都因此閃了閃。
像是天上的閃閃發光的群星一般璀璨。
淩錦隻一次出過水麵，去到陸地上，那時她作為新任族長，去天界覲見天帝。
她當時很小，也就十四萬歲，剛剛及笄，一向穩重自持的她，麵對水麵之外的世界，還是忍不住好奇。覲見結束之後，她四處遊玩，直到夜晚才啟程回南海。
回去的路上，她飛在天空中，看著近在咫尺的群星，漆黑的夜幕下，星星就像海底的明珠一般散發光芒。
但是，天上的星星，閃爍著發光，活潑靈動；海底的明珠，光芒永恒不滅，卻是一片腐朽死寂的暗淡之光。
她自然是喜歡星星更多一些的。
所以，她也喜歡聖子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罕見的金色。
金眸，是隻有龍族聖子會擁有的。
看來龍族聖子，真的降世了。
至此，淩錦才完全確定，麵前的男子，確確實實，是龍族聖子。
“南海龍族族長淩錦，參見聖子!”
千回百轉的思緒之後，淩錦恭敬的跪下，莊嚴鄭重地行禮。
“……”回應她的，是一片安靜。
“臣淩錦，驚惶失禮，還望聖子贖罪。”
既然聖子已經降世，那麽即使是族長，也要稱臣了。
“……”依舊是一片安靜。
淩錦臉頰還未褪去的紅暈，此刻又蔓延地快了些，不過現在，卻是因為緊張急促。
“你喚做淩錦，那我喚做什麽？”
苦等了許久，淩錦總算是等到聖子開了尊口，可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問題。
之前的曆任聖子，名諱由來並無人記載，她隻知道他們的名字，卻並不知道何人所取，也不知道其中含義。
“這……臣不知，聖子尊諱，自然是由聖子親自決定。”淩錦畢恭畢敬，挑不出一絲錯誤。
“你非要如此和我說話嗎？”明朗飛揚的聲音，此刻帶了些許委屈與不快。
垂首跪在地上的淩錦，目光所及，竟是一雙赤裸的雙腳，和腳麵上方，隨步履而輕微晃動的緋紅衣角。
原來，不知何時，聖子已經變出一身衣服來，穿好，走到了淩錦的麵前。
“臣惶恐。”淩錦見過聖子一絲不掛的樣子，已經算是大不敬，如今他這樣走到她的麵前，確實令她緊張驚惶。
“你惶恐什麽?你又沒做錯什麽。”泉泠般清爽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此刻，淩錦能夠確定，聖子蹲了下來。不僅僅是因為近在耳邊的聲音，也是因為那映入她眼簾的，不屬於自己的黑色發絲。
“是。”淩錦不著痕跡地後退，本已經拉開的距離，卻被聖子再一次拉進。
“你躲什麽?”聖子的聲音明顯染上了幾分不悅。
“與聖子距離太近，臣怕驚擾了您。”
自從剛開始見麵時的害羞惶恐之後，淩錦早已恢複了往常的模樣，冷靜沉穩，清麗如梅。
“唉……”聖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她這樣低著頭，他都看不見她漂亮的眼睛了，“算了，那你告訴我，你的錦，是哪個錦?”
“回聖子，錦鯉的錦。”
“那好，那我就叫淩鯉，你覺得怎麽樣？”聖子一臉真誠地問道。
如果淩錦此時抬頭，她一定會看見，他金色的眼眸中，倒映著的她的容顏。
“聖子乃真龍一族，取名鯉字，未免有些不合適。”
“也是，那就叫淩緞，錦緞的緞。”
“臣以為……”
淩錦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打斷。
“好啦，就叫這個名字，我意已決。淩錦，淩緞，兩個都是好名字。”
“是，臣參見淩緞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