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夕色
夏辛盡興過後，才發現站在院外的蒼洵。
“屬下參見仙尊。”
夏辛將自己折下的桃枝默默地藏在身後，仙尊如此喜歡桃花，被她折了一枝，也不知會不會生氣。
蒼洵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不過既然她不想讓他發現，那他就裝作不知道吧。
“仙尊何時來的?”夏辛替坐下來的蒼洵倒了杯溫茶。
“剛到。”蒼洵抬起茶杯，茶香還未散去，而此時，一朵片花瓣悠悠落下，正好跌進蒼洵的茶杯，泛起陣陣茶漪。
“仙尊，屬下為您換一杯。”夏辛見狀，便說道。
“無妨。”說罷，蒼洵低頭淺酌，那花瓣也正好入口。
“花入琥珀，別有一番味道。”蒼洵點點頭，似乎對此很滿意。
“你坐。”夏辛一直站在一旁，倒是還未敢坐。
“多謝仙尊。”夏辛謝過，便蒼洵的旁邊。
“這個給你。”蒼洵袖袍輕揮，桌上便多了個白布蓋著的物件。
“這是?”夏辛雖然心中好奇，但還是不敢隨意觸碰的。
“拿起來看看。”蒼洵低頭啄了口茶，很好的隱藏起了他期待的眼神。
夏辛掀開白布，入眼的是昨日彌漫天際的夕色。
夏辛的眼角因驚喜而爬上幾分笑意，她接著又將其拿起，指尖掌心盡是溫和絲滑的觸感。
夕色綢緞傾瀉而下，精致豔麗的衣裙於晨光之中閃閃發光。
“真美……”夏辛為它的美麗而沉醉，驚歎之詞竟隻能低喃而出。
“穿上試試。”蒼洵不知何時開始關注夏辛的，她的每一個表情，蒼洵都看在眼裏。
看來她很喜歡這件衣服。
那就好。
蒼洵眼中的笑意與欣慰一閃而過，隨後又是古井無波。
“好!”夏辛話裏的興奮藏也藏不住。
神仙換起衣服來自然是沒有人界那麽麻煩的，女仙們隻需要美美地轉上一圈，便能“改頭換麵”。
也不知是晚霞還留戀於此不願離開，也不知是時空顛倒不清，蒼洵隻知道，眼前的夏辛，如同晚霞幻化的仙子，眼波流轉間，盡是夕陽的溫柔與眷戀。
“仙尊，您看如何?”夏辛的眼睛閃爍著期待的光，如同夜空鬥星，清澈靈動。
“很好。”蒼洵又低頭啜了口茶，待茶被完全咽下之後，他才淡淡地開口說道。
蒼洵冷淡的態度讓夏辛心裏興奮的小火苗著實暗了暗，但是她隨即也釋然，仙尊他平時就這個樣子嘛，別在意別在意。
夏辛的心情迅速回溫，她開心的不行，情不自禁地又端詳起來。
她拿起袖子的一角，滿眼笑意地瞧了起來——這顏色可真好看！
“嗯？”夏辛忽然發現，衣服上似乎好還有細細的暗紋。
夏辛將手臂抬高，好能看見這暗紋的圖案。
原來是株桃花。
再看看裙尾，也有淡銀色的桃花暗紋，或許蓮步輕移間，這些桃花便會盛開。
“仙尊，屬下有一事不明。”
“何事？”
“不知仙尊為何如此喜歡桃花?”
“沒有緣由，隻是喜歡而已。”蒼洵聽到夏辛的問題，似乎有些惆悵。
“多謝仙尊，這身衣裙屬下很喜歡!”夏辛得到蒼洵相當於沒說的答案，倒是也不再細想。
“嗯。明天的生日宴，便穿這一身吧。”蒼洵點點頭，麵上依舊沒什麽笑容。
“還有這個。”蒼洵翻開手掌，k是白色的麵紗
夏辛拿起麵紗，收好。
“明天宴會，戴好。”蒼洵叮囑過後，便站起身。
“是，屬下遵命。”夏辛道。
“還有，明天宴會上的酒，你不要喝，東西隨便吃。”蒼洵臨走前，又囑咐道。
“是，恭送仙尊。”
送走蒼洵，夏辛又開心地欣賞了一番自己的衣服，然後便換了下來，小心地疊放整齊，留待明天穿。
她先下界去看望了秋草，人界數月已過，秋草庭院裏的農物也早都成熟了。
回到天界，夏辛就又把自己鎖在房間裏，研究起了結界。
那些上古的結界，大都是神族所創，需要大量的仙力和極其複雜的術法，而且很多根本不具有防禦的功效，很多又殘破不全，根本無法複原。
夏辛陷入困境，她幾乎把所有古籍上的結界都試遍了，但還是沒有什麽進展。所幸秋草那裏的結界還算穩定，暫時能保證秋草的安全。
她必須加快速度了，時間一長，難免會被禺穀的人發現，更甚一步，若是被魔界發現，麻煩就更大了。
“唉……”夏辛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便又埋頭研究了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夏辛一夜沒睡，直到陽光照得她的臉有了些許溫暖，她才意識到現在已經第二天早上了。
神仙一晚上不睡覺是沒有什麽的，所以她依舊神采奕奕，想到今天要穿新衣服，她還有些小興奮。
夏辛收拾好，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她本想先去找歡竹打聽一下觴歡殿的位置，卻沒想到看見了正站在院子裏的蒼洵。
“參見仙尊。”夏辛雖有些驚訝，但還是沒有忘了行禮。
“嗯。走吧。”蒼洵的話依舊不多，不過雖然今天是天帝母神的生日，仙尊的臉色似乎並不太好啊……
夏辛覺得看自己不懂仙尊是正常，如果有一天她明白了仙尊所想，那才是奇怪。
總而言之，二人還是在一片安靜中到了觴歡殿。
還未到大殿，遠遠看去，雲帶嫋嫋，仙影飄飄，場麵盛大至極。
天馬拉著華麗的馬車一閃而過；飛龍盤旋於祥雲之間，讓人看不清真容。
離得更近些，便能聽到莊重的天樂，絲竹之音似乎化作一隻溫柔的手，輕撫過發梢。還有鮫人空靈絕美的吟唱，叫人沉醉其中。
以上這些詞句，從未在夏辛的腦海中出現過，她的腦子裏隻有兩個字——熱鬧。
夏辛從神墟出來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好聽的音樂和歌聲，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仙人，男女老少，看來神仙也不全是像仙尊一樣年輕俊美的。
夏辛好奇地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早已眼花繚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