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4章 事情的真相
「能讓我單獨跟他談談嗎?」看完視頻之後,肖靖堂看向顧萬里說道。
「肖書記,這種人讓劉隊長審訊就行了,您范不著跟這種人打交代。」顧萬里連忙道。
肖靖堂皺了皺眉頭,這案子還沒定性呢,他就將褒忠山指認為『這種人』,肖靖堂對這個顧萬里的印象頓時差了起來,淡淡道:「沒事,我只是跟他拉拉家常,顧書記,你安排一下吧。」
「這……」顧萬里的神色看起來彷彿有著什麼顧慮,猶豫再三,才咬牙點了點頭,「那好吧,既然肖書記想跟他談談,那我安排。」
「老肖,你為什麼非得見那個褒忠山?」等顧萬里走後,莫天翔詫異的問道:「這種人有什麼好見的,老婆都能讓人亂玩,賤骨頭一根。」
「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之前,不要隨便給人定性。」肖靖堂搖了搖頭,「雖然還沒見過這個褒忠山,不過我認為這個人不至於那麼沒骨氣,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隱。」
「所以你想見見他,問問清楚?」
「可以這麼說吧。」肖靖堂微微一笑。
幾分鐘之後,顧萬里重新走了出來,擠著一臉笑意道:「肖書記,已經安排好了,您現在就去見他?」
「就現在吧。」肖靖堂點了點頭。
「那好,肖書記,您跟我來。」
隨著顧萬里來到了一間審訊室,肖靖堂一眼便看到了一臉頹廢的褒忠山,此時他目光痴獃,愣愣的看著一個位置,整個人好像遊魂一般,毫無生氣。
「褒忠山,肖書記親自來問你話了,你把態度放端正點。」顧萬里走過去,態度極度不好的沖著褒忠山喝了一嗓子,「這是湘永市政法委書記肖書記,不該說的話,你自己注意著點。」
肖靖堂眉頭一皺,這個顧萬里怎麼回事,本來他還想不透露身份的,沒想到他一進來就故意把自己的身份給點了出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用意。
「肖書記,你們慢慢談,我就在外面等著,如果他敢亂來,您隨時叫我。」叮囑完之後,顧萬里擠著一副笑容朝著肖靖堂說道,見後者略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顧萬里知道自己今天的一些言談舉動或許引起了這位新來的政法委書記不滿,不過也沒有辦法,事情他必須要去做,當下整個人只得無奈的同莫天翔一併退出了審訊室。
等到他們離開之後,肖靖堂徑直走到了褒忠山對面坐了下來,頓了頓,望著他說道:「褒忠山,你之前的審訊記錄我都看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沒有?」
「您是市裡新來的政法委書記肖書記?」褒忠山神色中帶著幾分拘謹和謙卑,市裡的政法委書記,那可是市委領導,他只是一個林業局的小局長,正科級幹部,在肖靖堂面前自然而然的就有一種拘束的感覺。
看到肖靖堂點頭,褒忠山連忙道:「肖書記,求您為我做主啊,我真的沒殺他,真的不是我殺的。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肖靖堂嚴肅說道:「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你說不是你殺的,你有什麼證據?」
「我,我……」褒忠山露出了滿臉痛苦,「是,付書記死的時候我在場,我也非常痛恨他,但我這個人從小膽子就不大,我根本沒有那個膽量殺他的,肖書記,你一定要相信我。」
「那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肖書記,我不能說,我真的不能說!」褒忠山抱著頭,臉色越發的痛苦起來。
肖靖堂板起了臉:「你不說,我怎麼幫你?不管內情是怎麼樣的,你總要說出來吧。只要你有冤屈,我當然會幫你。」
「不能,我真的不能,肖書記,您別逼我,否則的話我只要去尋死了。」
「好好好,你先別激動。」看著他激動得渾身顫抖,肖靖堂安撫道:「你先冷靜一下,看著我的眼睛。」
褒忠山下意識的朝著他的眼睛看了過來,下一刻,只覺得眼前綠光一閃,整個人就徹底的迷失了神智。
「褒忠山,我問你,付書記死亡事發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用迷魂術控制住褒忠山之後,肖靖堂問道。
褒忠山獃獃的說道:「今天早上,我在上班的時候,我愛人打電話給我,說是她的初戀情人專程過來找她,我一氣之下就翹班回去了。沒想到的是,我愛人的初戀情人,居然是市裡的常務副市長蔣澤龍!」
肖靖堂心裡咯噔一下,蔣澤龍是市裡十三名常委中,除了他之外最年輕的一個,今年只有四十齣頭,長得一表人才,如果肖靖堂不來湘永市,他是這裡最年輕最璀璨的一顆政治明星,不過在肖靖堂到來之後,他的年齡和外表就顯得失色了不少。
肖靖堂沒想到,這件事還涉及到了蔣澤龍,一瞬間讓他有些頭大起來。
褒忠山繼續道:「蔣市長這個人有個壞毛病,喝多了就容易發酒瘋,付書記就是被他無意間推搡了一下,跌坐在地上犯了心臟病……」
肖靖堂一瞬間明白了過來,付子墨有輕微心臟病不假,不過因為飲酒,在加上跌坐在地,這一連串相碟,很容易引起心臟病發作。
而褒忠山怎麼也不願意說,恐怕就是因為蔣澤龍是湘永市常務副市長,如果他透露出來,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丟官罷職這是至少的,如果不透露,說不定蔣澤龍還會找關係幫他洗脫嫌疑,將他弄出來,以後甚至能搭上他這條線,平步青雲。
不過,下一刻肖靖堂就皺起了眉頭,問道:「付書記怎麼會在你家裡?」
哪怕是被迷魂術迷失了神智,聽到這個問題之後,褒忠山的表情還是有點痛苦:「當年我和小雪大學畢業之後來到湘永市,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多虧了時任常務副縣長的付子墨幫襯,才慢慢站穩腳跟,可到後來我才知道,這個人面獸心的禽獸,是因為看上了小雪的美貌!」
褒忠山咬牙切齒道:「這個畜生,一次趁我不在家,就在我家裡強暴了小雪,本來我是要報警的,不過小雪阻止了我,如果當時我們報警,非但付子墨這個畜生會沒事,反而我們夫妻兩在湘永市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就是因為那次的忍讓,付子墨這畜生變本加厲,經常趁我不在侵犯小雪,甚至有的時候還夜宿在我家裡,也怪我窩囊沒本事,心裡雖然恨得要命,但看著付子墨幫著小雪調到了財政局上班,我自己也陞官了,就漸漸忍讓了下來,這一忍就是五六年時間了。」
「事發的那晚,付子墨這畜生夜宿在我家裡,所以蔣市長來的時候,他也在。」
聽到這話,肖靖堂也不禁唏噓不已,似乎看到了一對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年輕小夫妻,在一個貧窮落後的小縣城處處碰壁之後,不得不為了前途和未來忍氣吞聲的一幕一幕,這就是社會現實,雖然有人鄙夷褒忠山的軟弱沒骨氣,但是肖靖堂還是可以理解他內心的部分痛苦。
付子墨的死,對他和他的妻子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肖靖堂便沒有再多問,這件事情他不想小事化大,蔣澤龍也是酒後失心,過失殺人,說起來雖然有錯,但要怪還得怪付子墨自己,如果不是他貪淫好色,嫖宿人妻,何至於會死在別人家裡?
這個付子墨,自己該死!
肖靖堂目光微微一眯,便站起身離開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