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烽火狼煙
夜深人靜之時,一隊輕騎過境,殺向熟睡的營中士兵,兵刃交接,城牆上烽火繚繞,將一片天映的通紅。
北越溱國,開戰了。
第五天,朝堂。
像炸開了鍋的水,朝堂上的臣子口中唾沫橫飛,神情激動,滿麵通紅互伸手指戳人鼻梁的也不在少數。
“北越剛與元國打完就迫不及待攻打過來,隻是將我溱國至於何地!”
“是呀!北越欺人太甚,早知今日我等當時便該將那公主好生送回,與那元國左右夾擊殺他個片甲不留!”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有空說這些好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應對!北越既然敢這麽做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在裏頭!”
……
如此種種,罵聲不絕。
直到小樂子的一聲高喊,皇帝的金冠出現在龍椅上,這偌大的殿堂才有了片刻的安靜。
“皇上,北越如此蠻橫無理,我們斷斷不能容忍任其欺淩!請皇上下旨,臣願為先鋒將軍,與北越一戰!”武將之中率先出來一人,滿麵黑須,凶煞的很。
十一抬手:“陳將軍稍安勿躁。太尉怎麽看待這件事?”
太尉出列,上前一步道:“回稟皇上,北越來勢洶洶其依仗非常,我們不可草率行事,應細細查明再尋對策。”
“皇上。”丞相從對麵走出,躬身道,“太尉所言不妥,此事刻不容緩,北越有備而來,我們若是遲遲不應戰,恐傷士氣。”
“北越既是有備而來,就更加不能草率迎戰了。”太尉看向丞相,眉眼沉靜。
丞相又向皇上作了一禮,說道:“皇上,我國北方一帶人口稀少,邊疆駐兵亦不多。這一去千裏要是再猶猶豫豫耽擱不起,臣以為應立即加派人二十萬人馬前往邊境!日夜兼程才是。”
太尉見丞相不搭理自己隻顧和皇上請命,心中冷笑也跟著轉向皇上:“啟稟皇上,日夜兼程匆匆趕去,還不如維持一定的行軍速度,否則一到邊境精力不濟,豈不是任人宰割?”
“皇上,若是北越二十萬大軍壓境,我方隻有邊境五萬人馬,豈不是如同打開城門,迎敵入城了嗎?”
“皇上,現已開戰,若北越真有二十萬大軍到位,我們便是再快趕去也是不及。更何況,剛與元國交戰,北越何來的二十萬?”
“皇上,北越敢在這節點攻打我國,其心思叵測不應按常理猜測。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北越放了多少兵力在元國上你我都不知曉。若是北越深藏的兵力遠不止二十萬,有三十萬四十萬呢?不然,北越何來勇氣,來攻打我國。”
“皇上,元國實力稍弱但不至於是可以隨意踩踏的程度,北越此時元氣即使不大傷也該有不足。而且二十萬的兵馬臨時調動,也非易事。戰事突然,更該小心謹慎。”
丞相忍無可忍瞥向太尉,道:“太尉身為武將之首,怎麽如此畏畏縮縮,敵軍壓境,還在深思熟慮!”
太尉抬起微躬的身軀,冷眼道:“丞相為文官之重,怎麽如此戾氣滿滿,橫衝直撞,倒有武將氣勢!”
兩人互不相讓,朝堂上眾位早就停止了各自的爭吵,禁了聲小心地看兩人臉色。
十一才是真的無奈,這兩位先是含沙射影的小吵,到現在直接夾槍帶棒的亂罵,他能說什麽,怎麽做才好?讓他們閉嘴?會不會過於強勢了……
“皇上!”丞相幹脆直接向皇帝請旨,看他定奪。
靜靜等了片刻,龍椅上的人還是沒有出聲,低著頭的丞相心中生出一絲狐疑,為何北上回來之後,他總覺得皇帝在不聲不響的時候,就走出了話題的中心,遊離於事件之外?若是以往,他不是應該統籌大局,一手把握住所有嗎?
太尉看出丞相不妥,趕緊跟著道:“皇上!”
這幅局麵,卻像是年輕天子被丞相與太尉兩人攜手相逼,苦不堪言。
“散朝!”十一起身,直接甩袖離去,留下一室寂靜。
還好,皇後娘娘預料到一些情況,讓他在情況緊急之時不作解釋直接拂袖離開,後麵的事情,樂公公自會善後。
等他的身影消失,這一群人又嘰嘰喳喳吵開了,不過話題倒是換了一撥。
“皇上都被惹急了,這次的情況恐怕不妙啊。”
“太尉和丞相說的都有道理。”
“真是天大的禍事臨頭,到底要如何應對!”
……
“已經開始了。”倚著窗台的安寧扔了手裏的花枝,回過頭來看嫻靜地坐在一邊翻書的肖則盼。
手指的陰影落在書頁上,並不遮擋視線,肖則盼點頭:“五天前出的事兒,以最快的速度,這個時候剛剛好。”
安寧想到了什麽,嘴角勾了個惑人的笑,臨北一線,那一片茫茫的草原,她馬上便要回來了……當時是千丈紅綾相隨,這會兒三尺白綾她們定然受得!
那些事情,不可原諒。
“喂我說,那人真的沒問題嗎?”安寧對那個叫做十一的木頭表示懷疑,好吧秦玦也是個木頭,但一個是敦實的木頭一個是爛透了的木頭,怎麽說也有不同不是。
“沒有大礙。能撐到這個時候,也已經不差了。”這一段時間,已經夠秦玦做很多事情了。
肖則盼並不畏懼十一的身份被發現,失敗之後的結果她也想過了,不過也隻是想過而已,怎麽都是不能讓她真的發生的。
“到底怎麽辦嘛,他還真敢做!到時候你的死活,誰來管?”安寧有些不平也有些難過,秦玦這人自己走的痛快,這皇城裏危機四伏,太尉與肖則盼兩人一內一外,都是強力支撐而已。
“你大可不用擔心我,你自己可千萬留神。現在宮裏都在傳你這安寧公主的奇事呢,太後那兒也差不多聽全了,就要有動靜了。”肖則盼不由提醒她,皇太後那兒可不是其他人,要是真上了火,搞不好安寧還得在床上躺兩天呢。
峰巒疊起,山路迂回,快馬跑過揚起一陣煙塵,鑽入路人耳鼻。
“公子,咱們不回去嗎?”肖得忘問道,連日趕路他的臉都有些灰撲撲的,已經支撐不住的周翠被他摟在身前,共乘一匹。
等到了前麵的人家,就會把她放下,這時候即使她再怎麽要求跟著都不行了,太累贅,對馬也是極大的負累。
秦玦隻望著前路:“京中有你父親和肖則盼,短時間不會出事。戰況緊急,顧不得這麽多的。”
馬蹄有力地蹬地,遠遠地躍了出去,這條路本也沒有後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