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局麵割裂（1）
竇少府唇邊起了個小水泡，他伸手去摸一摸又小小的刺痛感。怎麽這麽快就被皇後給折騰進去了，還什麽都沒有打探出來不會還把自己的事給泄露出去了吧。
他左手拍打著右手，直把手背都給拍紅了，歎口氣，還是上了小轎偷偷去了丞相府。
丞相看著這個隻會添麻煩的，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拉他進來了，不但人心眼小，而且還少！之前看他的女兒還像是個有手段的，沒想到這麽大意。好在這次還有補救的機會，甚至反轉的機會也有那麽一點。
“大人，我女兒那兒怎麽辦？我原是想讓她幫忙看看皇後和太尉走到哪一步了，沒想到幫了倒忙！都是那個不爭氣的東西惹得，要是她這一來阻礙了您的計劃，不必留情。”竇少府看著丞相不善的臉色，連忙表明自己的立場，女兒他還有的是。
丞相覷他一眼，這個缺心眼的！
“那個公主又不聰明，現在裏裏外外還不是靠明若照應著，要是再沒了你女兒在一邊幫襯，接下來後宮這條路就徹底走死了！”丞相甩袖，要不是這糊塗東西從一開始就跟著他，也不是完全沒用，他早就讓人把他綁起來扔一邊了。
竇少府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丞相的話：“不會吧大人，那皇後真有這麽厲害？小姐這麽聰明，難道還把握不過來？上次設計沈嬪還有挑唆顏常在，小姐不都做的天衣無縫麽，連皇上也沒查出來，更別說皇後了！所以大人，您肯定是多慮了！”
丞相多年的好修養在這個蠢貨的話語之下也忍不住要爆發了：“我多慮了？！你好好想想，這兩個人後來都是什麽下場！沈嬪得了賢妃，而溫芸也成了德妃！我說你的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東西，雖然結果沒查出來但也沒有達到原本預期的結果，甚至與原本的目的完全背離！”
“啊？這兩人沒背景的占了四妃之位不是削減了皇上的勢力嗎。沒有足夠強大的母家幫襯的話……”竇少府還覺得有些委屈，這不是也起了一部分效果嘛。
丞相扶額，這人是真蠢不假，他努力的心平氣和，將這件事和這個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瞎樂嗬的人說清楚，免得到時候全家都被皇上捏在手裏還自得的很。
“你看看明若，她到現在還隻是一個常在是什麽原因？不就是那些沒背景的占了妃位嗎？那個狼崽子早就對我有防備之心了。”他和太尉原本是最受先皇寵信的臣子，後來新皇駕崩，一是他自己懈怠了，另一就是本來由於太子伴讀秦玦就與太尉家比較親近。
他捋一把胡子，想到秦玦，有欣慰也有不滿。這孩子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自從大皇子遭遇不幸之後這孩子就被迫擔起了重任，這麽多年木著一張臉也沒見和誰親近過，雖然有些地方還不夠成熟，但已經有一點帝王的威嚴了。
看著一愣的竇少府，他冷笑著繼續說：“還有你以為那皇後的姓是假的嗎？還沒有你腰高的時候就會拐彎抹角詐人，那心智可比同齡人高了不知道到哪裏去了。還有你別忘了，這肖則盼跟著狼崽子可是一起長大的！天下還有那個女兒家有這個殊榮，能和太子一起讀書？明若那幾手，不過是敵在明我在暗才有的一點勝算。”
“等到開戰，什麽都攤上明麵，哪還有這個優勢，硬碰硬怎麽賺的到便宜。況且，你家女兒可比你有用多了……”丞相看著慌慌張張的竇少府，這才稍微滿意一些，想清楚之後才不會拖後腿，“她有一個比肖家女兒厲害的地方。”
竇少府雙腿打顫，他不覺得自己的女兒有多聰明，疑惑地看著丞相，希望得到解答。
丞相也沒指望他能自己想到，直接道：“你女兒不是一直很得皇太後的喜愛嗎？這麽大的依仗，不能浪費了。”
“可是皇太後一直對您很是戒備啊……”
“那是對我，又不是對你家女兒！算了，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就可以，別再添亂了，到時候我自會和明若商量，轉達給你女兒的。你讓你女兒好好配合就行，還有這幾天不要再往這裏走了，太尉最近盯得緊。”丞相對這個蠢貨實在沒有太多的話講了。
最後在竇少府離開的時候說了句嚴重的後果提醒他：“要是宮裏頭出什麽岔子，或者你自己哪裏漏了風，你一家嬌妻美眷都保不住！”
在他走後，丞相讓人取來專用的紙筆，想了一想給萬俟明若寫了信，一邊感歎著什麽時候自家女兒不用提點就能配合自己就行了。
他筆尖遊走，一行行小楷落下。他敢保證，這次的事情一定是皇後臨時起意的，雖然倉促但漏洞不多。
重九宮。
“綰衣，陪我去一趟刑訊司。”萬俟明若放下手裏團扇，自己披上薄衫，繞過屏風走了出來。
那叫綰衣的侍女將手中的東西燃盡，無聲地跟上。她腳步輕盈呼吸聲悠長，一雙手掌比一般的女子稍大，是個練家子。
今日無風，打理整齊的宮道偶有夾縫處探出幾株野草，葉邊卷著淺黃。
“皇後，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哀家的眼力哀家自己還是信得過的，絕不是會做出此等事情的人。裏邊一定還有隱情，皇後不可妄斷。”皇太後手裏的念珠停在一個位置也不撥動，顯然是有幾分急了。
肖則盼不做聲，用沉默表示這件事證據確鑿。
皇太後又道：“而且這對象還是展衛尉，這件事疑點頗多，要細查才是。昨日哀家也讓人去了解過了，這件事不單純。”
“臣妾以為，正因為那人是展衛尉，此事才不顯得可疑。展衛尉跟隨皇上多年，品行自不必說。竇常在也是規規矩矩的人，溫婉淑良。可是這世上還有一個詞，叫情不自禁。皇上極少去弘元宮，有些事情在所難免。”肖則盼反駁，說出的理由也有些憑據。
“哀家還是不信，況且這種手段哀家也見得多了，裏麵有什麽曲折可不是稀奇事。”皇太後堅持要徹查，竇憐凡是她看上的人，怎麽會傻到做出這種事情。
“雖然皇上的意思是不要聲張，但母後既擔心裏麵有冤屈，那臣妾便讓他們好好查一查。若真有些什麽，才能不冤枉。”肖則盼沒有過多堅持，反正這件事即使徹查起來，也查不到她身上。
況且就算除不了竇憐凡，也能把局勢攤開來，不用花時間應付這竇憐凡了。最重要的是，展常笑由明轉暗，抽出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