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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所謂真相

  沈嬪看著越走越近的安太醫,不知為何心劇烈地跳動起來,有一種自己都說不上來的恐慌感。她稍微將袖子往上拉了些,手腕放在他拿出的小枕上。不會出現什麽意料之外的結果的,不會的,自己是懷孕了的。


  安太醫道一句“得罪”,手指搭上她皓白的手腕,閉上眼細細感受脈搏。良久才將手拿開,軟枕也一並收進了醫箱。


  “從脈相來看……不像是懷過孕的啊。”


  “你胡說八道!”沈嬪怒指安太醫,“你是皇後叫來故意這麽說的!”她慌忙去看秦玦,眼裏的堅定也不在了,滿滿的不確定,“皇上,他一定和皇後串通好了的,妾身真的有了孩子。”


  秦玦眼神是冷的,沒有出言安撫。


  安太醫有些不忍,這件事這位沈嬪怕也是一直被蒙在鼓裏什麽也不知情的。他從小箱子裏掏出一個潔白的瓷瓶,道:“沈嬪,老臣知道這事可能有一些難接受,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傅太醫欺騙了你呢?這樣吧,取你的一滴血給老臣,容老臣仔細驗驗。”


  沈嬪喃喃:“傅正中欺騙我?怎麽會?”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大聲喚著因皇上過來被屏退的貼身侍女書容,等侍女匆匆進門跪在她麵前聽候吩咐,沈嬪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書容,之前你給我吃的補藥都是些什麽東西?”


  書容手指不自然地勾起,眼神遊移:“就是奴婢從太醫院要來給娘娘補身子的呀,有……有什麽不妥嗎?”


  這幅姿態沈嬪怎麽會看不出不對勁,她恨聲罵一句“賤人”,扯著她的頭發將她的臉抬起,緊接著一巴掌扇了過去:“說,你為什麽要害我!”


  書容被這一巴掌嚇到,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又驚又懼,眼中滾下淚來,她捂著自己的臉哭道:“主子你說什麽?奴婢不知道啊……”


  沈嬪氣瘋了,伸手去掐她的脖子:“你不知道?你會不知道?你要是不把所有事情說出來,我現在就掐死你!”手下發狠用力,當真是要讓她死。


  吸進去的空氣越來越少,書容大睜著眼睛揮手向一旁的皇後皇帝求救,隻是兩人都有冷眼旁觀之勢,沒有做出阻攔的舉動。她麵皮紫漲,手努力的想掰開沈嬪的手無果,用盡力氣擠出:“我……說……”


  空氣大量湧入,她嗆著大聲咳著,耳邊又傳來嗬斥聲:“快說!下次就不會給你機會了!”


  書容跪在地上,離死亡如此之近的恐懼讓她不能自已,手腳開始小幅抽搐起來。她斷斷續續道:“不是奴婢自願的……是傅太醫逼奴婢做的……他讓奴婢給你吃他特意配置的藥……”


  “一開始奴婢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他隻告訴奴婢這要不會對主子的身體產生影響……”她喉嚨有些疼痛,她小心看了一眼恨不得把她撕碎的沈嬪,咽了口口水繼續道:“前不久他告訴奴婢,這是可以讓主子產生跟懷孕相同征兆的藥,還讓奴婢在遇到皇後的人時,設計使主子跌倒嫁禍給皇後!”


  沈嬪忍無可忍,揚手又要打,書容尖叫一聲捂住自己的腦袋,等了一會遲遲不見巴掌落下,她抬頭,看到皇後冷若冰霜的臉:“接著說。”


  肖則盼放開沈嬪的手,少了鳳冠的重量,她抬頭低頭都有些不習慣的僵硬。


  書容愣住了,她從未見過這個言笑晏晏的皇後如此冷凝的模樣,一股冰冷漫向四肢百骸。“不單是奴婢,還有蕊兒,聽兒,玉容三人參與了這件事。當時在宮道上相遇,先是蕊兒摔了琉璃盞製造混亂,我們三人配合她演戲。皇後的人想躲開錯身的時候奴婢擋住了走在後頭的泠知的視線,玉容繞到背後推了泠良一把,讓她撞在主子身上。”


  說完之後書容害怕的往後瑟縮:“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傅太醫手上有奴婢的把柄,要是奴婢不這麽做……求皇後娘娘饒奴婢一命,奴婢真的不想對付娘娘的……”


  沈嬪閉上眼,她還真是失敗,身邊都是這種人……


  肖則盼與秦玦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當時場麵是這樣的,書容幾人膽大包天敢這麽冒險,要是一個不慎被泠知看到當場就會暴露……這麽簡單粗陋的方法,誰也沒有看出來。


  安太醫收起拿出來裝腔作勢的小瓶子,接下來就沒他什麽事了,他收拾收拾可以回去管教小徒弟了。


  沈嬪突然開口:“安太醫,傅太醫給我吃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是二月紅,葵水未來也是這個的作用。吃多了,可能會導致以後都不會有孩子……”安太醫是大夫,在藥性與後果這一方麵不能有所隱瞞。


  “也就是說,我可能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她眼裏的淚慢慢積蓄起來,隻等安太醫一句話。


  安太醫在心裏捏了一把汗,他盡可能委婉地說:“好好調養,若未傷及根本,還是有可能的。”其實這也是事實,隻是可能性不大罷了。


  “你別想太多,先把身體養好。”秦玦也隻是口頭上安撫一句,識人不清,偏信他人,沈嬪自己又何嚐沒有責任在。若是有了他的孩子,秉著那份責任他自然會善待他們母子,可如果沒有,那一切自然又會恢複原態,不冷不熱。


  這就是帝王心,責任至上,感情比所有人都要孤漠。


  在所有人離開之後,她摔了桌上的杯盞,放聲大哭。


  她不過也就是十幾歲的孩子而已。


  宮門外。


  秦玦已經下令去捉拿傅正中歸案了,肖則盼走在他身邊,不語。


  秦玦突然站住,拉住了往前的肖則盼。她的耳畔的一縷頭發飛起,又緩緩落下,歸於平靜。


  福安早就活成了人精,拖著憑香遣散了四周的人,默默退下了。


  “肖則盼,朕錯了。”


  尾音散在風裏,悠悠蕩著。


  肖則盼的眼睛一下子大睜,深吸了一口氣,百感交集。


  秦玦左手拉著肖則盼,右手拿著剛才福安從憑香手裏奪過來的鳳冠,他走幾步與她麵對麵,鬆開手認真道:“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你也別這樣和我生氣。”


  她鼻子酸澀難忍,眼眶發熱,心裏自嘲:你和這個人置什麽氣呢,他又不懂,連哄人也這麽直白,傻裏傻氣的。


  見她不說話,秦玦心裏著急,再三告誡自己要耐心不要急著從這種尷尬的氣氛裏解脫後,終於等到了肖則盼輕輕的點頭。


  他嘴角還是繃得筆直,但是冷峭的眉已經舒緩下來,眼裏盛滿笑意。


  笨手笨腳給肖則盼重新戴好鳳冠,他牽著她的手往前走:“鳳冠雖然沉了些,但再沉你也給我戴著,不準再隨便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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