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那些話你都不要相信
這一聲質問對於此時地姜子兮來說，恐怖程度絕對不低於大晚上韓徙突然脫光了衣服然後衝進她家裡，哭著喊著要做她男朋友。
而這聲質問，從聲音就可以非常明顯地聽出來，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剛剛她偷聽了許久，而後又在關鍵時候沒有說出真相，幫了她的陳堯。
他竟然還沒走，而是在這個地上守株待兔地等著她！
姜子兮頓時腦子一片空白，隨後便覺得整個人像是過電了一般一陣發麻，她顫顫巍巍地剛準備回過頭去看一看陳堯，可是下一刻，她腳上穿著地拖鞋突然因為踩空而猛地一滑，她驀地一驚，還沒來得及尖叫便已經直直地墜了下去。
恍惚中，她覺得自己像是聽見了陳宛清的尖叫聲，她緊緊地閉著眼睛，只覺得自己這一下一定是要摔個亂七八糟，半身不遂了，可是沒想到，最後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隨著「彭——」地一聲悶響，她已經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安然無事。
於是原本陳宛清略帶驚慌的尖叫聲立馬轉了調，變了個味。
「啊啊啊——~」
最後的尾音像是帶上了一些驚喜和開心……
姜子兮閉著眼睛當然也聽見了這陣叫聲，於是心下立刻彷彿明白了什麼，她慢慢地睜開眼睛，果不其然，她此時正被陳堯抱在懷中，沒有摔在冷硬的地方，她有些感激地看了陳堯一眼，立刻道：「真的是謝謝，謝謝，我剛剛是不小心掉下來的，現在麻煩你放我下來一吧。」
姜子兮一直覺得自己好歹158，個子不算是特別地矮小，可是在陳堯面前，他這麼把自己打橫抱著，姜子兮還真的是生出了一些「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來。
陳堯微微愣了愣，隨後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一般立刻將她放了下來，而後站在一邊扭開臉去沒有看她，耳根處有些隱隱的發紅。
陳宛清當然是最了解自己兒子的人，姜子兮剛在地上站定，都還沒來得及去看陳堯的表情，陳宛清便已經有些激動地嚷嚷開了：「我兒子這是害羞了，你別看他樣子好像有些冰冷的樣子，其實他從小就不怎麼會和女生接觸的。」
所以姜子兮和陳堯能這麼相遇，真的是太棒了！
陳宛清已經不自覺地帶上了准婆婆的心情，而姜子兮卻沒去想那麼多，畢竟現在的陳堯才18歲，雖然長得是高了點，心智也確實是成熟了一點，但是到底還是一個小少年，所以臉紅也是正常的，她站在原地再次感激地道謝；「剛剛真的是謝謝你。」雖然我會掉下來也是因為你突然叫我，可是……
算了，之前在屋子裡的時候你就已經幫了我一次，讓我沒有被陸裘發現了。
下一刻，陳堯卻是微微默了默，而後突然拉起了她的手，徑直將她向著一條較為僻靜的小巷子拉去，陳宛清看著這個動作，早已經熱血沸騰，一邊尖叫著：「我的兒子竟然看見喜歡的女孩子那麼激動，都開始動手動腳了！」一邊跟著他們一起去了巷子。
而姜子兮則是因為事發突然，顯然是有些懵逼了，等她想起來自己應該要掙扎尖叫的時候，陳堯已經將她拉到了巷子中，低聲解釋道：「剛剛那個地方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方。」
姜子兮微微愣了愣，隨即立刻意識過來陳堯話中的意思。
是啊，剛剛她們雖然是在屋子外面，可是到底也是陸裘的房子附近，萬一要是說什麼被陸裘聽見了，那就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了。
這也還好她之前從屋頂上掉下來的時候忘了尖叫，不然陸裘一定就追出來了，而陳堯現在將她帶到的地方明顯就比較好「說話」了，她連忙笑了笑道：「你想的真周到。」
「我剛剛就問你了，你在屋頂上幹什麼？」陳堯像是想起了正事，儘管耳根還是有些發紅，可是到底還是將臉扭回來直視著姜子兮：「你難道是想偷聽什麼？」
「額……這個……」姜子兮顯然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我說我是不小心上去的，你會相信嗎？」
「不。」
好吧，她也覺得是這個樣子。
姜子兮微微默了默，下一瞬又想起了之前在屋頂上聽見的那一切，現在陳堯與陸裘的關係，明顯就是陸裘用陳宛清作為要挾，一直在讓陳堯就範，去做一些事情，而這個時候，她其實應該做的就是把所有的實情都告訴他，不然她便也成了陸裘的幫凶之一，可是……
一旦姜子兮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陸裘，那麼勢必會和之前的葉施那樣，將陳堯也牽扯到這個案子中來，陳宛清會願意嗎？
她抿了抿唇，看了看站在一邊望著陳堯眼眶通紅的陳宛清，默了默后還是對陳堯說：「不好意思，我想去一邊處理點事情，你能稍微等我一下嗎？我馬上回來！」
陳堯有些奇怪地蹙了蹙眉，終是點了點頭道：「好。」
話音剛落，他便看見姜子兮像是看著他身邊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而後輕輕咳了咳，便像是帶著什麼東西去了一邊的角落裡，雖然還是在他的眼前，但是她卻是背對著他，所以姜子兮的一些表情與動作，他都瞧不見。
而這時，姜子兮正在和陳宛清開展著討論大會，她看著陳宛清道：「之前在屋頂上的時候你也應該聽見了，所以現在……我準備把你已經死了的真相告訴他，只是你也知道的，這麼做的話一定會把他也牽扯到這個案子里來。」她微微默了默，還是補充道：「之前我清楚地看見過，在自己愛人或者是親人的死亡中，案件的當事人是多麼的痛苦與失控，所以我想想還是尊重你的選擇，你要是不想我告訴他……那麼我就編個理由糊弄過去。」
雖然她的理由編地一定會非常爛……可是之前葉施的那個例子還是叫她有些陰影，她清楚地看見原本沉穩溫和的葉施在董菲的案件中，變得是多麼的……焦躁暴力，所以她還是尊重現在陳宛清的決定。
「我明白你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陳宛清看著她微微默了默，臉上的表情像是摻雜了許多的情緒一般，尤為複雜：「可是，我的死訊我的兒子早晚也會知道，我更願意你在這個時候，由你來告訴他，至少可以讓他現在不用被陸裘那個畜生要挾去做一些傻事。」
「我明白了。」姜子兮有些凝重地點了點頭，在陳宛清這個決定做下以後，現在心中沉重的又變成了她。
畢竟告訴一個兒子，他母親的死訊這種事情，真的還是太殘忍了。
她有些躊躇地緊緊攥著自己的掌心，連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里也感覺不到疼痛，可就在這時，陳堯已經出聲再次喊了喊她：「你究竟在幹什麼？」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姜子兮轉過頭來，而後還是心虛地看了看陳宛清，在接收到了陳宛清堅定與鼓勵的眼神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也許你會覺得非常地不可思議，可是這個事情吧，還真的就是這個樣子，所以……你千萬不要太傷心好嗎？」
「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陳堯有些不能理解地蹙了蹙眉，顯然有些把姜子兮當做了一個雖然很漂亮，但是腦子卻不是很好的女孩子。
姜子兮當然不是不明白，可是這個時候她也不想去計較了：「之前我在屋頂上的時候，你猜的沒錯，我確實是為了偷聽你和陸裘的對話，而陳堯……」
「你怎麼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陳堯有些狐疑地打斷了姜子兮的話。
他的名字，他可以理解為是剛剛在院子里的時候，他因為自己說出口，所以被姜子兮知曉，只是陸裘的名字……
姜子兮鄭重道；「這就是我現在要說的一些事情了，也許我能知道這些你會覺得非常地不可思議，可是這件事情，你必須得去相信我，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但是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就不要問了。」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事情很簡單。」姜子兮閉了閉眼睛，而後睜開道：「雖然我不知道陸裘已經用「陳宛清被他綁架」那樣的話騙了你多久的時間，但是剛剛在屋子中，陸裘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你一點都不要去相信，也不要去真的找錢給那個渣男。」
陳堯蹙了眉：「你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姜子兮一字一句地說：「陳宛清，也就是你的媽媽，根本不是被陸裘綁架的，你只要去拿錢來，那麼就可以一切相安無事，你的媽媽，她已經死了。」
再不可能有任何回來的可能了。
陳堯猛地一怔，在這個空檔，姜子兮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臉上血色盡數褪去，就連一雙原本紅潤的嘴唇也開始泛著青白，而那臉色更是蒼白地已經不能用語言去形容，姜子兮只怕下一秒他便會徹底昏死過去。
姜子兮當然不是第一次瞧見這樣的景象，可是不管已經看過幾次，她還是會跟著一起有種說不出的難過，而陳宛清看著陳堯的這副樣子，早已經捂著嘴失聲痛哭了起來，只恨不得將一顆心都哭出來。
姜子兮抿著唇，有些艱難地看著陳堯道：「我知道這個事情，你非常地難以接受，可是……」
「這個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陳堯有些支撐不住地用手撐著一邊布滿青苔的石磚牆。而那隻手此時也是血色盡褪，而他的手背上，因為用力過猛而青筋畢現，看著尤為恐怖。
「這個事情我說過你不要問的，因為我也不好說。」姜子兮有些為難地看著地面說。
「那好，你告訴我，我的媽媽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