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回來帶你去吃牛肉麵
之前姜子兮本來以為陳宛清這麼頻繁地在自己面前提起陸堯，是因為心裡挂念著兒子，所以雖然有點奇怪但是也沒多想，可是現在……
聽著聽著，她感覺事情好像並不是她想的那樣單純。
畢竟現在事情扯著扯著，好像就有點開始走偏了。
姜子兮拿著麵包面色有些複雜地看著陳宛清，而心事被說破的陳宛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著姜子兮的眼睛簡直都已經眯成了一條縫：「阿姨是有這個意思，畢竟要是我家陸堯能有你這樣好的女孩子和他在一起，那可真的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啊，阿阿阿阿姨，這個事情我我我我……」她結結巴巴地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拒絕的話。
畢竟自己以前不是沒被表白過，可是從來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媽媽過來和她說看中了她，希望她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的。
這個情況還真的是太尷尬了。
姜子兮糾結地差點把手裡的小半塊麵包都直接給抖到地上去，而看著姜子兮的這個樣子，陳宛清立刻理解道；「阿姨知道這種事情你現在不好說什麼的，阿姨也不是著急的人，等你見過我兒子以後阿姨再問你。」
說完已經是一臉志在必得地看著姜子兮，彷彿非常自信看了自家兒子后的姜子兮一定會喜歡的。
這個時候她還能說些什麼呢。
「好，好吧……」姜子兮抿了抿唇，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只能先暫時答應下來，而後便將手上只剩下一口的麵包胡亂塞進了嘴裡，便開始收拾起東西準備出門。
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半，要是再不出門就得等到晚上了，到時候自己一個人去荒山野嶺的也危險，而且她也實在不想大晚上還在外面晃蕩。
她站在鏡子跟前，一邊綁頭髮一邊問：「阿姨，你應該還記得自己的屍體被陸裘埋在地哪座山上吧？」
「記得記得。」陳宛清忙不迭的點點頭：「那個地方是陸裘的老家，那座山也是他們村裡專門用來建墳的地方，他把我拖到哪裡以後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埋了，那個地方不是很好找，但是我可以帶你去。」
「那就好，我們先去看看屍體還在不在，如果在的話，我們就報警，對了……」姜子兮將頭髮高高地綁好，而後回過頭去看向陳宛清：「阿姨，你的屍體上有沒有什麼可以證明陸裘就是兇手的重要線索？」
這種事情問屍體主人，往往總是要格外方便的。
陳宛清仔細回憶了一下，有些不確定道：「好像是有的，就在我的外套上。」她頓了頓，腦中靈光一過道：「最後，陸裘和我扭打在一起時，我用花瓶砸上了他的頭，他的血好像滴在了我的衣服上，而那件外套應該還穿在我的屍體上。」
「那一切就都方便多了！」姜子兮勾著唇道。
這次陳宛清的這個案子比董菲的那個案子還要好解決，董菲的那個案子，因為作案嫌疑人是以前和董菲毫無關係的人，所以那時候只能是知道鄭煒就是兇手的姜子兮去尋找，所以在這件事上，她就浪費了許多時間，可是現在陳宛清這個就不同了。
陸裘之前對陳宛清的騷擾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警察鎖定的第一嫌疑人也只會是他，這麼一來，去抓陸裘只要交給警察就可以了，她要做的不過就是找到屍體就一切搞定了。
姜子兮滿懷激情地將頭髮用頭繩固定在腦後，然後便抱著姜福實準備出門，陳宛清有些奇怪地跟在她身後道：「你還要帶著這隻小狗嗎？」
「那是當然，她可是我的找屍體神器！」因為如果只是她一個人，這樣莫名其妙就發現了屍體，難免不叫人懷疑，可是現在有了姜福實，一切都不一樣了。
狗狗這個東西是萬能的，如果發現屍體，她只要說是在這邊玩，而後狗狗發現了屍體，她覺得雖然這個山上有著不少墓地，但是像這具屍體這樣沒有墓地也沒有棺材保護的屍體非常奇怪，所以就報了警，那警察就是奇怪也不會多說什麼了。
姜子兮看著懷中的姜福實大大地勾了勾唇，姜福實亦是像讀懂了姜子兮唇畔笑意的意思，於是開心地對她叫了叫。
姜子兮寵溺地一邊親了親懷中的愛寵，一邊慢慢推開了門，而就在門打開，眼前一片清明的同時，她竟然又再次看見了韓徙站在走廊邊，這次他卻與以前不一樣，姜子兮看見他時，他正姿態優雅地吃著一杯，不對，是一碗牛肉麵……
這是什麼鬼？
以前不都是很優雅地喝牛奶嗎？而且吃牛肉麵幹嘛不去屋子裡吃？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道；「你怎麼站在這裡吃牛肉麵？」
「因為你要出門了。」韓徙淡淡地一邊回答，一邊嚼著嘴巴里的牛肉麵：「而且早上當然是喝牛奶，現在都中午了，我也當然是得吃主食。」模樣彷彿在說著姜子兮實在太少見多怪一般。
她：「……」
早上喝牛奶，中午當然吃牛肉麵，真的是好有道理的樣子呢，完全沒毛病……
不過現在問題也不是這個吧。
她默了默道：「你在這裡是為了等我。」
「對。」
「那你等我幹什麼？」難道是知道她要出去找屍體，所以擔心她一個人害怕，所以現在主動幫助？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就太好了，其實要一人去找屍體，她說實話，內心深處還是非常惴惴不安的。
姜子兮喜上眉梢，可是韓徙緩緩抬了抬眼睛就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不要想太多，我不是陪你去找屍體。」他用手抬了抬頭上的帽檐，而後看著她淡淡道：「我是提醒你早點回來，不要死腦筋。」
「這是什麼意思？」姜子兮明顯有些讀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了。
早點回來，不要死腦筋？
姜子兮有些雲里霧裡地看著韓徙，而顯然，韓徙卻不想對這句話做什麼過多的解釋，而是又往嘴巴里送了一筷子的麵條：「沒有別的，就是字面上的那層意思。」
於是姜子兮腦子中立馬什麼疑惑也沒有了，滿心滿腦皆是只有韓徙手中與唇邊的麵條。
真的是光是瞧著就能感覺到很好吃的樣子。
那雪白的麵條看上去粗細適中，而且是那種極為筋道好吃的手擀麵，這樣的麵條搭配著醬色的清爽湯汁再加上顏色暗沉，被鹵地恰到好處，帶筋帶些皮的牛肉與顏色青綠的小青菜，真的是……
反正一定比那種干硬生冷，吃下去都拉嗓子的麵包要好吃。
自己自從上次和韓徙吃完麻辣燙后，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樣鮮爽噴香的東西了。
姜子兮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吸那飄散在空氣中的牛肉麵香，目光渴望且不能控制地直直看著韓徙，而她這樣的想法自然無法避免地傳達到了韓徙的腦子中，於是在又放了一塊牛肉到嘴巴里以後，韓徙淡淡地補了一句：「回來帶你去吃飯。」
「誒？」姜子兮有些沒反應過來地愣了愣，隨後便見韓徙已經徑直走進了房間中。
陳宛清看著韓徙的背影眼中帶著敬畏，等韓徙的房門關上以後，她才有些猶豫地看著姜子兮開了口道：「大人好像對你挺好的。」
「嘿嘿，是嗎？」姜子兮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應道，只是臉上還是不可避免地熱了熱，就是在這個空擋，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姜福實，而後彷彿離弦的箭一般快速地衝進了房間中。
這樣的舉動將陳宛清嚇了一跳，只以為姜子兮是發生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可是趴在門邊一看，屋內，姜子兮只是用刀將一大個檸檬切成了兩半，而後就這麼直接含在了嘴裡。
嘶——
真的是看著就叫人覺得牙齒髮麻，唾液橫生。
而作為「當事人」的姜子兮更是被嘴巴里酸苦的檸檬直接激地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只覺得腦子裡此時被檸檬酸的除了「酸」這個字以外，真的是別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子兮，你這是幹什麼啊？」陳宛清皺著眉問。
姜子兮呲了呲牙，含糊不清地回答：「沒事，這個是我的特別措施。」
畢竟韓徙說了，這個是唯一不叫他聽見自己想法的辦法，而現在，她的心裡，早已經被韓徙那句「回來我帶你去吃飯」而激發地活像是打開了一個動物園一般，各種動物，各種情緒都在裡面橫衝直撞著，實在叫人控制不住。
而這些想法，大半也都非常旖旎。
所以千萬不能叫韓徙聽見啊……
抱著這樣的想法，姜子兮只能更加愁眉苦臉地含著手邊酸苦的檸檬，對著陳宛清安撫地笑笑說：「不說這些了，我們就出發吧。」
再耽擱下去都要三點了。
陳宛清連忙答應著先走在了前面，而姜子兮則帶著姜福實，捧著檸檬走在了後面。
因為這次還是得去鄉下，所以姜子兮無法避免，萬分悲催地只能拿出自己本來就已經為數不多的錢坐上了公交車，經歷了幾番轉站后，她也終於萬分艱難地到達了目的地。
因為陸堯所在的這個村子比較落後，所以道路也都還是以前的泥路，而且更加糟糕的是，因為前幾天下雨，此時這些泥路都是坑坑窪窪，稍不注意就是一腳的水和泥。
而在姜子兮萬分小心下，一路走來，腳上原本就已經不算新的白色運動鞋直接成了泥色運動鞋，看著簡直是慘不忍睹。
而天知道……她現在真的只有這雙鞋子了……而《錯生》那邊文章訂閱的錢也得等到下個月的月中才能發放，那在中間的這段時間裡，她要穿什麼啊……
姜子兮覺得自己真的是流年不利啊，她欲哭無淚地看著腳上這雙就是洗乾淨了也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的運動鞋，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陳宛清顯然看出了她的悲催，於是一路上都在不好意思地說著：「真的對不起，對不起，連累你了。」
「沒事沒事……」姜子兮心中滴血的擺擺手說。
畢竟對於陳宛清是多麼的無辜，自己要生氣也是生氣陸裘那個混蛋玩意。
她在心中暗暗地罵著陸裘，就這樣走了一路，罵了一路，等終於到了陳宛清所說的埋屍地點時，她又開始忍不住地心頭髮愁。
此時的時機還是非常地有利的。
這個村子非常落後，所以原本在村子中的人也都已經出去地差不多了，而此時又是下午五點半，臨近要做飯的時候，所以這座山上也沒什麼人，即使姜子兮在這座山上脫衣服了也不會有人瞧見，可是她現在要做的畢竟是挖屍體……她雖然也不是第一次見死人了，可是還是難免有些緊張害怕。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一顆顫抖不已的心臟強行忽視掉，而後隨便找了一旁一根樹枝便開始用樹枝挖起土來。
也許是被她的動作所感染，姜福實也搖著尾巴開始加入了她扒土的隊伍中來，而就在這時，陳宛清卻站在她的身邊微微蹙了蹙眉，道：「子兮，我覺得好像有點奇怪。」
「怎麼說？」姜子兮有些奇怪的問。
陳宛清又有些矛盾地默了默，隨後才終於緩緩道：「我好像在這裡感覺不到我的屍體。」
「誒？難道是你的感知覺壞了？」
濁靈都有近距離感知自己屍體的能力，所以之前董菲也能帶著她在董父董母不算小的別墅中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的骨灰，一點彎路也沒走，而之前陳宛清明明也說了，她記得她的屍體是被埋在這個地方的，所以怎麼感覺不到自己的屍體存在呢？
姜子兮下意識地認為一定是陳宛清身為濁靈的感知覺壞了。
面對姜子兮這樣的疑問，陳宛清微微頓了頓，而後點了點頭，有些喃喃自語道：「可能是這個樣子吧……」
「就是這樣了，回去以後叫韓徙給你看看好了。」姜子兮笑著說，隨後又重新埋下頭去重新開始挖起土來。
之前因為下雨的原因，此時山上原本僵硬的泥土都已經被雨水泡軟，所以挖掘的工作並不是特別難，可是……姜子兮卻越越覺得出不對勁來。
這樣的想法在半個小時后徹底得到了驗證。
這個事情果然沒那麼簡單，而陳宛清之前的話也並沒有錯。
此時她挖的坑雖然算不上特別大，可是到底也已經到了一個程度，如果土裡面真的埋著屍體之類的東西，那麼此時也一定已經被她挖出來了，可是事實就是……
褐色的泥土中除了一些蟲子和石塊什麼也沒有，更別說是屍體了。
姜子兮緊緊地蹙著眉，陳宛清的眼睛則是直接瞪大，滿臉地不可置信。
「我，我的屍體，不見了？！」